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振手持这两把剑,认真地端详起来。
苏墨和蓝沁都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任由自己的剑被夺走。
两把剑在齐振的手中不住地颤抖起来,都是作势欲飞的样子,但齐振何等修为,瞬间用强大的真力压制住了两把无主之剑的反叛,随后叹息一声:“天心一分为二,也不知道是福是劫……”
“你……”苏墨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一切的发生和转变实在太快,叫人触不及防。
刚才苏墨来到风波亭还是慨然赴死的心态,眼下他和蓝沁都是不能动弹的姿态了,看起来还是非常公平的样子。
齐振将手中两把剑抛出去,两把剑非常有默契地飞入了剑盒之中。
齐振居然不贪恋这两把剑,这在蓝沁的意料之外。
不过在风波亭之中,依然只有齐振才是主宰。
此时此刻,如果将苏墨换成白素灵的话,肯定会拔剑对蓝沁出手,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眼下被齐振制住,应该没有还手之力。
蓝沁道:“齐振,你杀了我便是,何故惺惺作态?”
蓝沁的眼眸几乎能喷出火来,她对齐振的憎恨应该不在苏墨对于青稚雅的憎恨之下。
齐振一声长叹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和你师父是公平决斗,公平决斗总有死伤不是么?”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若不杀了我,我回去之后会更发奋练剑,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剑下!”
齐振回答道:“我倒是希望有那么一天!”
“你真以为《破剑八法》天下无敌吗?”
齐振理直气壮地道:“不仅天下无敌,还盖世无双!”
“你!”蓝沁气愤到了极点的同时,突然有一道剑气从她的袖中射出来。
蓝沁已经被齐振制住,但她刚才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暗中发力,这一道剑气超出了齐振的想象,因为蓝沁的修为和剑技都被他压制,应该没办法挣脱剑之枷锁才对。
同时长生不朽从剑盒中飞出来,化作一道白芒!
接着苏墨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刺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这是长生不朽第五重的姿态!
“原来是靠长生剑吗?”齐振的手中又多了一把紫色晶剑,和长生不朽斗在一块儿,剑气冲突之下,这下齐振也护不住风波亭。
亭子被剑气分解,而苏墨也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入了瑶池之中。
落入水中后,苏墨想要挣扎,但不知道为什么周身麻痹,一点力气和真力都用不出来。而且身子也变得越来越沉,《潮汐诀》运转起来,苏墨在体内形成一个小型的内呼吸,这让他能在水下多撑一些时光,但是他终究是要换气的,如果不能浮出水面,迟早要溺水而亡。
但周围非常冰冷,体内的真力完全不听使唤,苏墨仿佛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控制权。
瑶池的水,性质非常特殊。别说是苏墨,就是蓝沁沉入了瑶池,也会是一样下场。
除非超凡入圣,否则没人能在瑶池水下保持来去自如。
同时各种记忆不受控制地出现在苏墨的眼前,这些记忆是那么清晰,就像是刚才从记事珠中拿出来的……
苏墨的神智也渐渐沉沦。
水上的战斗非常激烈。
先是一片白光笼罩天地,叫人连眼睛都睁不开,接着便是一道紫光由小到大,盖过白光。
接着胜负便分出来了。
这根本就已经超越了斗剑的范畴。
寻常人对于斗剑的认知不过是手持长剑对攻,或者双方隔着很远的距离用飞剑对射,哪有这种铺天盖地的效果?
齐振还是赢了蓝沁。
蓝沁一脸不可置信:“没可能的,师父说长生不朽如果解放到第五重境界,剑气便能如日月降临天地,没人可以抵挡……”
“是么?但再厉害的剑招也是看人的。”齐振道,“如果你有圣人的境界,刚才就赢我了,很可惜,你没有。”
输的代价是承受剑的反噬,蓝沁的肌肤裂开,有细小的血珠慢慢渗出来,慢慢染红白衣,她此刻承受的是凌迟酷刑,但更让她感到痛苦的是输给齐振这件事。
蓝沁漂浮在木板上,渐渐闭上眼睛。
而另外一边,苏墨已经不知道沉到了什么地方,他身体的下沉已经停止,就这么平静地悬浮在水波之上,往上看不到足够的光明。
这时候一只手握住了苏墨的手,接着提着苏墨的手一飞冲天,从瑶池中冲了出来。
那些记忆的碎片也在这一刻突然消失不见。
两个人一起落在了王母的面前。
这个救起苏墨的人穿着一层黑色的避水衣,黑色的衣料遮蔽住了全身,严丝合缝,一点都不露出来。
他将头套摘下来,露出一张笑脸。然后躺在地上呈现一个大字,好像刚才的作为耗费尽了全身精力。
这一身避水衣是特制的,但也只能降低瑶池神水的效用,韩凤仙本人还是要承受极大压力。
韩凤仙捞上来的不仅有苏墨,还有苏墨的剑盒。
王母大吃一惊道:“韩凤仙,你刚才不告而别就是为了这件事……你连水衣都准备好了?”
片刻的喘息之后,韩凤仙从地上坐起来道:“以备不时之需嘛,苏公子他若是死了,圣女会非常困扰的。”
苏墨这才反应过来,叶小姐今天没有过来。可能是因为已经伤了心吧?
苏墨也想坐起来对韩凤仙报以酬谢,但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样,想动怎么都动不了。
接着眼皮越来越重,他很想要保持清醒,但是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瑶池抽空,精疲力竭的情况下也由不得他了。
苏墨沉沉地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床上,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他不敢相信的人——齐紫霖。
但一想到齐振的驾到,齐紫霖出现在瑶池也好像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苏墨开口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齐紫霖之后苏墨的心中有一股无比温暖的感觉,好像之前的那些困难和不如意的事情都随风而逝了。
齐紫霖笑起来的样子似乎就是生命全部的意义。
“你干嘛这样盯着人家?”齐紫霖略微别过头去,似乎已经变得生气起来,但是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有斥责苏墨,说诸如“区区一个苏墨罢了”之类的话。
齐紫霖开口说:“我爹妈都在这里做客,我也就跟着来了呀,你很勇敢嘛,人家以前似乎有些小瞧你了,连我阿娘都说你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