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喝越觉得自已好是可怜,我是不是不管什么人,都要跟来和李歆上比较呢?
为什么看到那抹好感的时候,就会下意思地作个比较,是不是他已经不知不觉在我的心里生了根芽了。
“听说了吗,朝延今儿个的人就会来了,我们倒是可以跟地些御医学上一学了,真是一个好机会啊。”几个大夫开心地回来,扬声地笑说着。
“这当然会来的,不过人家御医可不一定肯和你同行。”
张扬看到了我,朝我一笑,然后离开他们朝我走了过来:“西泠,好些了没有?”
我呵呵一笑:“好些了。”
他伸手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我下意识地将手缩进宽大的袖子里:“不用了,我的身体,我明白。”
做大夫人的,一把脉就知道身体的状况,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事。
“西泠?”
“谢谢。”我淡疏地说。
他有些失望,还是微微一笑:“那你好好休息,一会我给你熬点药膳粥,这二天只怕要吃这些了。”
“真不用麻烦了,我现在真是什么也不想吃。”
“西泠,你出来爹娘不在身边,可要自已顾着自已的身子。”
“真的不用了,麻烦你很不好意思的。”
他有些了然了,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长长地一叹息坐在我的身边:“这风寒,是很霸道的,所以才会这么棘手。”
我也是知道的,也是霸道所以我的身体没有抵抗住。
铁蹄踏响青石板,马嘶鸣叫,有人喜悦地叫:“是朝延的人。”
身手俐落,众人跃下了马。
隐在人群中的那个人,不管是不是鲜衣怒马,不管这群人里有多少出色的人,他总是那样的鹤立鸡群,鲜艳夺目。
我不知道他竟然会来,他看到了我,只是淡淡地一瞥,随即又移开了眼神。
这儿的主事者马上去迎接,只道是一些御医和朝上的官员,却不知这儿有一个主天事的太子。
我看着人进去,心里的那些事像是打翻的杯子,流出了放在杯中的心事。
不过一整天,我都没有再放过他。
我的伤寒,却是让我越来越没有力气,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想传染别人,就自已躲在房里捂着被子睡觉。
晚上饿得肚子咕咕地叫着,是该起来熬些药喝了,是该吃些东西了,只是困得却不想动一动。
门外有脚步声,一直一直在微微响着。
我心有些狂跳,是他吗?
喉中痒得难受,忍不住咳了起来。这一咳像是压制不住的风寒一般,一直一直咳得我捂着肚子想要吐。
门被推开,我听看到那紫色的靴子踏到我的眼前,然后温暖的手放在我的背上,用力地拍着。
痛啊,你是想杀我不成。
用力地推他:“别碰我。”
“你在咳。”他说。
“我咳用得着你来拍死我吗?”
手劲立时轻柔了下来,温温和和的,轻轻地抚拍着。
心间的痒减轻了下来,咳了一会他赶紧去倒来水给我喝。
“看看你,也不懂得照顾自已,西泠,跟我回去吧。”他轻声地说。
我摇摇头:“我不回去。”
“难道你想死在这里吗?”
“这是我的命。”不用你管,为什么要跟你回去,难道那些痛,我还想再来一次吗?
