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这么傻吗?唉,多情不似无情苦。
晚歌点点头:“我明白,这是你们双生姐妹的反应,她痛,你也会痛,这种感应一般都很准的。”
越是靠近,听得越是大声和焦急,也让人心里越是不安。
马车终于驶近了定都,楚观云看到十四,马上让人出去迎接,开了城门。
宁悠扶着晚歌和色色出来,他只是草草地看了她一眼就拉住色色的手就往里跑去:“快去救救可可。”
“有那么急吗?”十四摇头叹气:“色色可不是他,跑不快。”
“现在又在担心了,去看看吧!”真好,楚观云开始焦急可可了,这是一个好现象,他应该有属于自已的幸福。她总觉得自已欠他很多,可是无力偿还,如果他是幸福的,那么心里也安稳许多。
腆着肚子,宁悠扶着她进了城楼,在定都发生的事可真多,留给她的记忆也很多。
可可一脸黑黑的,色色心都缩了起来,没有看过可可这般过,脚上还有着血迹,而且腰部,紧缠的布也染上了黑色的血,那样的死气沉沉,让她害怕。
楚观云颤抖的手试试可可的呼吸,才放了下心:“色色,你快救救她。”
“等等,她伤的是腰腹,你先出去,岂可看到她的身子。”色色义正严词地说着。
他坚定地看着色色:“你快救她,我是不会离开她的,她是为我而受伤的,等可可没有危险了,你可以骂我。”
色色轻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取出她的金针,在火上消毒后,插在她身上的几个穴位,止住血,再解开腰间的纱布,看到那伤口,她几乎想要哭:“可可,只怕以后连孩子也怀不了。”这箭刚好在小腹。
“我会娶她的。”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楚观云一咬牙说着。
“好,我的妹妹可以交到你的手上,她爱惨了你,连自由也不要了,情愿在你的府里,也不跟我们去游玩,要是她有什么委屈,我就算打不过你,我也不会原谅你的。”色色认真的说着,手里的金针却是准确地插在可可的身上,看看那带毒的箭头,又从小布包里取出一个瓷瓶,取出一粒药让他给可可含住。
“你让人去烧水,让可可把毒逼出来?”
“她身上都是伤,不能碰水。”
色色一瞪他:“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好好的妹妹全仗你,变成了这样,以后她不知道会多痛苦,她最喜欢孩子了,并不是你娶她,就能弥补的。”
他大声地叫,让人准备好她要的热水,色色看着他:“你出去,宁悠,你进来帮我。”妹妹还没有嫁,清白的身子也不能任他看了去,就算他愿意娶,并不等于什么也不介意。
楚观云垂头丧气地出头,迎上晚歌的关切的目光:“怎么样了?”她担心地问。
他的样子很狼狈,在看到她隆起的小腹后,心头划过一丝丝的伤痛:“伤得很痛。色色说,以后,只怕会生不了孩子。”她必然是要怀上皇兄的孩子,他介意什么呢?他说了,要娶可可的。
晚歌的泪流出来,心里很难过,靠在墙上:“可可,可可会很痛的。”
“都是我,我宁愿受伤的是我。”那么,就不会欠她的。
晚歌看透了他眼中的无奈,摇摇头:“观云,你还不肯放开你自已的心吗?可可对你是一片真心,每次写信,都是说你,怎么好怎么好,你要正视她,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她能为你做到这样,她真的是很爱你,别说什么,换了我,我也无法做到,真的。”她叹着气,如果不是爱他胜过爱自已,可可怎么会受伤呢?
刚才都听陈方说了,可可的勇气,是她没有的。
他和楚天可以为她生,为她不顾一切,可是,她还做不到为楚观云这样。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尤其是现在,为孩子,为楚天,为自已而活。
楚观云笑笑,眼里有着荒凉:“我会娶可可的。”
“不是娶不娶的问题,因为这样而娶她,对她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不是爱,就当是情,欠下的情,无法还清就慢慢还,你看上去很累,先去休息一下吧,色色的医术很高明的,等有好消息了,让十四去告诉你一声。”债不是用婚姻来还的。
他笑着,心里乱成一团麻:“你没有告诉他吗?”
