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听到陈夫人的话,顿时带着疑问的口气问道,“怎么了,你二人不是都夫妻了二十年吗?他怎么会休了你。”
嘴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把陈夫人拉了起来,把她放在一个藤椅上。
“都怪一个小畜生,他害得我成了现在这个下场。”陈夫人的语气断断续续,她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牙齿就咬得紧紧的。
“发生什么事了?”陈夫人的母亲问道。
“老伴儿,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见了生人的声音。”还没等陈夫人开口,屋内走出来一个秃了头发的老头。
“是咱们的女儿回来了。”听到老头的话,老妇人很快得说道。
“我们的女儿?”
“是啊。”
“我们还有女儿?那个不孝女嫁出去后,不是没再来看过我们了吗?”老头的脚步不快,但是很迅速的走道了陈夫人的面前。语气中分明没有老妇人那般的开心。
“你别说了,她被陈二郎休了。”老妇人叹了口气。
“好啊你,被自己的丈夫休了,无家可归了才来找我们是吧?前几年的时候你是不是都忘记了我们这两个父母了?”
老头语气不善,眼神盯着陈夫人说道。
“爹。”陈夫人没敢直视他的眼睛。
“别叫我这个爹,要不是你被休了,相比你在你爹我死的时候,也不愿意回来戴个孝吧?”秃顶老头虽然看上去很老了,但是他的身躯却很健朗的,完全没有普通老人那些死气迷茫的样子。
“好了你少说几句吧。”老妇人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挤着眼睛说道。
“你把她的行李丢出去,这个家不欢迎她。”老头毫无感情得说道。
听到自己父亲说了这句话,陈夫人立马跪了下来,“爹,不要啊,爹,女儿无家可归了,你不能不要女儿啊。”
她本先不再流眼泪的眼睛中此刻又流了许多下来。
“都怪那个小畜生,如果不是那个小畜生,夫君就不会休我。”陈夫人这一折腾二闹的,脸上的胭脂差不多都要花完了,全部都和泪水混成了一块凝固在了脸庞上,极为难看。
老头大概是看不下去了,虽说陈夫人那么多年来从未关心过他,但是好歹是自己的骨肉,看到她哭得那么撕心裂肺的样子,老头心里头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开口道,“那你告诉我,是哪个小畜生啊?”
陈夫人眼见有戏,她跟陈二郎为夫妻的时候,日子虽然过得不怎么富裕,但也是三餐温饱,看不起生她养她的这两个老人,现如今无路可走了,陈夫人只得抓住这根就买套餐。“就是那个小畜生,去我夫君那告状,说我把人家的房子烧了,还偷了别人的东西,我夫君觉得丢人,所以不愿再跟我过日子,所以找来秀才给了我一纸休书。”
说罢,陈夫人还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来那一张休书,老妇人接过手,双手颤抖得说,“那你有没有做那些事情啊?”
“当然没有,都是那个小畜生信口雌黄,颠倒是非。”陈夫人跪在地上,很肯定的否认了。
“其有此意。”听到陈夫人的话,老头也不再执意,居然还有些暴怒。
“那陈二郎怎会相信他所说的话?”老头问道,难道比起自己的妻子,陈二郎更信任那个外人吗。
“因为那个小畜生旁边有个妖怪,那个妖怪给陈二郎下妖术了,让陈二郎不知不觉就相信了他所说的。”陈夫人的演技别提有多好了,她一边说一边用自己的衣袖去抹眼角,把眼角中流出的泪水全部都擦干净。
还有语气颤抖得样子,真的听者动容啊。
“妖怪?”听到自己女儿说出了妖怪这两个字,老妇人立马心里头就不淡定了。
“你说的可属实?”老头倒是没有那么激动,只是皱着眉头问道。
“属实啊,我亲眼看见了那个小畜生跟妖怪在夜晚里对话,那个妖怪还会从拳头般的大小变得跟我们人一样大,而且样貌极为丑陋。”陈夫人越说越激烈,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她最能编造。
“那他怕不是也被妖怪下了妖术,迷了心思罢?”
“对啊,爹,我们能不能替天行道啊。”陈夫人擦干了自己的眼泪。
“如何替天行道?”老头把跪在地上的陈夫人搀扶了起来。
“除掉妖怪,就是对替天行道了。”陈夫人说。
“我们只是个平民百姓而已。”老头这才语气平静了起来。
“只要把那个妖怪除掉了,陈二郎一定会重新娶我的。”陈夫人大声喊道,眼神中海油一些癫狂。
“老伴,你说我们能不能去官府跟官大爷说?”就在这个时候,沉默的老妇人也插了一句话。
“可是官大爷们那么忙,怎能管我这些小事?”
