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的心里还有我的表情上,都是极其讽刺的,但是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去佩服她,那就是她浑然天成的演技。别说一个不知情的凌风了,就连我这个当事人,都差点被她说的信以为真,觉得周晶这个人真可恶。就这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本事,放到哪里都是个“人才”啊。
现在这么想想,以前的我,真是愚蠢至极。我居然傻呵呵的对这样一个女人,始终深信不疑,还一直觉得亏欠她!
只是时代在更迭,她这些屡试不爽,让人腻透了手段也该更新换代了吧?
不好意思,你的这些招数对我已经不管用了,我全当一只驴在耳边叫唤!
颜然按兵不动,她似乎没想到凌风也会在这里,更主要的是,现在赵优矛头指向我,她这种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当然要先看看好戏。
这么久以来我亏不是白吃的,于是我呆萌的看向赵优,一脸疑惑的样子,装傻似得说:“你在说什么呀?我只是听说你出事了陪我姐一起过来看你而已,怎么说的好像是我在害你一样啊?你既然身体出了问题,就好好的休息,这样大呼小叫的万一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难不成到时候又要赖我?”
赵优像是被我给堵上了嘴,成了哑巴,嘴巴钱了钱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过说到底人家毕竟是影后赵优,这才缓了没几秒钟又开始跟我“飙戏”了,只见她泪如泉涌的看向我,说话的语气简直比窦娥还冤:“我现在都成了这样,难道还会去诬赖你吗,难道我会不顾自己的清白,不顾我和凌风的孩子,只为去诬赖你吗?”
“煜……我好痛苦,可我却从来不跟你说我有多么的痛苦,为什么老天要这样的对我,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在你面前变的不堪入目?难道,我还不够可怜,还不够疼么。”她握住了凌风的手,说:“为什么要救我,我要怎么面对你和孩子?”
凌风似乎是被她触动了某根情绪一般,在赵优说完之后紧接着道:“我们两人同病相怜的人,为什么总是得不到善待。”之后,他反握住了赵优的手,用纸巾给赵优擦去眼泪。
不知道为何,凌风这句话明明是和赵优说的,可我却有一种错觉,仿佛凌风是在和我说的一样。
赵优听了这话这才心情平复了一些,她看向我说的义愤填膺,完全模仿着我向他她讨债的语气:“你设计害我,给我下药,不顾我有孕,我与你无冤无仇,所以,你想要通过这件事来报复凌风么?他是因为谁,连家都没有?他是因为谁,在最底层忍受煎熬,蝇营狗苟,他又是因为谁,一个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身死未卜?他被砍十八刀,血快流干,你又在哪里快活,和薛轩逸谈情说爱?你对凌风残忍至极,你不爱他,抛弃他,到最后却又嫉妒他的幸福,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你又有什么立场?!”
她说完这些之后,换上普度众生的表情和语气,拧着眉头,对我说:“你何尝心疼过他?哪怕不爱了,或者从来没爱过,何苦变成仇人?即便是一个陌生人,都做不到这么狠心!”
赵优她不把因果往自己身上引,却往凌风身上引,只有这样,才能更加的激发出凌风的仇恨,以及对我的憎恶,那么她的最终目的就达到了。
只要我一天不死,一天还能在凌风的眼前晃悠,她就一天不能放下心,可我啊,偏不如她所愿。
凌风把赵优放下,让她靠着床上的被子,然后起身,用他的身高压迫我:“周晶,我只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给赵优下药了!”
