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檀淡淡地说:“襄王不是不喜甜食儿的吗?”
“呵呵,最近吃一些,她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现在还苦着一张脸,跟在我们身边,我怕丢脸啊,喂,莫天爱,这东西就送你了,不许丢了,瓶子可贵着,小爷我还要的。”
小气鬼,不就是一个瓶子吗?不过蜜枣儿真的是好甜,将所有的苦涩都压了下去。
我决定以后真的不要再欺负襄王爷了,我要把他当成朋友,想想有一个王爷做朋友,也是一件很威风的事儿啊。
快临近年关了,大街上挤得个热热闹闹的,卖糖葫芦的,卖艺的,还有卖身的。
围的人越多,那证明就越是好看。
“我要进去看。”跳起来,还是看不到里面的啊,阵阵的热闹,让我好奇死了。
李檀说:“这有什么好看儿的,人家卖身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去嘛去嘛。我知道你们不喜欢人挤人,这样好了,我挤出道儿来,你们跟在我后面。”
说罢也不管什么,就挤了进去。
襄王一抓我的肩头,把我扔他后面,然后就凭着他玉树临风的高挑身子,往里面挤进去。
他抓着我的手,怕让人挤走我了,我拉着李檀的手,怕他跟不上。
终于挤了进去,就听到有人说:“姑娘,敢情你哪里是卖身治父,你就是想找个男人而已。”
地上跪了个女子,黑发如瀑,一抬头让我惊叹,真美啊,杏眼如烟眉如黛,白嫩嫩的脸上二抹淡淡的红意。
“小女子的确是卖身治父。”她说话了。
声音高傲,不亢不卑。
“那这位老爷都出到一百五十两买你了,怎的你不卖啊,是嫌钱少吗?一百五十两,可不少的了。”
那姑娘淡淡地扫了那个老头一眼:“他太老了,我不卖,太委屈我了。”
“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那我出二百两买你好了。”那个老头面子搁不下来,一张老脸都赤红了:“还有你爹的病,不管是什么病,我都包了,治好,一定治到他死为止。”
我乐了,这多有孝心的人啊,非治死人家的爹不可。
卖身的姑娘有些气愤,气鼓鼓地看着他:“请你离开,你就是出一千两,一万两,本姑娘也不会卖身于你的,卖也要有气节,决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已的一生给毁了。”
我承认,我是真的很无聊,于是我就搭上一句话了:“姑娘,那你不如卖身到青楼好了,想接不接,爱接不接,老的拉倒,年轻倒贴。”我就没见过卖身还挑的。
“好。”围观人的纷纷赞赏地看我,我十分之得意:“卖身也要有点儿诚意的,又不是青楼挂头牌。”
“你。”她抬头看我,双眼有些怨恨:“关你什么事。”
“你敢出来卖,我就敢出来看,当然了,你本就不是想卖身的,还是趁早离开,别占地儿了,多少要卖身的人家还挤不到地儿呢。要不你说,你想出多少钱直接卖了就说。”
“天爱。”李檀摇摇头:“别瞎扯这些,走。”
我丢出一绽银子给她:“我哥哥是好人,不想卖就拿着回去替你爹买点药吧。”
说罢便钻出去,跟着李檀和襄王走。
“这倒真是长见识了,原来卖身可以这样的?民风真是越来越不同了啊。”襄王十分的惊叹。
“天爱你这般,真不怕结下太多的仇家,毕竟你也年轻,但是总要学着长大的。”李檀轻念。
我点头,知错地说:“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不要念了,再念我就一个头二个大了。”
襄王却是赞叹:“呵呵,檀兄,我到是觉得天爱这些话,说得在理儿啊,当真是精彩绝伦也。”
“别和天爱胡闹着,她就一个惹祸精。”
瞧瞧,李檀多了解我啊,把我的本质都看透了。
卖那些衣服啊,首饰的,我倒是没有兴趣。
三人就是挤在人堆里,感受着这快要过年的气氛,你推我挤的也好开心。
忽然地就下雪了,我伸手去接住那轻飘飘的雪,还没有感受到它的冰冷,就让风吹了去。
“让一让,请让一让。”
我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回头看着那吃力拉着车子的人,不就是明叔么,车上堆放着很多的米,还有一些东西。
奈何前面的人很多,要让,都是很慢的,他吃力地拉着,满头大汗。
我拉拉李檀的手,轻声地说:“李檀,你能不能帮我,去帮他推一下车子。”
我不想让明叔看到我在这里,身边还有二个陌生的男人。除了娘之外,明叔就是莫离最亲的人了。
李檀那能看透人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
我低头,轻声地说:“他是莫离的家仆。”
“等着。”他说。
然后转头就过去,帮明叔推车。
襄王回头奇怪地说:“檀兄怎么跑去推车了。”
“人家是好人,尊老爱幼,你知道不?”
