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出去,别吵醒她了。”皇上压得低低的声音。
“皇上,她只是才人?”他提醒着,以她的身份是无权在这里过足一夜。她不仅没有醒着,居然还比皇上先睡着,真是太不知礼数了。
“朕是皇上,朕允谁就允谁,出去,今晚不用守账侍候着。”他冷厉地说着,不允许任何人来吵醒晚歌,更不会放开她香软的身子。
周公公一躬身:“是,奴才告退。”轻轻地转过身,带上门,他叹息着,后宫恐怕会不平静了,皇上这样宠向才人,势必会引起别宫的妃子们吃醋。
直到凌晨,他起身上早朝,晚歌才惊醒了过来急得团团转:“天啊,臣妾竟然睡过头了。”
他站在外面,透过白纱朝她笑笑:“晚儿不多睡一会,时辰还早着。”
皇上都要上早朝了,时辰还早着,他摆明就是笑话她,二个年轻的公公正在帮他着装,梳发,整理妆容的。
晚歌掀起被子一看,白绸布已丢在一边,有些血迹在上面,她才放下心来。
“你们都出去。”他无波地说着,二个小公公走后才邪气地说:“朕可是把手指都挑破了,还不过来帮朕着装。”
他是皇上,一国之君,何等的尊贵,晚歌着实有些感动,以为他会让人去做的,却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她走过去,帮他扣上那衣扣,再系上腰带,他依然是集光彩于一身,万般睹目的皇上。
回到听雪宫中,再睡个回笼觉,已是日头高升了,宛宛很乖地坐在她的房里,在桌上写着字儿,看见她醒来兴奋地跑过来问:“姐姐,侍寝好不好玩啊?”
她尴尬地咳着:“宛宛,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吃早膳了没有。”
她点点头:“吃了,姐姐,季嬷嬷端了好多吃的你看宛宛也写了好多的字啊,宛宛是不是很乖啊。”
“嗯,好乖,再写一点,姐姐先去梳洗一下。”
才踏出门,就看见冷若冰霜的楚观云,冰厉的目光直视着她,指控着她。
晚歌暗叹着,宫里真的是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住的,她才小睡一会,连四王爷也知道了侍寝之事,可是那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啊!她笑了笑:“四王爷,早啊。”
他不答话,眼里心是浓浓的伤。
“四王爷,走走吧,听雪宫的菊花开得正艳。”
“你喜欢皇兄,你爱上他了?”他责问着。
她并没有觉得对不起他,四王爷的心她知道,可没有这个必要跟他说明,她笑笑:“四王爷,你想要听到什么吗?我是皇上的后宫之一,只能喜欢他。”他的深清她没有福气啊,似乎命运早就安排了她,必是要走这一遭。
楚观云摇着她的肩:“晚歌,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就顺从于皇兄?”
“四王爷,我说过,我是皇上的后宫之一,皇上要我的身子,我是不能拒绝的,何况身子,真的很重要吗?”比感情比信任更重要吗?她没有这样认为过,可是这是封建的社会,女人的清白尤其重要,可是那一夜,醉酒之夜,为什么他还是相信她呢?宫里他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发生了什么事,他清清楚楚。
“晚歌。”他摇着头,似乎在自我嘲笑:“我很了解皇兄,如果一个女人没有心,要反抗于他,他是不会强逼的。我比你更清楚,更了解他。”何须要骗他呢?心痛如刀绞啊。
晚歌抬起眸子看着他:“四王爷,晚歌并不想欺骗于你,你要信,便是信,不信便是不信,晚歌知道四王爷的垂爱是晚歌的福分,晚歌命薄。”会有更好的人好好爱他的。
他受伤地低叹一声:“我楚观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罢,罢,自当是酒后看花,眼蒙了一次。”
“对不起?”她由衰地说着。欠他的真的很多,可是向晚歌只有一个,拒绝他,是不想让他越陷越沉,也不代表着她就会一心一意地爱皇上,爱情,总是让人翘首,却要隔水观花,不敢靠得太近,因为太不真实了,她触摸不到幸福的感觉,她是不会付出全心的。
皇上的意思不就是这样吗?让四王爷死心,不再靠近她,断绝了他的念头他做到了,四王爷也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只是她曾认为,四王爷是不同的,终究还是越不过思想的那一关,男人啊,总想得到最清白的,可自已毁掉的呢?人家又何来幸福可言呢?她轻笑着,封建社会的男性主义,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他摇摇头,有些狼狈带着更多的愤怒走出了听雪宫,徒留她独自一个在园中,她以为他会不一样,呵,如他猜测她一样,结果二个都错了,她是他眼中的那种势利女子,他是她眼中的凡夫俗子。
“向才人。”湖青走近,还以为她心情很好,看着花笑。晚歌到了听雪宫,她也跟着过来这边侍候她了。
“什么事?”收起她的企图之心吧!这里的人没有懂她的。
湖青满脸的笑意,说着:“皇后娘娘让人送来了不少的赏赐,恭喜主子升了才人,惠妃娘娘也差人送来了东西。”
“放着吧!”对她来说没什么用,不是首饰就是古玩衣料,她没有多大的兴致。
湖青点点头又说:“向才人,十四王子来了。”
十四,呵,竟然都来齐了,又是来责怪她的吗?她心里一阵阵刺痛,毕竟是真心把他们都当成了朋友啊?朋友间,也有着看不清,也无法信任无法超越思想的境度。
“向才人,十四王子从今天开始就教导公主练练琴。”
“为什么是十四?”十四那么纯净,难道要让他也学会恨吗?
