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最美丽的月亮,任谁也会喜欢这一片亮丽的光华,得不到,就毁之,他的脸色变得更是幽深如夜了,让人猜不透,让人看不懂。
夜还很长,而有了她的参与,似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越来越高的兴致,晚歌的脸让火给烤得红扑扑的,看着他们尽情的载歌载舞,用最原始,最曾通的动作来表达他们心中的高兴。
一个躬着身子的契丹兵,端来了炒得香香的小食,到晚歌的面前,她伸出手抓了一把,暖暖执执的栗子香乎乎的,几乎让她流口水,可是那契丹兵似乎一直朝她眨眼,叫她往后看。
她看到了,那个高大的人影,立在巡逻的人中,还是那么显眼,即使他穿得再普通,还是那般的高贵、天啊,她摸摸自个的心,跳得那么快,他,楚观云,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耶律烈的眼皮底下。
他回过头啊,执着而灼热的眼光正对着她,无语地对她说着他的计划,说着他的不放弃。
她摇摇头,叫他回去,叫他不要再管她了。可是她知道,自已的意见根本不会让他放弃,他是那般意志坚强的人,冒着一去不回头的危险追来了,这里虽然不是敬都,可是还一样把守森严啊,要想出去,一个字‘难’。
旁边的阿莫丽看出她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向小姐,怎么了?”
不慌不乱地回过头来,她淡淡地说:“没什么?”
耶律烈在众人的吹呼声中,落座于晚歌的身边,他的手,想去抱住她纤弱的身子,可是她侧了侧身,不让他碰到。他并不在意,而是朝她一笑,将她手中的栗子尽数挖了过去,细心地剥着壳,再将剥好的炒栗子给她。
吃在口中却淡而无味,楚观云影响了她的心情,她知道,或许是今晚,他会有所行动的。
“耶律烈。”她轻叫着,心里似乎有一些的迷惘:“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顾一切地把我带回契丹,将我困在契丹吗?”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他都不怕,是契丹的血液中流着不怕死的因子吗?还是他们的冒除精神。
他深望她一眼,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着,却不敢用力的抓住,怕将她的手箍制得青紫,可是他却偏爱这样,似乎这样,他们会更近一些一样:“晚歌,我喜欢你。”他说的那么直白,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看着他粗大的手,有着茧,不是娇生惯养的王子,雄鹰要想飞,就得将爪子磨利,很有力,很温暖:“为什么喜欢呢?是因为我长得美呢?还是因为我会唱歌?”侧着头看他,纯真的如小女孩一样,淡淡的语气中,却有些嘲讽,如果没有这些条件呢?谁才会真正能接近她的心。
耶律烈握紧了她的手,如玉般的温润,细致,此许的冰凉让他喜欢暖着她的小手。想了想说:“你怎么会这样问吗?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哦。”她轻应了一声,声音有些荒凉,如沙漠的温度一样。沙漠适合情人,可是不适合夫妻,不适合长久的生活,她是个过者,却扰动了他的心,他喜欢的是美的事物,是草原所没有的,可是容颜终会改变,声音会改变。
“我真的喜欢你。”他坚定地加上一句。
她一笑,有些迷离:“耶律烈,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他看着她:“别说一件,你叫我做什么事,我都会答应你的。”要把她当成珍珠,含在蛙中,紧紧地守护。
摇摇头:“倒是不用,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死了,不要报复,别急,听我来,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我懂很多,包括天上的星星,是什么座,我也懂一些,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我都懂,我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你们都觉得我奇怪,可是我会回去的,终有一天,会回去的,到时候。我希望你能放下,这一件事,只有你知道,无论你是契丹王还是神也好,我的命运,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是不会放开你的。”他很固执,可是那从来没有升起过的恐惧,如一只黑手一样,将他的心,全都揪了起来,她不是说谎,但是他情愿,她是说慌。
望着看不清楚的黑夜,她无言,命运的洪波,要将她推到什么样的位置,挣开他的手,她站起来:“我回去睡了。”
紧跟在她的后面,只闻到她的发香,似乎,他发觉,离她越来越远,他想跟上她的脚步,头脑却有些发昏,今天不觉喝大多酒的,挥挥脑袋,他跟了上去。
他每天都守着她,她也司空见惯了,并没有逐他走,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何必呢?可是他虽是这样,却不会侵犯她,真难得啊,让她都想笑了,每个人都是这样,而她居然还是处子之身,多可笑,是不是,她是在嘲笑自已,心在不明不暗中,摆荡着。
他坐在椅上,看着她从容的梳妆,从容地梳发,优雅得如同春天的花一样,天铜镜中的她,那么那么的美,真的醉了,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如花一样的晚歌,变成了二个,不舍地合上眼。
晚歌放下玉梳,拉起毛毯为他盖上,他的手,却如同有意识一样,又抓住了她,眉心还有着一抹笑意,他其实是一个很俊俏的王,很威风,有着无尽的勇气和力量,让草原上的人都折服,酒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吧!如今在她睡前睡着,料必是楚观云做了什么手脚。
淡淡的香味传来,她蹩着眉轻叫:“不用躲了,进来吧!”