“如果我说是,你会杀了我么,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么。”
我能透过他的胳膊边缘看见他身后赵优的表情,不笑不哭的,眼神里面闪烁着惬意,那副姿态哪里还像个病人,活脱脱的躺在赵威夷的沙滩上度假似的。
他正要向我走来,一直没有说话的颜然,忽然站起了身子,赵优一见她起身,眼睛里面瞬间多了些许的慌钱。
呵,我心中不禁有些打鼓,还好,在来之前,我就跟颜然打过预防针,透露给她的消息是,刘瑜儿确实给赵优喝了一点东西,但是她,根本就没有给她下药。
在我离开颜然房间之后,我听到她打了几通电话,估计是在调查这件事情的真伪性,这里不得不再次提一下珍姐,她已经把维港里的大小细事,打点整齐了。
所以颜然调查到的消息,不过是我们想让她听到的消息。
但是事实也是如此,刘瑜儿说,她配的药物,不过是短暂迷幻,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赵优的这招将计就计,用的还真不是人。
会不会是,她想弄死这个孩子?因为,纸里就快包不住火了?
颜然起身后,凌风就跟着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向我走过来。
颜然看向赵优,说:“下药?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大家都是傻瓜,一个下药就能掩盖所有的事实?”
她直勾勾的瞪着她,说:“我已经打电话回去问过了,刘瑜儿她们却是给你喝了东西,只不过她们只是为了吓唬你,给你喝的苏打水而已!”
赵优闻言,嘴巴微钱,看向她,说:“然然姐,怎么连你也不信任我?苏打水的味道我会尝不出来么,苏打水难道会至幻么?!”
我看向赵优,适时的说:“既然你一口咬死我下了药,那么,做个药物检测吧。”
……
赵优听我这么说,抬眼看向我,她的眼神底下,是坚冰一样的寒冷。此刻的她居然还有心情用眼神威胁我,仿佛我坏了她的好事,还不知进退。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本性就要暴露了出来么?那用你最真实的一面来面对我吧,我走路不怕影子斜,半夜不怕鬼敲门,我有什么好怕的,你喜欢盯着我看就慢慢看吧。
就在赵优讲不出来话的时候,凌风终于起身,他看向我,眼神极其的淡漠,一副不耐烦的语气对我说道:“你闹够了没有?”
我微微的仰起头看向他,嘴巴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够了,早就够了,如果当初不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也不会费劲功夫的想揭穿赵优。但是现在如果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不愿意在往这个泥淖里跳。她要害我,那她自己也别想好过!
你问一个差点被害的失去性命的人,说,你闹够了没有?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么,我怎么闹了?我只是,在捍卫我自己啊。
他对我很不客气,仿佛是几世的仇人。但是当他转身对着颜然,语气表情却都变了,该有的礼貌都有,他十分客气的说道:“颜小姐,不好意思,赵优现在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如果想看望她希望过几天再来。还请你带着你的妹妹,先离开这里。”
凌风微微的低下脸,俯着身子,恭敬的像是一个仆人。颜然挑他一眼,用力的推开了他,嘴巴里十分不客气的对凌风说道:“你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别忘了自己还要仰仗谁,你算个什么东西,少在这对我指手画脚的!”
凌风被推到了一边,他仍然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动,在他的眼里,连恨都没有看到,更何况喜悦,他就像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沙堆,仿佛现在颜然狠狠的对着他踩上几脚他都不会生气,而我却在此刻心里却有些说不出来的难过。
只是,当他抬头,眼神再一次与我直视的时候,里面瞬间染上了疏离的冷,那种感觉好比全世界的人都能对着他大吼大叫,而我连跟他正常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颜然看向赵优,微笑着说:“然然姐?你嘴巴真是抹了蜜的甜啊,赵优,我告诉你,你这种人真的是让我作呕。亏我一直以来这么信任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结果你就是这么报复我的?不就是因为你指使我--”
颜然在关键的时候卡壳,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往下说下去。赵优连忙对着她使眼色,稳重如赵优这样的人在此刻也慌了,我知道她想让颜然住嘴,千万不要把她指使颜然捅我一刀的事情说出来,那眼神仿佛在对颜然说,要记得她们两个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继续往下说的话,我今天岂不是白跑一趟?!
凌风抬起眉弓,像是在等待接下来的话,空气之中幽静极了,只有滴答滴答的药水,滴入橡皮管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