湖青小声地说:“是皇后娘娘吩咐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皇后,她是想干什么啊?宫里的乐师岂是少,偏偏就是十四,十四呢,会怎么看她吗?整整烦乱的心情,深吸了口气,往听雪宫的大厅走去。现在她终于知道了,皇上所说的赌约是什么?就是要她看看,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十四的琴摆在正中央,宫中点起薰香,轻烟绕绕,他试了试琴音,铮铮作响。晚歌感觉他像是仙界的仙子一样,接近他,就会污染了他,她心里不纯净,她有着恨,有着怨有着气,更有着迫不得已,她甚至满肚子的防人之心,而十四,他是那样的潇洒轻灵,满腔的热枕。他是一个男子,不,是一个男人,男人有女人在这里真的不奇怪正常的很,而且他都已经十八岁了,可因为药的原因,十四成了男人。在他的心中,把她当成了纯美的仙子一样,因为那一件事,竟觉得无颜见她,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他。瞧她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宫里真是一个大染缸。要什么颜色就能染出什么颜色,她早已不是和十四聊天炖汤的那个晚歌了。
“晚儿,你来了。”十四满脸带笑容地站起来,阳光在他的脸上,灿烂的让人不敢正视。
正是这个洁净如花的男子,他走近了她,拉起她的手,一脸的兴奋:“晚儿,我昨天晚上新作了一首新曲子,想让你听听,来,坐这里。”按着她的肩让她坐下。
他十指修长而又好看,轻轻拔动着琴弦,如珠击玉,悦耳又轻快的琴声铮铮作响,仿佛能把人的千思万绪都洗净一般,如临仙境,如虚如幻,一会又如百鸟朝凤,净是愉悦,时高时低,让人捉摸不定。
纵使她不懂琴,只会作作样子,上次皇后过寿连样子还是十四手把手教她的,真的是好听,让她所有的神明都洗清了一般,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最后一个琴音消失的时候,她才如初梦醒,眨着眸子回到现实之间。
“晚儿,好听吗?看你精神不太好的,要不要让御医来看看。”他关切地说着。
晚歌摇摇头:“不用,十四谢谢你的曲子,很好听。”把她有些烦恼都赶了出去,十四的琴有灵性。
他不好意思地说:“晚儿,还没有起名字的呢?就是想让晚儿起个名字?”
他的眼还是那般的热枕信任和敬重,没有什么试探和不悦,只是单纯如水一样,晚歌支着额说:“十四,你这琴创作的灵感是什么呢?有什么样的心情,就可以起什么样的名字。”
十四抓抓脑袋:“就是想让晚儿听得高兴啊,心里舒服,呵,那时脑里就是晚儿的笑脸。”
她摸摸脸,她的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吗?:“十四,不如是醉清风吧!一曲醉清风能让人心身舒畅而愉悦,真的很好听。”十四应该也知道那件事了吧,宫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晚儿,你有心事啊?”他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双眼摭不住的是关切:“可不要闷在心里了。”
“没有,琴很好听,我去叫宛宛过来学学。”她欲站起身。
十四拉住她:“晚儿,你心里一有事,眉毛就紧颦不展。”
这小小的习惯也让他看穿了,谁说十四年纪小不懂事呢?她吐了一口气直接和他说:“十四,昨晚我侍寝了。”
十四怔了一下又笑了:“晚儿怎么跟我说这个了呢?”
天啊,不是她脸红,而是十四脸红了:“你就为了这个不高兴啊,晚儿变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