漆黑岩壁,一种无形的势环绕周身,肃穆,杀意盎然。
两个稚嫩少年在这种势下,已经濒临崩溃,躺在岩壁之下,一个满脸解脱,像历尽沧桑的老人,与稚嫩的面孔显得格格不入,满脸泪痕的常生,此时让人心疼到抽搐,却又无可奈何,谁能想到,纨绔的背后,是对身世的无奈,才仅仅八岁,却经历了别人一辈子都可能经历不了的血炼。笑口常开的背后,竟是一种对命运的不甘。
青石静静的听完常生的故事,深深的体会到那种对命运的无奈,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命运的不公吗?可命运又何曾公平过,这一世,自己无依无靠的活了六年,是个人,却还不如去做一块石头,本该撒娇的年纪,却要在垃圾堆里摸滚打爬,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见过太多的冷眼,见过太多生死瞬间,人命如草芥,万物为刍狗。
“常生,在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仅仅记得一个名字,每天要做的事情,也就只有为了活下去,你没有体会过饿肚子的感觉,你没有体会过被人当成狗呼来唤去的感觉,生不如死,却又必须要活着,因为活着,才有希望。”
“第一次见你,原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你一个小少爷,怎会愿意与一个乞丐为伍,看你红光满面,看你实力比我高上太多,我虽然对你充满感激,但是觉得我们两人不应该再有交集,我渴望朋友,渴望亲情,但是每一个人都静静的走了,红娘走了,白衣叔叔也没再回来,我害怕被抛弃,害怕那种乞丐生活,虽然温饱已经不成问题,但是,我心里很空,空到看不到活下去的勇气。”
“小铃铛,还有你,是我仅有的朋友,不仅是朋友,我更希望我们是亲人,我喜欢我们在一起的每一次斗嘴,我喜欢打打闹闹,事后依旧能够和好如初的那种感觉,但是,我讨厌你每次都挡在我面前的那种果断,我讨厌被人保护的感觉,你是大义,我又为什么不能大义,如果下次,你再将我独自扔到危险之外,我们,就散了吧,我不想以后活在悔恨中,那样的活着,我不如去死。”
青石慢慢闭上眼睛,任凭眼泪流着,所有的一切都是这般突然,憋在心里的话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机会。
两个孩子,同样脆弱的心,同样让人痛心的过往,在这场独白中,变得这般明了,所有的隔阂,都化成虚无。
“这还是两个孩子吗?经历不多,语气倒是挺沧桑,也不知,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还会不会有这么多的感慨,哎,心累啊,回家吃糖果不好吗?非要出来逞能。”
岩壁上的神秘人影慢慢浮现出来,身穿朴素青衫,一头银发下是一张俊逸的脸,邪异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青石和常生。
“不过,心心相惜的感觉竟是让我有些小感动啊,如果当初,我也像这个孩子一般,也许,会是另一种人生吧……傀,我终究还是走不出来啊。”
突然,青石紧闭的双眼,默然睁开,点点红光袭上眸子,紧紧的盯着光幕之上的青衫男子,一副了然的神情,然后顶着威势,坐了起来,全然没有了一点惧怕。
“我说大叔,这样逗我们两个孩子,有意思吗?”
青石摸着有些昏胀的头,有些无语的说道,本来就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岩壁都能发出这种肃杀的势,就因为看上了它的两条锁链吗?这本就不可能的事,在那个时代,这种材质应该是不值钱的东西吧。
“咦,你居然能够感觉到我?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青衫男子轻咦一声,有点好奇的看向青石,虽然自己主动现出了本身,但已经完全遮掩的气息,就凭一个孩子,根本就没可能注意到自己,看来这个孩子,也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我叫青石,这个死人叫常生,能看到您也许是因为我这双眼睛有点特殊吧,不过,大叔,能不能先把这岩壁的气息收掉呢,我朋友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
青石毫不为畏惧的看着青衫男子,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点危险,相反,好像还有着一些善意,反正从这个人身上的光芒来看,随便散出一些杀意就能够撕碎自己这残破的身体。
青衫男子轻轻一挥,岩壁上散出的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通道再次恢复原样。瞬息之间,就来到青石身旁,邪异的眸子好奇的盯着青石,想看出一些所以然来。
“修罗眼吗?还真是有些特殊啊,青石小子,你是殇的后人?修罗眼应该不是这个大陆所能拥有的才对,灵气属性也不对,看来你身上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啊。”
青衫男子对青石越看越好奇,手掌轻轻摸在青石的天灵盖上,查探着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青石想反抗,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了动弹的能力,全身上下被封锁起来,感觉不到恶意,也就释然的放松身子,任凭青衫男子处置。但是眼神里还是有着不满,倔强的嘟着嘴,完全不想搭理这个大叔。
“你是个瞎子?才仅仅六岁?”
越是查探,男子心里越是震惊,和自己认知中的修罗眼完全是不着边际,但它又确实是修罗眼。看着青石倔强的小脸,随即笑了笑,也不再深究。收回双手,负在身后。戏谑的看着青石。
“人小脾气倒不小,那两根锁链想不想要,一个问题一根,好不好?”
听到锁链,想到可口的糖葫芦,青石的眼睛里顿时冒着亮光,狠狠的点着头。
“第一个问题,修罗眼谁教授给你的!”
“不知道!”
青石想都不想,答案直接脱口而出。青衫男子脸上一阵抽搐,不知道?这等传承难道是自学不成?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别告诉我你是自学,你骗不了我!”
“就是不知道啊。下一个问题,你不会想对我一个小孩失信吧,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