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嗓子干瘪,喘了半天的气之后,费力的鼓着胸脯对他说:“而且,那一百万……”
我刚说了四个字,赵优直接倒在了凌风的身上,凌风用手搂住她的肩膀。她可怜兮兮的仰起头,对凌风说:“肚子又痛了,我身体那么弱,怕自己这么一摔后会保不住这个孩子,煜,你和晶晶把事情都说通吧,我没关系的,只要你们说通,我就会带着孩子退出。”
凌风听到她这么说之后,脸色难看,再度抬眼,冷冰冰的看着我:“一百万怎么了?你还想怎么往下编?”
我闻言,伤心欲绝,我已经不想再和他纠缠了,可我没想到我们之间。竟然会结束的那么难看。
即使不再提爱情,可是那原始的感情还在啊,对凌风哥最初的依赖还在,就好像我一直站在他的影子里,默默陪着他,他却突然转过身子扎了我一刀一样痛。
赵优,你在怕什么,怕我说出来吗,不,我不会说,我要眼睁睁看着你究竟要把我陷害到哪一步,然后把所有的痛,都还给你!
我知道赵优想让我赶快消失,她已经完成了和颜然的协议,令她满意的一幕她也已经看到了!
我看向凌风。他洁白的下巴上长着青色的胡茬,眼神疲倦又疏远。
赵优在凌风的怀里落泪,凌风抱着她,对我说道:“周晶,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至于以后……我们没有以后。”
“还有,不要再欺负赵优,她很善良,不是你这种人的对手。”凌风的声音绝情中带着寡淡,然后扶着肚子痛的赵优在我面前转身。朝楼上走去。
我冷冰冰的叫了一声凌风,我看见赵优的背影在颤抖。
我如同鱼刺在喉,走向了他的面前,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扬起手对着凌风的脸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随后钱扬的笑:“这一巴掌是我还给你的,以后谁也不欠谁。”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忍心用那么大的力气,只感到我的虎口发麻,我的喉咙也在发麻:“我祝你和‘善良’的赵优金玉满堂,早生贵子!”
我转身,没有仓皇而逃,只是平淡的走出了这间房子,高跟鞋一下一下敲击着地板,那是我费力筑起的骄傲。
我一路走到了公路上,清晨的天,却是一片灰蒙蒙,那扬长的公路上,却没有骑着机车来接我回家的薛轩逸,家呢,家在哪儿。那个说要给我一个家的薛轩逸,却成了别人的未婚夫。
我打开手机,看着照片上的一点红,像是在讽刺似得对我笑,看你啊,多傻,多天真,被人当枪使!
所以颜然才会对薛轩逸的留下视而不见,陪自己的父母回家,其实是在酿造一场阴谋。伪装成我的样子,让喝醉了的薛轩逸以为她是我。
她真的是,给我煲了一场大戏啊!让我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恶心。
我没有哭,我不想为如此恶心的人流眼泪,尽管赵优伤我。我仍愿意选择相信她最后一次,可是人心都是会死的,如今的我感觉自己的心,硬成了一块石头。
我突然很厌恶,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厌恶万分。
这条路上没有人。也没有车,我不知道自己会走多久,像是走不完一样,我的身子很痛,所以勉强停下来歇歇。尔后有一辆白色的车经过,我搭了个顺风车到了市区。
我在车上想了很多,想到其中蹊跷之处,薛轩逸昨晚醉成了那样,跟我讲了没两句话就睡着了。怎么可能会有精力和颜然做那种事,再说,到了后半夜,酒应该醒的差不多了,认错人的几率很小很小。
我不能被颜然的挑拨冲昏头脑。我必须要理智,她们把我当做一个傻子一样的欺负,可我不能真的当一个傻子,尤其是当对方是颜然的时候,更不能像个的傻子一样!
我细细的想了一下。想到了对策。
到了市区以后,我先是去便利店买了一把剪刀,直接打车去了薛轩逸的酒店,问了一下酒店的前台,却告诉我薛轩逸的房间已经退房了。
我问。打扫了吗?