他深深的看着晚歌,声音竟哽在喉中,说也不说不出来,只是相对凝望着。
良久,晚歌才叹息,轻声说着:“你不该来的,我并不喜欢宫里的生活,而且,他对我很好我会喜欢这里的。”
“这不是你的家乡,不是你落脚的地方,只能看看,不能久住,这里不能留下你。”他坚定地说:“跟我走。”
“值得吗?”她轻问。
“值得。”他坚定地说着。一手拉起晚歌:“趁现在他们都醉了,跟我走。”
“如果说。”她望着他:“我不想回去呢?”
“你会回去的,不然就是我死在这里。”而他吃定她不会这样。也如他所愿,晚歌哀哀一笑,点了点头。
一手落在他的手中,一手在耶律烈的手中。楚观云一见,拔出身边的刀,欲将他的手砍下来。
晚歌不赞同地说:“不要伤害他。”挣开手,一只一只指头地扳开耶律烈的手,再盖好,将头上的花环轻放在他的毛毯上。
“我们走吧!”一回头,却见楚观云取来披风,将她包住,一刀划开后账,那里,安静地立着十多个死士,还有他的追风。他上了马,再将她拉上马背,系上她身上的披风,将她包在他的背后,还有更仗要打,不想让她看到血腥。
“走。”如冷风一样的声音,马踏破了宁静,引来了契丹兵的注意,有人叫了起来,有人围了起来,他一马当先,剑如虹光,杀了出去,后面有着死士断后。
契丹兵何其的多,很快,如潮水一样的兵士就涌了上来。一墙墙的箭拉上了弓,就连耶律烈也在手下的挽扶着出来了,双目欲裂的他,不敢相信,在他耶律烈的手中居然还是让人劫走了晚歌。
鼓鼓的披风下面,必然就是晚歌了,他站直了:“把他给我拿下。”
是血的味道吧,有点湿湿的,他将后面舞个密不透风的,可是还是有血溅了上来,她伏在他的身上,宽厚而又温时的背,双手紧紧地环住,将脸贴在上面,她知道,外面很多的人,叫声都震动天地一样,可是他在,她竟不怕,一滴暖热的泪,落在他的衣服上。
耶律烈的酒彻底地醒过来了,他坐在马上,拉开了弓,上面有着几支箭,轻轻一松,几个死士便跌下马来,让人捅个稀巴烂。他是草原上最了得的英雄,左右都能开弓,就算是闭着眼,从来也不会失手。
只是晚歌,他的箭对着楚观云,竟然颤抖了,他怕伤到晚歌,晚歌是他们的弱点,同样也是他的。
月亮还在静悄悄地看着,一道道的血线飘了上来杀不尽的契丹兵如蝼蚁,杀出一条路来,前面又淹没了。
打得越久,她就能发觉,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他一个人,如何对千军万马呢?即使是耶律烈不出手,这样的车轮战,他能逃出去吗?怎么可能,他太小看契丹人如狼一般的警觉了,只要一呼,马上就群而攻之。
在他的背上,泪越流越多,她松开了手,他一紧,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依然挥着剑,杀着。
伸手的同时,手上也多了些伤痕,血流了出来,他痛得一缩,晚歌还是感觉到了,在这生死场合中,晚歌一手摸到了他的左手:“把你的剑给我,我是你的负担,也是他弱点。”这样,如何能走出契丹的兵营,要死到何年,要死多少人,才能走出去,她的罪孽是越积越深。
“不行。”他大声说着,杀红了脸,一身的杀气吓退了契丹兵。“我岂能让你为我这样做,我要的是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