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下了决心,苏墨就不管白素灵和九公主那边了,他的炼煞大计不容打扰。
苏墨一心沉定地跟齐振请教了很多修炼上的学问,当然主要问的是剑术上的功夫。
齐振看出苏墨心中已存有剑心,虽然现时还很渺小,假以时日一定会叫世人大吃一惊。
齐振一直非常爱才,对于苏墨的问题有问必答,苏墨对于剑术的理解又精进了不少。
九公主不提也罢,离开瑶池之前,苏墨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和叶小姐单独说话的机会,齐紫霖在这方面将苏墨看得很紧。
但就算让苏墨解释一番,也恐怕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他本来就不擅言辞,况且这件事真的很难解释,特别是齐紫霖整天黏在他身边的状况下。
对于瑶池圣女叶小姐,苏墨自己也拿捏不准是喜欢或者是不喜欢,反正在两可之间,这是叫人最难办的事情。
男女之情上,苏墨非常困扰,索性干脆将身心全部投入修炼之中,不去想那些让人烦恼的事情。
齐振拿出来一条五彩飞毯来,和苏墨一起坐在飞毯上,追星赶月到了海上。
洪波万顷,一望无际。
大海的宽广无垠和浩荡的海风暂时吹走了苏墨心中的烦恼。
极为快速地飞行了七八个时辰之后,终于看到一处漩涡。
汹涌澎湃的海波在那里塌陷,无边的海水陷入了不知名的地方。
似乎是世界的尽头所在。
齐振说:“那里就是海眼,你要独自一人下去。”
苏墨还以为齐振会陪他一同下去,自己一个人面对这样的自然伟力,心中不免变得非常忐忑。
“你怕了?”齐振问道。
苏墨点头承认,“是有一点,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诡异的地方。”
齐振道:“这也难怪,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地方,还以为四海之水会被这种自然所孕育的怪胎所穷尽。”
到了海眼上方,海风已经变得非常猛烈,齐振不得不拿出一颗定风珠交给苏墨,苏墨才能在飞毯上稳住身形。
从上往下看海眼,一片诡异的幽深,连日光都不能穿透。
或者说那一片幽深连阳光都吞噬得一干二净。
苏墨的心中有一种发毛的感觉,觉得下面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惧。
齐振轻声问道:“要回头吗?”
“不必了!”说完这三个字,苏墨闭上眼睛从飞毯上纵情一跃,投入幽深的海眼之中。
苏墨下落的速度不算快,所以他能见识到海水的颜色从浅蓝到深蓝,再到纯粹的黑色。
周围虽然有汹涌澎湃的水声,另外一个层面却非常安静——
大概这里是生命的禁区,除了苏墨,不可能有第二个活物。
齐振看着苏墨义无反顾地投入海眼,然后驾驭飞毯立刻回转,这样一来,苏墨就算后悔也没有机会了。
从现在开始,他能依靠的就只有他自己。
外面风大到可以掀起十几层楼高的巨浪。海眼里面却非常平静。
苏墨一直一直下坠,可能经历了几百丈,或者更多。手中的另外一颗珠子能够暂缓他降落的速度。
到了这里,日光已经变得非常稀薄,能照明的只有苏墨挂在脖子上的纯阳仙佩而已。
终于,苏墨落在了地上,黑色的淤泥漫过苏墨的膝盖。同时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叫人非常不好受。
而在苏墨的周围,这海眼的底部,一片空阔,除了他,一无所有。
而周围的海水因为感染了地煞之气,变成了纯粹的紫色,成为了玄煞冥河之水。
这一片紫色的海水将苏墨包围,苏墨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冥河玄煞,还有铺天盖地而来的孤独。
在这里,苏墨不知道要独自渡过多少岁月。
苏墨和齐振远走的时候,齐紫霖还在房中睡觉。
齐紫霖只不过贪睡了半个时辰,起来之后就已经不见了苏墨。齐紫霖大小姐一怒之下连续摔了两个花瓶,动静也引来了齐夫人。
“不许胡闹,这里可是瑶池,你要给外人看笑话吗?”齐夫人早就料到了齐紫霖会乱发脾气,毕竟是自家女儿,脾气秉性如何她当然清楚。
齐紫霖有些愠怒地道:“阿娘!爹爹怎么这么快就带苏墨走了,我们还没好好告别呢!要走也等我们告别之后再走嘛。”
“你若是不告别呢?那他不炼煞了?”齐夫人反问道。
齐紫霖心神不宁的样子,虽然满肚子火气,但在齐夫人的面前并不敢发作,道:“我刚和苏墨见面没多久,就要去炼什么煞,真是好气人!”
齐夫人道:“一个男人如果只知道守着你,那这个男人一定非常没有出息。”
道理虽然如此,但齐紫霖的心中依然很不爽。
这种事情大家道理都懂,但是轮到自己头上就是另外一番滋味了,所以才有那么多闺怨诗流传下来。
齐振到了半夜才返回瑶池,见了齐振,齐紫霖重重哼了一声。
“紫霖,你今后可不许再玩什么离家出走了!”
对于齐振的话,齐紫霖根本不理会,反而跺脚说:“爹爹真是太讨厌了!”
说完就扬长而去。
对这个女儿,齐振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报以苦笑。
夜色已经变得非常深沉,叶小姐还是独坐在镜子前发呆。
镜子中呈现出来的那个女子,依然明眸皓齿,配合珠光宝玉,光彩照人。
如果只是比容颜的话,叶小姐也过齐紫霖许多,但事情的结果好像是她败了。
苏墨的消息还是一日日地传入她的耳中,虽然她已经做了很多恼人的神态,说了十几遍自己不想听。
但韩凤仙这个人好像从来都不怎么理会别人的感受,就连母后都经常被他气得满脸通红又无可奈何。
听说苏墨去海眼中炼煞了,连齐紫霖都没有特别知会一声,齐家大小姐气得在房中连摔了两个花瓶。
韩凤仙说这些的时候用了很多生动的肢体语言,差点在叶小姐的房中也摔两个花瓶。
这一番言论极大地安慰了叶小姐一番,好像连手上的伤都不那么痛了。
或许不管是齐紫霖还是她叶梦白,都及不上修炼这件事对于苏墨的吸引力。
想到这里,叶小姐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夜色已经越来越深了,那个人现在应该正在不分昼夜地炼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