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出口只有一处,苏墨要是出去,肯定会和天龙大王、千面娘娘正面相撞。
等于是自投罗网。
但如果不做什么动作的话,声音已经听得出来越来越接近了。
玉面狐狸的声音特别清脆,带有一股奇异的诱惑感觉,叫人听了喉头忍不住吞咽口水,苏墨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苏墨坐在原处,虽然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怎么都想不出来应对的良策。
火烧火燎的着急之间,千面娘娘已经连同天龙大王一起走进来了。
现实击破了苏墨的最后一丝侥幸,千面娘娘果然就是玉面狐狸!
玉面狐狸同天龙大王有说有笑,看样子关系十分亲切,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奇形怪状妖精,不知道什么来历,但看地位的话,应该不及玉面狐狸。
洞窟中的妖精、修士看到玉面狐狸之后都起身和她打招呼。这一洞窟都是各种丑怪的妖精,对比之下,玉面狐狸简直如同天仙下凡,让这洞窟有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妖精们都很眼热地看着玉面狐狸,他们虽然生得奇形怪状,但是绝对不影响他们对于美丽的追逐。
苏墨悄悄地藏在妖怪群中,低着头颅,不希望玉面狐狸注意到他。
但天龙大王有八只眼睛,不一会儿就将苏墨找了出来,道:“苏先生,请到这边来。”
洞窟里面宾客极多,玉面狐狸本来还没注意到苏墨,经过天龙大王这么一提点,一双如蓝宝石的眼眸顿时大放异彩,朱唇微微张开,因为在这里撞见了苏墨而感到不可思议。
苏墨的手按在了剑盒上面,随时准备爆发。
天龙大王完全没有察觉到玉面狐狸和苏墨之间那诡异的气氛,笑着介绍说:“这位是今天刚遇见的剑仙,曾在大梁修行的苏先生。他一个人一把剑就轻取了七八个小喇嘛,气得莫德真叶差点吐血,剑术非常了得。”
玉面狐狸依然没有开口,苏墨的心不由得变得紧张,她到底在想什么?
苏墨不知道玉面狐狸在打什么主意,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至少现在大家还没撕破脸皮,不是么?
苏墨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了,给人的感觉分明就是一个少年,不应该被称为先生。但既然连天龙大王都称呼他一声先生,并且对他的剑术赞不绝口,多少说明这个人是有些本事的。
况且出来混,不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么,那几个妖精都对苏墨作揖道一声苏先生。
玉面狐狸对着苏墨,脸上展露出笑容来,这笑容十分美好,足以算倾国倾城。连天龙大王也看得一呆。
但这笑容在苏墨眼中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苏墨心里毛毛的,手按在剑盒上。他早就观察好了环境,规划出了最理想的逃跑路线,只要情况不对随时跑路。
不过,这里地形险要,还有这么多妖精、修士,恐怕想跑也跑不掉。
玉面狐狸笑意吟吟地说:“苏先生……可真是生得一表人才呀。”
玉面狐狸的话惹得妖精们哄堂大笑,都说千面娘娘这是看上苏先生了,有意招之为夫君。
玉面狐狸没有否认,反而脸颊飞上两朵红霞,说不出的娇媚明艳。
连苏墨自己都有些怀疑,玉面狐狸是不是真的看上他了。
玉面狐狸的眼眸十分深邃,和齐紫霖、倾冷完全不同,不可一望而见底。
坦白讲,苏墨不知道玉面狐狸心中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狐狸本来就是最狡猾的动物。
她的目光太过灼热了,更叫苏墨心中没底。
但其余妖精都是嫉妒眼神,他们反正都是这么觉得——千面娘娘是看上这细皮嫩肉的小子了。这小子呆头呆脑的,倒是挺有艳福。
为什么我生得这么威武雄壮,却没有美人垂青呢?真是气煞也!
天色渐渐晚了。
苏墨心中虽然担心青鸟和木灵儿,但现在也不好离开。
天龙大王很贴心地将苏墨和玉面狐狸的席位安排连在了一起。
肉食不断地被呈上来。
肉食都是现宰的,有些修士或者妖精专爱吃不放血的生肉,马上大快朵颐。还有一些肉食放在火架上慢慢炙烤。
苏墨用了两颗葡萄就再也没动筷子。
这里吃酒也没人间那么多讲究,更不讲什么礼数,反而显得豪情壮阔,气氛十分热闹,但苏墨因为不能喝酒,又有一个难辨敌友的玉面狐狸坐在身边,完全不能融入进去。
火盆之中的火焰不断摇曳,苏墨坐得很端正,扫视过去,全是一些非人怪物生啖肉食,恍恍惚好像鬼蜮,更有一种置身地狱的错觉。
玉面狐狸端着酒杯,另外一只手托腮,从方才起,她就一直盯着苏墨,眼神从没离开苏墨半分。其余作陪的妖王笑话了好久,玉面狐狸也毫不动摇,看样子是十分钟意苏墨。
玉面狐狸将一只筷子拿起来,十分无聊的样子。
这狐狸精的容颜十分美好,苏墨怕自己把持不住,因此一直都不敢看她。但就算不看,也感受到了那灼热如火的目光。
玉面狐狸忍了许久,看苏墨始终不看他,若是这样僵持下去,一场酒会完结大家都说不上一句话,那还有什么好玩的?
调戏害羞的小哥哥可是她生命里最多的趣味。
玉面狐狸将筷子含入口中,轻轻敲打酒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如果不带立场的话,现在的玉面狐狸可以说俏皮又可爱。
可是一旦和苏墨心中手捧人血洗脸的画面相重合,马上就又变得不那么可爱了,反而透露出一股诡异。
玉面狐狸对苏墨道:“苏先生一直不说话,难道不觉得闷吗?人家觉得好闷呢。”
苏墨回道:“我久在海外居住,一个人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
“海外,苏先生还去过海外吗?”
玉面狐狸的追问让苏墨意识到说漏嘴了,这时候只好强行圆回来道:“去是去过,不过三个月就回来了。”
“可你刚爱还说久在海外,苏先生说的久竟然仅仅只是三个月么?还是你在骗奴家?”
短短几句对话,苏墨就有些招架不住,感觉言辞越是够犀利,恐怕要比剑还厉害。又想伍元槐说过,什么都可以化成剑来使用,或许语言也可以当做利剑来用,但苏墨这辈子恐怕是没什么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