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夜才拈起一个字,移上去。弯弯就发现她没有退路,来不及了,他会连吃她二子,不行啊。
赶紧想要将那下了的移出来:“不行不行,我不下这里。”走那里都是错啊,好想把这棋子吃下去。
凤御夜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上半分:“岂有如此儿戏,下了就算数,下棋者,错一步,满盘皆输。”
“明明是死路,我看得到,让我移回来。”
“那你认输。”他大方得很,要是她一认输,什么狗屁亲事就作废,她要怎么摆棋都随她。
“切,你干脆说叫我回宫得了,还认输。”那不是白比了吗?
他一笑,并没有放开她的手:“你说的,说话可要算数哦,天子面前,不可儿戏。”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她哼笑:“我说的是气话,皇上。”看他,还有一点皇上的样子吗?还抓着她的手,敢情还怕她出老千。
“这可是你亲口说出来的,君无戏言,朕准你了。”
“是皇上,奴才马上写下来。”狗脚子孙公公聪明无比。
“不算不算。”她一下就拔乱了棋,看怎么算。混蛋凤御夜,和她斗什么?他好玩,她不好玩。
他看着她的眼,不带玩笑地说:“可知,天子面前,说话不算是什么罪,死罪一条。”
想来,是想用势力来压她了,她连弯弯也不是好欺的主。“皇上,我是说,你干脆叫我回宫得了,是吧,你叫了,我未必要答应你啊。行,就算是我输了,那又如何?”
是啊,她是什么也不在乎的人,输了又如何呢?扼腕啊,就差一点点就可以拐到她了。得下点重本才是,不然弯弯依旧会跟徐天洛鬼混在一起。
“你任选一样,朕跟你比,如果朕输了,永世不纠缠你,任由婚嫁,绝不再过问,你要知道,这是朕最大的让步,对你,已是万分的宽限,凡若是朕的女人,最后的去处,不是冷宫,就是削发为尼。”岂有再嫁人之理,那是对皇家最大的污辱。
说得那么严重,考虑的人当然要慎重了。
条件好诱人,却也让她有些怯缩,永世不纠缠,像一把刀一样。心又在跳着痛了。
“弯弯。”洛摇着头。叫她不要答应,宁愿,什么也不要,就在牧场里,安静过一生。只要看着她,就足够了,他不再贪求太多不属于他的。进宫,弯弯一定会受伤害的。
凤御夜看着弯弯的眼睛:“不是你敢与不敢的问题,一直,朕都对你宽限着,你有二条路可走,削发为尼,在皇家的寺庙中过一生,二,到冷宫里去,现在,朕再多给你一个选择,就是这个赌局。”
弯弯想要抹汗了,这冷冷的天气里,为什么还会热,她是不适合正经的东西是不是啊,为什么想到削发为尼还会想着,尼姑只能吃素的,冷宫,冬天那不是更冷吗?还不是在宫里。而且,到时不仅什么妃的,就连宫女也能欺负她。伙食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唉,也不是她就适合不正经的,可不要乱猜哦。
是啊,她也看过什么后宫的,知道有一些是这样的啦,他对她是宽限了不少,赌一口气,到现在是赌上命运,怎么会不紧张呢?一失策可是千古恨啊。无论如何都是逃不出宫里,为什么不赌呢?可是,赌什么才能赢呢?
“弯弯,如何?”他不怕她不赌,弯弯,和她,怎么会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一而再的放手,只会真正地让他失去她。如果她真的要走,真的留不住,只有强留她在冷宫了。哪怕是恨他,他也不想看她跟别的男人比翼双飞,对不起,度量,他没有,有的只有一颗狂爱她的心,爱她,不怕是等待他和她的是什么样的局面。
她头痛啊,他们真是不道德,人家不喜欢动脑,偏要她动:“赌就赌。”
洛的心凉了半截一屁股跌坐在椅上,他真不知道,弯弯能拿什么来赌胜。不该顺着她的,带她来京城,就得面对逃避了很久的事,还以后幸福摸到了边,却是走到了尽头。皇上是下了心无论如何不会放过弯弯了,无论那一条,弯弯都无法自在地生活,想得到太多,反而,就会失去更多。他想起那晚上的歌,他真是贪求啊,不是她爱的人,而是她和皇上是相爱的人,眉目中,岂可以说没有情呢?贪心的,只有他而已。
凤御夜的唇角扬起一抹笑,那神色美得让人心乱跳跳,他优雅万分地拢拢发,修长的指把玩着他的玉扳指。
现在这样的状况,她居然想要问他什么时候把这个赎回来了。好美啊,透沏的玉色只有他才能佩戴得起。他的腰间,还挂着蓝龙玉,她的脚腕中,也还有一只蓝龙玉,她一直没有解下来,是想要保存某些不想忘记的回忆。
“那赌什么呢?”她头痛啊。
凤御夜暗笑:“由朕亲自出个题不就不用动脑了。”
由他出题,还不如真接跟他回宫得了,不过,话要顾着点说了,不然的话,又让人抓小辫子,弯弯摇摇头,防备地看着他:“当然不行,我们就来赌,今年会不会下雪好了。”她赌会。呵呵准赢,瞧现在天气都那么冷了。
“朕岂会再和你玩不公平的赛事。”他一下就灭了她的幻想。
“那比什么?又要公平,还要想着胜,难道要比刺绣不成。”都是不会的人。
凤御夜眼一亮:“这倒是一个好法子?”
