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玄潭前辈说得哪里话来,为何晚辈,有些无法理解呢?”
听到对方一言出口,一旁的许倩倩脸色先是微微一变,紧接着不由极力做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缓缓开口发声问道。
“呵呵~倩倩,你本是花神的亲传弟子,论学院的辈分,就算叫我一声师叔也不算攀大,我学院出来的孩子,果然没有一个是庸才,不过能做到你这样大的手笔,倒也需要一些苦心啊~”
说到此处,张玄潭的脸上充满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而一旁的李如锋听到,却不禁更加迷惑起来。
他也知道,许倩倩所率领的这一众修士个个都好似修龙者一般,竟然能够直接沟通天地,但实际上修为却不过中上品,这种情况本就令他心中疑惑,此刻听到对方竟知晓其中内情,心中顿时也多出几分的奇怪。
“唉~晚辈所做这些,不过是一些苦心的功夫,其实如果惰妄盟若有心,绝对会比晚辈的成就大上许多,也能够……拯救更多的人吧~”
微微朝着对面的张玄潭抱了抱拳,许倩倩的话语之中,竟颇含一些不悦的神情,而听到了对方的话语,张玄潭的脸色微变,却也有些颇为的复杂。
“倩倩,你可知道惰妄盟本身只是九州大陆的观察者和抵御外敌的守护者,而并非大陆上的执法者,对于一些事情我们当然心中不满,但若件件都管,不止精力和资源颇为有限,而且,也会使我们在整个大陆之上四外树敌,这样的行径,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批准的……”
“所以,你们就任由这群孩子们在外面受苦,自己却又打着大陆最高端的地位明哲保身?玄潭前辈是否知晓,她们每个人幼年时期,都曾憧憬过自己的将来,都曾拥有着爱护自己的父母,可就是由于自己的身份,却只能被人硬生生的将这些东西剥离开来?”
“倩倩命好,遇到了如锋师兄,所以倩倩从那天就开始发誓,此生要为如锋师兄肝脑涂地,可她们,甚至是更为广大的天地间埋没隐藏的这些苦命的女孩,却根本没有如此的好命,她们生来,就注定了悲情的结局!”
“嘶~”
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对方的话语,一番话利落说出,却引得李如锋心中猛然一惊,这才终于知晓了这许倩倩的一众女修到底是何来历,她们,竟然全都是许倩倩一个个救下来的,天生名器之身!
说是去寻何云瑛,自然是有赌气的成分在其中,但其实这一路下来,许倩倩也真的是在竭尽全力的去寻找那个苦命的可怜师妹。
但是,几个字说来容易,这天地茫茫之间,又哪里是那样简单呢?
没头苍蝇一般的足足寻觅了月余的功夫,许倩倩根本没有得到一丝有关的线索,但这路上,却无意间救了一名离家出逃的少女,而这名少女,却恰恰就是最初召唤闪电的丫头,小蕾。
小蕾与许倩倩一样,是一个小门小户的丫头,却在某天被旁边宗门的一名路过的长老看中,发现其乃是先天名器的大好鼎炉,一个普通的农户,又哪里能够有丝毫想要反抗的念头呢?
一名上品的强者,尤其是还拥有着神级强者的亲传本领,虽然无法真正的抹掉一个门派,但想要维护一名少女的手段还是充足的,于是,便救下了这第一个,自己的同命之人。
先天名器的身子,甚至比先天灵脉还要珍贵异常,对于小门小户的后辈来说,只能成为其它修门的炉鼎,但若是细心调教,却也是绝对能够媲美修龙者的后天传承。
就这样,在寻找何云瑛的途中,许倩倩开始特意去留意一些修门附近所发现的名器少女,或者先天便被认作大好鼎炉的苦命人儿,再往后,这旗子就反而越扯越大起来。
民间都在流传,说有一个神秘的大能,到处拯救一些苦命的先天名器少女,而凡是获得消息的女子,也渐渐的朝许倩倩的麾下聚集起来,最初,许倩倩还只是在路上顺路教导这些孩子们,可再往后,随着人数越来越多而何云瑛的下落却始终毫无踪影,这整个路途的宗旨,却也渐渐的更改了起来。
许倩倩方才所说的那句话并非随意,而真的是她发自内心的无奈,她自己便是名器之身,深知一个拥有着美好憧憬的女孩直接被碾碎梦幻的那种情形到底有多残酷,而且每每了解到一个新的悲剧,她自己也同样会感同身受,同时,也就愈发觉得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了些。
这世间苦难的情况何止万千,惰妄盟超然于大陆之外,如果能够大力去收容这样的少女,这世间会有多少人得救,又会少去多少悲欢离合?
故而当听到对方以自己实力有限,不想干预整个大陆为由来搪塞的时候,许倩倩那压抑许久的心,终于爆发了起来。
“唉~”
眼见着许倩倩真的动了怒气,张玄潭不禁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惰妄盟所要考虑的,总是要比你们所想的小事高出许多,世间可怜人自然千万,惰妄盟根本救不过来,可若将大部分精力放在这边,那一旦魔族入侵,又当如何呢?好啦好啦,这群娃娃本就可怜,随我回去,我定会跟院长建议,甚至单开一个支脉也未可知,总之,她们的命运已经很可怜了,只有回到惰妄盟中,才能够……”
“对不起,玄潭前辈,倩倩并不觉得,如此这样直接被收容,对她们,乃至对整个九州大陆是一件好事,倩倩不是盟中高层,所要考虑的,也并非大陆的平衡,倩倩不要平衡,倩倩想要这世上,再无哀鸿之音,所以,请恕晚辈,实难从命!”
恭顺的态度抱拳施礼,但许倩倩目光坚决,却根本没有半点退缩。
“唔~那么就是说,倩倩你,也要与盟中为敌了么?”
眼见着对方态度如此,张玄潭的声音,也渐渐的森寒起来。
“那么,江兴海,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