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足下一蹬,朝后急退了三丈远。
扫山老者教给苏墨的应对方法已经用完,而且猿猴是非常没有耐心的动物。等猿猴认真起来,苏墨估计又会和昨天一样输掉,于是果断地退到一边。
这是苏墨和扫山老者一开始就预定好的计划,只要苏墨意识到不妥就退到一边,至少能保得一个不败之身。
因为这猿猴乃是天生异种通背猿猴,来历极大,不是一般的野兽,要胜过它需要从长计议。
猿猴表情很是迷惑,不知道苏墨为什么不和它玩了,它方才玩得很开心呢。
女子疑惑地问:“怎么不打了?”
“肚子饿了打不成了。”
女子讥笑道:“你若上战场,敌人还要管你肚子饱不饱?”
“我们这可不是战场,单打独斗讲究一个公平,我四更起床开始做工,已经在原木山上扫了两个来回了,体力上是吃亏的,你们以逸待劳占了天大的便宜……你要打也可以,反正只是继续让你占便宜而已。我这个人很大度的,被人占便宜也不会说什么。”
听苏墨这么说,蒙面女子冷笑一声,呼唤道:“回来吧,眠儿。”
那猴子听到主人呼唤,丢了手中树枝,回到了主人身边。
苏墨道:“我回去好好休整一夜,明天再来找你打过。等我吃饱饭休息好了,你的猴子一定不是我对手。”
蒙面女子道:“那就准许你回去,但你明天又找同一般的借口怎么办?”
苏墨道:“当然不会,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怎么会骗你?”
那蒙面女子双手负在身后,就这么看苏墨离开,苏墨今天的表现比昨天要好很多,但从刚才的交手来看,苏墨还是毫无胜机。
苏墨从原木后山回到了老者身边,将刚才的情形对老者说完,问:“那猿猴的招数看起来杂乱无章,偏偏又无比厉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通臂猿猴天赋能力,生下来就心灵通透,不似凡人,有万千杂念,因此剑心通明。你距离这境界还差得远呢。”老者道,“你要胜过它需要从它的性子下手,人有人的弱点,猿猴也有猿猴的弱点。”
苏墨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光彩,不是依靠剑术取胜,而是靠了别的方面。
老者看破了苏墨的心思道:“比剑你以为是在拔剑之后才算开始吗?用剑如用兵,都是最大程度杀伤敌人保存自己的艺术。以硬拼硬,不过是一介莽夫所为。”
剑术比拼不仅仅是好狠斗勇,更是智慧、心智的比拼。分析对手性格上的弱点,然后用针对性的剑术应付对手,如何都不能算落了下乘。
苏墨经过提醒之后豁然开朗。
“那猿猴非常厉害,能有这样的对手作为陪练,对你有极大的好处。”老者道:“但你明天去用今天的法子就不一定有效了。”
苏墨满心只想在那猿猴面前多撑上一些时间,他也知道要胜过那猿猴还言之尚早,问:“那我要如何应对呢?”
“简单,你将白少符传授给你的《猿公剑法》倒着用。从三十二招开始,一直用到起手拔剑式,若还能维持不败,你就和那猿猴的主人说和,说天色已晚,改日再战。”
为何要将剑法倒着用?苏墨心中疑惑不已,但老者已经不想多言。
第二日,苏墨如期到了原木后山,那黑衣蒙面的女子果然又牵着猿猴站在那里。猿猴今日不同昨日,对苏墨做出凶狠表情,多半是昨日不能取胜被主人大大训斥了一顿,聪明的畜生能通人性,何况是洪荒异种、混世魔猴。
苏墨先用了《猿公剑法》的最后一式,这一招要将整个人腾飞出去,若没有前面三十一路剑法的优势累积,等于一开始就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破绽极大
但那猿猴呼啸一声,为苏墨的剑术所吸引,又被挑逗出了玩性。
苏墨的剑术经过扫山老者的调整,不再只是简单地模仿白少符,而是有了一点自己的韵味,剑招还是那些剑招,但是变得更加行云流水,任意所致。虽然是逆向施展,但剑招还是毫无挂碍,好像流水潺潺,猿猴几次接近苏墨都被苏墨的密集剑气所逼退。
这《猿公剑法》从后头开始一直用到起手式来对敌,苏墨也是头一遭,昨天晚上演练了几遍,自己都很蒙圈,因为对那扫山老者有绝对自信,这才敢用出来。
那蒙面女子更加看不明白了,总觉得这小子的剑法不对劲,到处都是破障,偏生又和她篆养的通臂猿猴斗得旗鼓相当。
剑气纵横之下,斗到了二十八招开外,苏墨一套《猿公剑法》已经用了一大半,那猿猴似乎没了耐心,手中的树枝陡然变快,几次带着凌厉剑风擦着苏墨的手臂划过,若是被扫中少不得要被打飞手中长剑。
苏墨这时候也顾不得还有几招没有用完了,朝后一退,将竹枝归于腰间,然后又使了一个反手拔剑术,这一招算是一时灵感,没想到那猿猴居然险些中招,差点让苏墨的竹枝点中脑门。
双方这时候分开,看起来还是苏墨略占了上风,但苏墨知道决计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他一定会输。
虽然还是平手,但苏墨的心中无比畅快,要提升剑术的话,当然最好的方法就是实战,而通臂猿猴是最好的对手,苏墨第一次见面连五招都撑不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三十招不分胜负。能有这样一个厉害对手做陪练,对剑术成长有极大好处。
“不打了,不打了。”苏墨懒散地道。
那猿猴本来还要上来,但看到苏墨丢了手中竹枝之后,又是迷惑表情,猿猴迷惑主人更是如此。
苏墨道:“我这两天到这里比剑,耽误了做工,要是被执事发现了扣我工钱的话,下个月我连饭都吃不起了,我先回去做工了,明日再来打过。”
那蒙面女子愠怒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任由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猿猴也跟着主人龇牙咧嘴。
“那有什么办法,你要打败我现在来就是了,反正现在我没还手之力。”苏墨道,言罢他摆出一副随便你怎么样的样子,老实说非常无赖。
那蒙面女子既不想胜之不武,又不想轻易放过苏墨,但最后还是挥手道:“臭小子,还不快滚,别让我在原木后山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