他嘿嘿一笑:“你也比我年幼来着,天爱,要吃糖葫芦吗?给你买哦。”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在我的眼里,比我还小的一个孩子。
白他一眼,我让到一边去,让明叔的马车过去。
“天爱心地还是很好的嘛。”
“关你什么事,走你的路,要吃糖葫芦不,给姐笑一个,姐给你买。”
他一拉长脸:“你想找死不成,你是我姐,你才不是我姐,我姐都没有你长得丑的。”说完就跑。
我追着他打,揪着他的衣服:“胡说八道来着,本小姐不漂亮?”
他双眼笑意浓浓:“好了,你漂亮,就你漂亮不成吗?”
“叫姐,来,乖乖叫姐。”好可爱的弟弟啊,爪子就想蹂躏他的脸蛋儿,可惜他没事吃得太饱了,长得不是一般的高。
“想都别想。”他笑着,拉了我的手就走:“快点,一会儿看不到李檀了,等他将车推出这条街,一块儿去吃个饭吧。”
“不饿啊。”我摇头。
襄王俯视我:“生病了还不准时点吃饭,看你怎么长都不高。”
又踩到我的痛处了啊,揪着他的手,狠狠地打转。
他痛得咬着唇,让我十分的快意。
他挡着人流,让我走在里面,忽然他问我:“你和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有什么回事,不就是他不让我出宫,我非得想出宫这么一回事。”倒不知他为什么对这些事儿有兴趣起来了。
“我是说,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有些别扭地问了出来。
我倒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感觉他这人吧,还不错,也就老实地说:“唉,不提也罢,他算是我的仇人了。”
他抓紧了一下我的手,忽尔紧张地问:“没有化解的可能吗?”
我就不知道他急个啥了,冷哼:“没有,就恨他,一肚子黑的东西,天天不虐待我,他就觉得很不愉快。啊啊,你为什么要谈他啊,我谈到他我火气就大。”
于是,他便没有再谈。
出了这条街,人流没有那么多了,李檀正在那儿等着我们。
我甩开襄王的手,走过去问:“明叔走了吗?”
“放心吧,我刚才雇了个人,让他帮着推回去。”
李檀真好,和莫离一样好。
然后三人便去找吃的地方,李檀趁着襄王在前面,拉了我手走后面,轻声地说:“天爱,要避嫌点,襄王年纪不大,很多事儿不懂,若是对你产生什么误会,于你不好。”
“什么误会啊?”我也是一头雾水的。
“这么年轻的男子,很容易会产生喜欢。”他压得低低的。
我吓了一跳:“不会吧,呵呵,李檀你开什么玩笑儿啊,襄王就一孩子,还有你啊你,你以为你七老八十了,居然这样子说我来着了,可别乱想了去,我和襄王就一酒友,哈哈。”
李檀真的是想得太多了啊,这样的事儿都想得出来。
莫离就不会,唉,不管他们再像,总究也不是一样的。
他又忽然问我:“天爱,你喜欢向莫离什么呢?才华,还是长相,还是什么?”
他问出这样的话,我都有些难以相信是他问的,喜欢一个人啊,那是一种缘份,在千千万万人中,我遇到了他,他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可是,喜欢也是一种感觉,不讲究什么的,他有才华,我想配得上他我可以努力去学,我相信喜欢一个人,可以改变自已。
抬头仰望着细雪飘飘,真想念莫离啊。
我现在终于明白,以前我说让他把我当成沅沅,他却是说我是我,沅沅是沅沅。
莫离多好,让我还能拥有自已,没有变成别人。
也是这一份坚持,终于让莫离说要和我在一起。
我怎舍得放弃啊,快过年了,我在这里,你在远方,我在想念着你,你在做着什么?
“你们在咕哝什么,还不快走,这都下雪了,一会儿要是湿了衣服,可有得你好受。”襄王不满地叫嚷着,指着我:“还咳着呢,唉,算了,女人就是麻烦的玩意儿。”
脱下衣服朝我丢了过来:“给小爷拿着。”
我穿上,衣服还染着他的体温,暖暖的。
“什么女人麻烦,你石头里蹦出来的啊。” 还不是女人生的,哦,生下你你倒是好,开始嫌女人麻烦了,有本事你找个男人生你去啊。
“这家吧,看起来不错的。”襄步举步先进去。
里面也是热闹非凡,南来北往的人都有吧,北方的高大,南方的精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