他指的是孩子的事,晚歌摇摇头:“没告诉他,去休息一会吧,别想那么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观云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老天会给他一个幸福的。
色色和宁悠在给可可解毒疗伤,她就坐在城墙边看着白雪,好冷啊,雪越下是越大,她捧着暖热的甜品,慢慢的喝下去,暖着心窝,舒服地吐了口气,白气弥漫在空中,像是仙境一样。
她身上穿着是手工极其华丽的裘衣,很暖,很软,是楚天让人赶工做的,春夏秋冬的衣服,穿都穿不完,还怕她冻着,连暖炉也备齐全了。
他站在她的身后,草草包扎过了伤口,清洗过后才来看她。
“要不要喝一些甜口。”她回头,朝他一笑:“你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
他摇摇头,眼神盯着她看,一颦一笑都觉得看不够,似乎又从晚歌的脸上,看到那张黑青的脸,让他痛得收回眼光,心怎么乱了,乱了。
“观云。”她叹着气,轻轻地说:“你不要逼你自已,慢慢来,慢慢来。”
他长叹一口气,终究,还是她懂他的心,可是,如今他欠可可的,不知要还多少,还不清了。
“别娶可可。”她冷静地说:“并不是我不想你幸福,可这样,因为感激或是什么而娶的话,你心里会更难过,一辈子,你们都很难过得开心。”这一件事,是一根刺,终还是会伤到二人。
娶她和爱她是不一样的,如果二个人是貌合神离的话,他要娶,她会嫁,那她置身事外,真的没有话说,可是他是观云,一次次用生命来救她的观云,如果没有选择楚天,她一定会跟他远走天涯,对她来说,楚观云不是外人。在石桌上,那暖炉中倒了杯炖了很久的甜品:“试试看。”
“我不喜欢吃这些。”晚歌很奇怪,她以前,不也不喜欢吃这些的吗?
她越来越美,越看越舍不得移开视线,身上的是因为孩子的关系,多了种韵味和气质让人想亲近,他却觉得离她是越来越远,明明就在眼前,却觉得相差千里。
硬是塞到他的手里:“这是对身体很好,是啊,以前是不吃的,不过,很多东西会改变一个人,甜品对孕妇很好,对孩子也很好,其实试一试,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吃。”
他明白了,她是要他放了心,他默默地喝着,暖暖热热地滑入喉间,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吃。
迎上她的笑脸,他有些痛心:“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认识的观云,可不是一般的观云,不会说对不起的,只有抓着人家的手说,我要定你了,跟我回四王府去。”她有模有样地说着他曾经说过的话,那样子,逗笑了他。
曾经的他,一去不回头了,沾上了爱,什么也脱了轨道。
如果忘记她那么容易,他还是楚观云吗?白白的雪,下个没完没了,迷蒙了天空。
蓦然,他从后面抱住了看雪的晚歌,头埋在她的发间,低哑地说:“让我再抱你一次。”
她闭上眼,不想伤害脆弱的他,现在的他,真的很脆弱,如一根拉满弓的弦,逼得太紧,就嘎然而断,他没有犯什么错,他就是爱,她冰凉的十指,轻轻地拍着身上紧环的双手:“会过去的,听我说,会过去的。”
观云没有失恋过,失恋不可怕,可怕的是走不出来。
十四一脸荒张地跑上来,大叫:“向姐姐,向姐姐,四哥、、、”怎么又抱在一起,这次真的是死定了。
她拉下他的手,定了定神,悠然地说:“十四,怎么了?”
“向姐姐,你死定了。”他垂了下脸。
不好的预感在心间升起,她狐疑的脸看着城下,那穿着金色黄袍的人,唉,没看到。
“十四,快走啊,先到城外避一避。”避一避风头。
十四摇摇头,哀怨地说:“来不及了,四个城门,全都封住了,所有上来的通道,也封死了。”这回。连他也要受到惩罚,他是把风的,在窗外一看,看到那禁卫军,没有吓着他,也没有惊忧色色做事,就急着跑上来通风报信,她还真是不怕死,又和四哥纠缠不清了,幸好啊,他涉情不深,色色安全多了。
“那怎么办?”她急了:“怎么可以没有一声通知就过来啊,不会是特意又来抓我,看我有没有给他戴绿帽子吧!”一定是这样的,那么小气的楚天,他不是,不是要什么推行新政吗?怎么会有时间,而且还算准了她就在这里。
她缩在十四背后,看着那怒火冲冲的俊颜,怎么又瘦了。
“皇上驾到。”依旧是周公公的声音。
其实不用叫,大家都看到了,十四的身体僵硬着:“十四叩见皇兄。”
“皇兄。”楚观云也轻叫着,眼里却没有什么愧疚。
他凌厉的眼神看着十四,十四缩着:“皇兄,有什么吩咐?”他会马上去做,走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