“这可不是小事,这可是妖怪啊!”老妇人分明就是爱子心切,她从陈夫人的话语中听出来,陈夫人只是个受害者。
“茹儿,这妖怪是在何处?”老头问道。
“在青山村。”
“离得那么远,官大爷果然不会管这事的。”
“老伴儿,那可是妖怪啊,他们神通滔天,很快就会进京城了。”老妇人的眼神中居然多了一份恶毒。
“娘,都怪我不好,陈二郎娶了我之后,我每年过节都想回来看看你们,可是陈二郎他不肯,还用铁链把门锁着不然我出去。”陈夫人见情况很好,她又添油加醋得说道。
“我曾和陈二郎的父亲有过一段生死之交,给你们定下娃娃亲,没想到陈二郎竟是这样的人。”老头听闻陈夫人的话说。
“茹儿,那你可别回去了,跟爹娘过吧。”老妇人有些看不下去了,抚摸着陈夫人的杂乱的头发说道。
“可是再怎么样,二郎他也是我的夫君啊,我们一块过了二十多年,心中有些不舍。”陈夫人一直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
“那我的孙女呢?”老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大声问道。
“呜呜,陈二郎让我今生不得跟媛儿相见,我才离开青山村一会儿,心中已经十分念叨媛儿啊,我以后定会想念媛儿至死的。”陈夫人立马哭了起来。
“都怪那个小畜生,走,我们去官府。”老妇人再也听不下去了,拉起陈夫人就望官府地方走。
老头这会儿也不反对了,跟在她们母女后头。
官府离他们居住的地方不远,走了五分钟左右就到了一个看上去极为威严的地方,老妇人松开牵着陈夫人的手,走到了一面大鼓前,使劲敲着。
敲了大概三五下,官府紧闭的大门就打开了,出来好几个拿着棍子的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肃杀之意。
“大人,村妇要报案。”看见有人出来了,老妇人马上放在鼓棒,跪倒在这些人面前。
“进来罢。”为首的那个人见怪不怪的说道,每天都会有这些人大大小小的报案,已经习惯了。
“谢大人,谢大人。”老妇人跪磕着头,嘴巴中一个劲的道谢。
她站起身来,颤颤巍巍走到了陈夫人的面前,又牵起了她的手,贴在陈夫人的耳边旁边悄悄地说,“你要跟大人说清楚,好让他换你个公道。”
陈夫人心头一喜,她要的东西已经差不多要拿到了,她要一个可以帮她出气的人,而官府的大人正是她所需要的。
但是她没有表现在脸上,依旧是垂丧的脸语气慢悠悠得说,“知道了娘。”
“你进去罢,我跟你娘就在外头等你。”老头挥挥手说。
陈夫人点了点头,然后提起自己的裙摆就进了官府的大门,里面站着两排的人,每排都有七人,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棍子,见到陈夫人进来了,他们便用棍子敲打着地面,嘴巴上说着“威武”。
陈夫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一个场面,心中难免有些惊讶,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从后面走了进来,陈夫人立马跪了下去。
“何人敲鼓?”华服男人拍了拍手中的板子,问道。
“回大人,正是草民。”陈夫人也不敢怠慢,连忙磕头回应。
“你所报何案?”华服男子问。
“草民要报一桩家案。”陈夫人磕着的头不敢抬起。
“家案?可是命案否?”
“非命案也。”陈夫人说。
“你可知,无多大事敲鼓,可是死罪?”华服男子语气分明有些不悦。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她连忙磕头。
“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惊扰本官,本官可要赐你五十大杖。”
“草民的夫君被一个妖怪给迷惑了,他休了草民。”陈夫人急忙说道。
“这朗朗乾坤,哪里来的妖怪。”华服男子语气冰冷得说。
“你这村妇,怕不是失心疯了,胡言乱语,来人,给我赐她五十杖。”还没等陈夫人说一句,华服男子马上就拍了案,准备让手下去打陈夫人。
听到了命令,那站着旁边的几个人,很快就用手把陈夫人架着,让她趴在了地上,手中的棍子好像下一秒就会到陈夫人的身上。
五十大杖,可是要死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