是啊,好法子,一个不是女人的女人,一个不像男人的男人,是不是搞错了性别,不过,刺绣是有些公平,他对她是知根知底了,她也在道他会什么啊,凡是女子会的,就差怀孩子了,不然凤御夜岂有不会,她有时候,还是他帮她梳发的,不然她就随意地披着,什么鬓啊,不会啊。
女子的手再怎么说也会比他还巧。“不如就下午比试。”不能给他太多的机会学,他一定会的。
她就不信,她不会,以前看娘和满姑经常一绣就是大半天的,看起来很轻松啊。
“如你所愿。”比赛不重要,他太了解弯弯了,她还真是一个草包,当然,不能说出来,不然的话,后果很严重的。
她大口地吸着气,看着一整排的针,要不要那么多啊。
手掌都捏出汗了,她手颤抖着,对着她和凤御夜一字排开的是几个绣娘,飞针走线像是在捞面条一样,上飞下飞,她就是睁得大大的眼,也什么也看不懂啊。
什么绣法都有,什么双针啊,单针啊。没多大的功夫,绣娘就将绣品一字排开放在他们面前,绣什么都有。
“弯弯,你选挑一件。”让她选挑简单的绣,免得又说不公平。
看来看去,都难啊:“还是自由发挥的好。”反正就针在布上穿,看着像什么,就是什么吧!
二柱香的时间,聪明的凤御夜像是无师自通一样,一针一线虽然不快,却是有模有样。
而她呢,该死的,为什么线穿不过去,针孔怎么长那么小啊。
而且拿针都拿不稳一样,满手的汗,在衣服上擦擦,挑了根最大的针,用最小的线,一穿就过去了,终于舒了一口气,然后紧接着就是绣了,她侧身看看凤御夜,看他想要绣的是什么?他却挡住。
哼,不看就不看,有什么好了不起的,他不觉得一个大男人穿针绣花很丢脸吗?
可是,她的针好大,线好小,穿出的洞大线小真的不知是什么?而且一个用,还船过水无痕,绣的那里去,真是奇怪啊,连布料也跟她作对吗?是不是他们作假。
“呃,云小姐,你的线头没有打结。”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们绣的人不辛苦,拜托,他看得好辛苦啊。
还真的是,真让人下不了台啊,许多人都笑了,她抬头一看,那些人又不敢笑了。
有那么好笑吗?不就是没打结吗?一会多打几个。
“咦,我的针呢?”会飞吗?怎么不见了。
这下,哄然的大笑再也制止不住,就连凤御夜也笑得脸上的梨窝儿打转。
“云小姐,你的针掉了。”拜托,不要绣了,真的不可以笑,不然皇上会找他们算帐的。
怎么比啊,比什么,一柱香都要烧完了,她还一事无成。
“现在认输吗?”凤御夜的声音传来。
“不。”云弯弯永远都是倔强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孙公公,给我穿线,最小的针。”叫他多嘴,害她出糗,反正没有说不许人帮着的。穿好这些就容易多了。
孙公公认命地穿好交给她,弯弯穿得很急,是不想落败。
但是,这东西,不是好强就能做好的,没有一定的静心静气,怎么行,手指上的血珠就是她的教训。
眼里噙着泪,嘴里含着指头:“好痛。”呜,他也不可怜一下她。还绣什么啊,这当头,香都快灭了,她就算是鬼附身,也赶不上他了,将那白乱线缠着布扔掉,她哀叹:“我输了。”
他可以得意了,为什么挑这一个,根本就是搬石头砸自已的脚啊。
说输了,他却还没有停下来,凤御夜有病啊,不会又迷上了刺绣了吧,绣得那样认真。
“听到了没有,我输了。”她大声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