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温婉的声音，已经不似之前的那般冷若冰霜，北宫月好像抚了抚腮边的发髻一般，偷偷挥去眼中的一丝晶莹，而后缓缓转过身来，二目复杂的望着跪伏于地的南宫玄。
“师兄，当年之事，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其实我一直不去见你，就是因为我知你是为了百草堂着想，而我，却是为了心中的大义，所以，这是两种观念的不同，根本没法调和~”
“如今，既然你我都已经脱离了百草堂，那当年之事，自然也并没有那般重要，但是，如今已然物是人非，你，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你，我却并不敢确认，所以……”
“师妹，这些年来我一直思念着你啊，什么叫当年的……”
听到北宫月的话中有缓，但又有些莫名其妙，南宫玄也不顾什么脸面风范，急匆匆的站起身来向前紧跑两步，满脸焦急的刚要说话，却被北宫月单手一挥，给阻拦了回去。
“哼，当年的药王南宫玄，哪里会因为什么儿女私情而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这些年没有我看着，恐怕你的技艺，却早就荒废了吧？”
“哎？师妹，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愿意了，我南宫玄自出师门之时，还只是上品巅峰，如今才区区五年，已然步入十圣行列，终于不再望着师妹你的背影前行，难道，这还不算进步么？”
“哦~没想到，这老二位竟还有着这样一种特殊的情愫……”
一瞬之间，李如锋心中顿时又再次清明了许多，北宫月，早在多年以前，这毒痴封圣的名号就闯响了，而南宫玄竟然是进入到懒人学院以后才封的圣，这阴盛阳衰的关系，自然底气要弱上几分。
却只听北宫月继续说道：
“好，那我且问你，就小锋所说的绝脉之事，你是如何计量？”
“嗯？”
一句话出口，就连李如锋都急忙竖起了耳朵，认真的听着二人的发言。
“嘿，看来师妹一心研毒，眼光，却跟以前一样，无法放眼整个药行啊~”
微微有些自鸣得意的，南宫玄把头微微一扬朗声说道：
“天生绝脉，无法医治，是因为经脉先天不足，只能用性情最温和的补药慢慢调养，就算斥资巨厚，也至少要三五十年才能养成，但到那时，修行的时机却已然错过……”
“不过，师妹是否忘了一种，能够瞬间断绝人修行前路，甚至是掐断修行之人灵脉的剧毒——锁灵散！”
“锁灵散？”
这副毒药的名字刚刚出口，北宫月的眉头微微一皱，仿佛已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但李如锋却猛然瞪大了双眼，呼吸，都不由自主的隐隐急促了几分。
“锁灵散！”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熟悉了，想当初那青云宗的叛徒雷东辰，给原来的宗主出云上人所下的，就是锁灵散，当出的一幕幕，刑讯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李如锋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久久不能平息。
却只听南宫玄继续说道：
“对，就是锁灵散，这锁灵散的原理，其实并非什么破坏性的毒药，而且恰恰相反，此药的功效，就是利用一种类似癌变的方式，迅速的将灵脉本身的存续增殖，然后利用这种疯狂的生长，硬生生的将修行之人的灵脉堵死，以达到灵力无法流转的目的~”
“而其实，这先天绝脉之人，本身并非灵络被堵，而是灵络太脆弱，不能用任何的猛药来攻，可是，如果先服下锁灵散，让对方的灵络迅速增殖，同时再辅以巨灵冲击之药，这样一面增殖，一面破损，看起来是单纯的破而后立，而实际上，新增殖出来的灵络，定然会比之前的宽广许多，这样的话……”
“唔~”
话说到这里，李如锋也好，北宫月也罢，眼前不禁齐齐一亮，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从理论上，是成立的。
“不过~却只是存于理论罢了~”
刚刚亮了几分，北宫月眼中的光芒，却再次暗淡了下来。
“从理论上来讲，这增殖和毁灭，能够达到某种平衡，然后通过加大灵力的通道，使新长成的灵络扩张开来，不过，却实在太过理想化了一些~”
“这灵药和毒药的剂量，如何配置才能够恰恰达到平衡？要知道，如果灵药不足，则瞬间便会被毒药将灵络彻底堵死，变成废人，可若灵药过多，则还是会将人撑爆。”
“同时，这灵络壁的薄厚，每个人都不相同，增殖的速度也绝不相同，锁灵散的原理，其实就是疯狂的加大输出来彻底锁死对方的灵脉，但是，这个两药相冲的理论，却根本不能当做一种大众都适用的药方，只能因人而异，这其中的风险，实在是太过庞大了~”
满脸失落的摇了摇头，北宫月忽然眉梢再次一挑：
“哼，这根本不算什么，异想天开的设想谁都可以做到，但这么不靠谱的主意，却根本无法证明你的努力，算了，看起来，你还是……”
“九元少的选拔！”
眼见着北宫月又要进门，南宫玄实在有些绷不住了，突然朝着北宫月的背影，大声甩出一个词来。
“嗯？九元少？”
听到这个陌生的词语，李如锋下意识的眉头一皱，而一旁的燕飞凰，脸上却忽然闪过一丝兴奋的狰狞。
“哼，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在九元少的争夺之中，让你的那个徒弟，来打败我这两个徒弟么？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干脆，现在就把他拉来，比试一下不就好了，哪里还需要等到九元少的争夺？”
很明显，北宫月对于这个所谓的“九元少”争夺了若指掌，但听其话语，应该也是类似于打擂台争夺某个名号一般。
“不不不，其实我心里清楚，你的这两个孩子，今年都极有可能晋级九元少的名额，如果在这里便自相残杀，不论谁赢了，对咱们二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今年的九元少争夺，不是还有着另外一重意思么？”
说到这里，南宫玄忽然神秘的一笑，话语之中，好像隐藏了什么一般。
“哦？你是说，神魔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