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洗洗就睡,奈何一身风尘,阮静姝想了想,终于还是打开了房门寻找沐浴的地方。
她不会南疆话,只能凭着客房里微弱的烛光寻找沐浴的地方。这么大的客栈,总该有洗澡的地方。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阮静姝面上一洗,没有找到淋浴间,竟然让她找到了温泉!
在清冷的夜里泡个温泉,最能纾解一路上的疲惫了,真是运气太好了。
查看了四周无人之后,阮静姝终于找了阴影处蹑手蹑脚地下水,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身上套了件外袍。
温暖的泉水漫过身体,阮静姝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有那么一瞬间,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的焦急紧张和担忧都离之远去,整个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阮静姝一个人。
“哎,真舒服,等给爹爹解毒之后,得在京郊弄个温泉庄子才是。”阮静姝舒服地喟叹出声,想起中了百日醉的阮丞相,又想起神神秘秘不知是生是死的亲娘,还有她缓步发展的商业大计,捧在手里的一捧水透过指缝落在水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哗啦!”不远处的水面上突然冒出来个人头,刚刚还沉思着的阮静姝顿时被惊醒了过来,立马就将衣领紧了紧,就连呼吸也不由得放慢了。
饶是如此,还是被前面的那人给发现了。
“谁在那儿?”模糊的夜色下,阮静姝听到了景衍的声音,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景衍,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被吓了一大跳,能在水中闭气那么久的人一定是习武之人,若是换了旁人,怕是发现了她会直接一掌拍过来。
“呼啦!”见黑暗中的人影没有出声,景衍顿时皱眉,身体迅速地划过水面,大手一扬,便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手下的脖子小巧纤细,明显就是一个女人,景衍愣了一愣,手上的力道便松了一些。
“景,景衍,我……”阮静姝只觉得自己都快呼吸不过来了,喉咙仿佛就要被景衍给掐断了,她还年轻着大好年华,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她去做,不想这么早死啊!
景衍的手立马一松,仿佛被火烙着了一样缩在了身后,阮静姝无力地滑落下去,双手却下意识地抱紧了眼前唯一的着力点——景衍。
恰好,就是景衍劲瘦的腰,没有一丝赘肉手感极好的腰。
“咳咳咳咳!”阮静姝被景衍掐了一回,滑落下去的时候又不小心呛了一口水,顿时大声咳嗽起来,头贴在景衍的胸膛处,时不时有湿漉漉的秀发扫过景衍的胸膛。
景衍只觉得全身都跟猫在挠似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抬手想要拍拍阮静姝的后背,却又想起这是在温泉池子,若是手触到了阮静姝的肌肤……
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景衍纵使心中百般忍不住,却仍旧将手默默收了回去背在身后。
他虽然算个纨绔,但也不是没品的纨绔,两人的事情没有定下来之前,他是不会占阮静姝的便宜的。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阮静姝这才发现姿势的不妥,他们这副模样,若是旁人见了,必定会以为是两个共浴的野鸳鸯,好尴尬好尴尬,该怎么向景衍解释?
不对,当务之急是把手收回来才是,她不是喜欢占便宜的女色狼。
阮静姝终于收回手,下一秒却觉得脚踝处扭得钻心地疼,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什么时候把脚给扭了?
要是她说扭了脚让景衍帮她,景衍会不会认为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到底该怎么办!
沉默良久,阮静姝终于出声了:“你,赶紧转过去,我要上岸了。”
就算瘸着脚,她也可以自己走回房间的,这里离池边不过一手宽的距离,只要坚持一下,她就可以解脱这尴尬的局面了。
景衍默默地转身,心里却有些怀念阮静姝刚刚揽着他的腰的感觉。
他不过是想着泡个澡洗干净一些,谁知道这样也能碰见阮静姝。
“砰!”在快要触到岸边的那一刻,阮静姝终究还是没能坚持住,直接砸在水里发出好大一声声响,就连身上穿着的外袍,也浮在了水面上……
“怎么了?没事吧?”景衍慌乱地转身,便见着阮静姝扑腾在水中的狼狈模样,即便在黑暗的夜里,凭着良好的视力,一切尽收眼底。
景衍默然了片刻,最终还是划过水面将外袍裹在阮静姝的身边,顺带揽着她的腰走到岸边。
水一点儿都不深,对阮静姝来说及胸,对景衍来说,却刚好在腰部位置。
感受到景衍揽在自己腰间火热的手,阮静姝只觉得羞愤欲死,这么尴尬的局面要怎么解,简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将阮静姝放到岸边,景衍立马背转身,给阮静姝穿上衣服的时间,绅士极了,若是让京中老是笑话景衍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的人见了,怕是会惊掉了眼珠子。
阮静姝默默地穿戴好衣服,转眼不见景衍宽阔的肩膀,只觉得自己脸上滚烫:“那我先走了,你,你再泡泡吧……”
景衍蹙了蹙眉,听着身后深浅不一的脚步声,顿时利落地转身穿上了衣裳,不待阮静姝反应,直接打横抱起她,不过几个大踏步之间,便已经离开了黑暗的浴池,回到了客房。
湿漉漉的发尾还在往地上滴水,景衍将阮静姝放在床上,直接将一旁的被子给拉了过来将阮静姝盖得严严实实,这才细细端详起阮静姝的脚来。
“脚扭了怎么也不说一声,都肿成包子了。”景衍伸出去的手顿了顿,终究还是在阮静姝复杂的眼光中用力一掰。
“咔擦。”阮静姝顿时脸色痛苦,不过片刻的痛苦之后却觉得自己的脚踝好受多了。
“谢谢哈,你……”阮静姝话还没有说完,景衍却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是,几个意思?
“自作多情!大傻瓜!怎么这么丢人!明天怎么见人!”阮静姝愤愤地锤了几拳被子,懊恼的样子就像只炸毛的小猫,让景衍不禁轻笑出声。
“这是药膏,涂完之后揉一揉,明日便会好上许多。”景衍将一个天青色小玉瓶递给阮静姝,然后在阮静姝羞愤欲绝的表情中,心情甚好地离开。
“要死了要死了!脸都丢到八辈祖宗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