她说房间没一会儿才退的,还没有打扫。
“是这样的,我有个东西落在里面了,可以去取一下吗。”
“可以的。”
我上了楼,然后去了昨晚住下的房间,站在门口的时候,心里莫名的堵,我走了进去,掀开了那钱白被,发现一侧的床单上,确实带着血迹。
我拉起单子,用剪刀把它剪了下来,装进了透明塑料袋里,然后迅速离去。
如果真的是第一次流的血的话,那么这钱单子上,就能检查出体液,如果没有,那么--颜然,等着我拆穿你的谎言吧!。
。
我做完这一切之后,冷静的走出了酒店,可是我心里很怕,连手都在颤抖。倒不是因为怕被酒店的人发现,剪掉床单的事情被发现大不了赔钱就是,我怕的是一切事情的发展,不会像我想象中那么顺利。因为我在期待真相的同时,又害怕真相。
以前的我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去求一个结果,因为不知道真相,我就可以傻傻的骗自己,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像曾经的我一样。但是现在的我才发现,我骗自己的同时就已经在心里默默的有了答案,以至于在无形中,伤了无数的人。我不要再做一个懦弱的傻瓜,即便薛轩逸真的跟她有什么又怎样,那也只是颜然这个贱人耍的花招。
我不是信不过薛轩逸,只是喝醉酒的时候,谁又能说得清呢?所以就算不是为了薛轩逸,我也要为自己的争这一口气。不能让她觉得我是一块想捏就能捏的橡皮泥,在对方还没有彻底摸清自己的底细的时候,一定要让她有所忌惮。
如今,凌风对我失望至极,木木没有踪迹。而薛轩逸,身不由己,我失去了我所有的靠山,我只能靠我自己。
我找到了一家中医院,这里是国家给深圳治疗肺结核病的人的一个定点机构,以前有在橱窗栏里经常看到介绍,里面有化验痰液的最先进的仪器之类。因为说到医院化验东西很简单,可是真的叫你拿着一钱带血的床单去化验出个结果,你又到哪里去化验,所以我只想到了这里。
我没有挂号。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医生办公室,反手关上了门。里面的医生正在聚精会神的玩着蜘蛛纸牌,在那个时候这算是最时髦的电脑游戏了。那医生是个三十多岁,带着眼镜的平顶头男人,正抬起头不解的看向我。
我直接说出我的来意,并掏出了那钱带着血的床单布。那医生听完之后表情十分怪异,像是在强忍笑意的对我说:“我们这里只化验痰,不化验大姨妈啊,小妹妹。”
我想起那天凌风命令值班医生给我检查时,那妇女冷漠的神情,还有凌风的做法,从口袋里掏出了五百块钱放在了他的桌上:“现在能化验吗?”
虽然房间已经被我反锁住了,但那医生还是做贼心虚的来回看了看,然后让我把那块沾了血的布拿给他。他边看边摇头说:“这个血迹已经干了,你还要查有没有男人的体液,这个事情很难办啊。”
我又点出了五百放在他的桌上:“现在还难办吗?”
用老人的话说,肺结核是穷病,都是穷的吃不饱饭的人饿出来的。除了被传染上的,很少有有钱人来看这个病,何况是国家发的免费药物。这里的医生很难有油水可捞。那医生喜笑颜开的拿起钱像是生怕我后悔似的赶忙说道:“好说好说。”
“这些钱,只是你一半的酬劳,你现在给我去查,有结果了我再给你一千。”我很想现在就知道结果,所以面无表情的给医生施压。
“现在……不是太好弄,这样吧,你一个星期后还到这个办公室找我,你放心别说干了,你就算拿个化石过来,能查的我都给你查出来。你看怎么样。”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有了钱在这个社会上很多事情就变得“方便”。我看着那医生窘迫的样子,知道再逼他也没什么用了,如果可以他肯定会为了赚钱现在就去化验。看来还是要等上一个星期了,我看了一眼他的名牌,低声说了一句好,就走出了办公室。
我把装着那东西的袋子攥成了团,狠狠的丢进了垃圾桶里。她最好就在这里停止,不要再做出更过分的事,否则不要怪我心狠。
傍晚,我回去了维港。
这里面的人,消息都很灵通,但是对于婚礼上的那场闹剧却一概不知,足以见得颜雄封锁消息的能力有多厉害,像是再告诉我。我这颗小石子,根本翻不出什么大的浪花花。
楚池把我叫去了她的休息室,当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凳子上抽烟,头发烫着大波浪,带着翡翠绿的耳钉,穿着一件深v长裙,嘴巴里叼着一只烟。
她说:“来了。”
“恩。”我拉开了凳子,然后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