“西泠,别任生好吗?”他很轻声地说着:“我是说,跟我回京城,至少要让我知道你过得好,你现在这样,我想我真的放心不下,幸而来了,西泠。”
温暖的怀抱,竟然如此的舒适。
“你为什么而来?”我忍不住问他。
“我只是来看看你。”他苦涩地说:“我放心不下你。你不要我管你,第一件事就是要照顾好你自已,西泠,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以前的那些事,可能也是我算计得太尽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们已经没有关系的人了。
“你走吧,三更半夜在我的房里,别毁了我的声誉。”
他不走,也不说话,再倒了点水递给我,然后又开门,接过一个食盒将饭菜摆在桌上。
“我叫你走,你听不到吗?李歆上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看着我,幽黑的眼眸一些哀涩的笑:“谁说没有关系,你在我的心间,你说有没有关系,你真要断得个干净,那好,你把你从我的心里剜出去。”他从袖里丢出一把匕首甩在的面前,染上了烛火是那般的雪亮透寒。
“心里有了你,如何能不牵挂,只有一计,你亲手将你剔出我的骨血里,那么我将会对你死心,一辈子的死心。”他说得坚定而又严肃,没有半点的玩笑和捉弄。
雪亮的匕首就在我的脚下,往时我拿着对着别人,那是用来防身的,可是这会儿,他叫我要刺到他的骨血里去,这样他才可以将我驱赶出来。很多的记忆,划过了脑中。
就像昨日一般,一幕一幕地重现着。
虽然他是霸道的人,但是总不会真的对我太凶来着,他会很温柔地逼我喝补药,说我身子体不如别人壮,我如果不喝,也不会真的灌下去,而是他会亲自来喂我,用嘴巴来喂。
那温润的唇,那些吻,就是想想也会让我颤栗的。
他见我久久不捡起那匕首,弯腰,捡了起来然后要塞在我的手里。
我不肯接,将手放在身后,紧紧地握成了拳。
他走近,低视着我,拉出我的手,然后将五指拉开塞进匕首:“西泠,来,麻烦你也给我一个痛快,你走后这里还有你,可是看不到你,真的太难受了。”
将匕首的尖尖对着他的胸前,幽深的眸子看着我:“西泠,你刺下去,我想我真的会对你死心的,让我痛,要让我很痛很痛,能一辈子记住这种痛,对你是一种解脱,对我,亦也是。”
他说话的时候,那温热的气息拂在我的脸上,引得我手都轻颤。
要我刺下去,李歆上,你还真是恨啊。
我下得了手吗?我敢吗?会痛的。不仅仅你会痛,我也会痛。
不管怎么样,我总是不希望你受伤的,别这样好吗?我哀求地看着他,可是他却说:“不会追究你什么事的,西泠,我向你保证。”
如果这是他的进一步逼迫,我想,我真的是斗不过他的。
我下不了手,不必怎么去试探,也不必受他的诱惑。
他握住我的手,轻轻地一叹,然后伸手一搂,将我搂在他的怀里,那般的温暖,像是让我寻觅了许久,却不曾找到的地方,让我真的放松下来的地方。
他将我抱紧:“西泠,我们好好相处,好不好?”
这样的他,不像他,这样的他让我无从拒绝,原来他在我的心里,早就是盘踞着了。
也许是生病连心也软糊糊的了,手中冰冷的匕首让他摔落在地上,他的吻点点落在我的唇角。
很轻很轻地吻着,
这吻啊,像是花间的蝴蝶一样,蓦然地全飞了起来,百花也在怒放着。
额抵着额,他轻抚着我的脸:“西泠,我发誓,我会好好地爱你的,虽然我不懂爱,可是我明白,不知什么时候起,你就装在我的心里,不管你是怎么挖,你也是挖不走的,谁也代替不了你的,我不要再去寻找可以替代你的人。”
我低头不吭声,心里的那个人也是不可以替代的,也不可以掩得住的。
“我们都勇敢一点,爱并不是可怕的。”他如是这般地蛊惑着我。
长长一叹息,一低头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温暖得让我舒适,鼻子间却还是重重的透不过气来。
“李歆上。”我含糊地叫。
他轻柔地应一声:“嗯。”
“我得了严重的风寒,你还亲了我,你会被传染的。”
“我乐意我愿意,我一千一万个高兴。”他一手梳理着我的发,很是开心地说着。
“李歆上。”我又不高兴地叫他。
他停了下来,将我的脸抬起,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别说你后悔,在我这儿,没有什么后悔药让你吃的。”
“孩子……。”
没说完就让他打断了,他轻叹,眼里也有哀痛:“这是我们不懂事的代价,我不懂得爱你,不懂得看明白自已的心,西泠,这些过去的事,我们不要再提可好,永远也不要再提了。”
李歆上真的成熟了很多,轻叹气:“可是如果当我们都累了的时候,可不可以放开彼此,这样就不会把心里一点点美好的感觉都磨灭。”
“好。”他爽快地答应:“那我定不会让你离开的。”
“写个保证书。”我得留着。
他笑:“学会娘那一套了。”
“嗯。”这样心里才会有底。
他学会了更会对我呵护,疼爱,以及宽广的胸怀。
这样的李歆上,只怕是我真的没有一丝丝的抵抗能力。
那天晚上他就一直照顾我,快早上我醒来看到他还坐在床边看着我,吓了一跳,擦擦眼睛:“你怎么还不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