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可可,努力忍着咳,像是生怕他母妃会觉得她不好,是个病坛子,又怕她会不高兴一样,他轻轻地拍拍她的背,让她好受一些,才说:“母妃,我会对可可很好的。”真不该冒雨的,这下又会加重可可的风寒了。
恬太妃笑了,慈祥地说:“那你们什么时候大婚啊?”
“不。”二人同时叫出声,又觉得诧异,相互看着,快速地移开眼。
“可可,你不肯嫁给观云,还是观云,你不肯娶可可这好姑娘?”
楚观云叹着气:“母妃,观云自有观云的打算,我绝对不会亏待了可可的。”
可可点点头:“太妃娘娘的美意,可可心领了,可可今年是犯冲,不能嫁,可可过几天还要回天竺,去拜祭一下祖先,所以,要成亲的话,可能也要到明年了。”
“你要回去?”楚观云看着她,忽然拍拍她的肩:“没事,回去看看也好。”
“真不知你们二人是怎么回事,古里古怪的,可可,你脸色真不好,风寒也是病啊,这里的大师也略识医理,让他瞧上一瞧也好。”她关心地说着。
可可一笑:“不用了,太妃娘娘,可可已经喝过药了,只是喉咙有些不舒服。”忍不住的痒。
楚观云还是看出来了,她不想失礼在母妃的面前,可他也不想她那么辛苦:“可可,你到外面等我一下。”
如特令般可可赶紧行礼出去,终是忍不住,捧着喉咳了出来。
她用帕子唔住,浓浓腥腥的味道也咏了出来。
背后有脚步声,她赶紧将帕子藏住,看见是一个着明黄色的衣服的大师,她双手合十:“大师。”
“阿弥陀佛,施主的气色真是不好。”他的眼里,有着看透世间五情六欲一般。
可可苦笑着:“大师,我可以去求个愿吗?”
“当然可以,这边请。”他恭敬地将可可引到正殿大佛前。
神像总是似喜非喜,似笑非笑地看着人世间的恩恩怨怨,今天下雨,不然这里,必是香火鼎盛。
她恭敬地拜着,看着佛像。
“我知道,为什么姥姥对我叹气,我知道,我选择了爱他,不是恨他,不是弃他。”她一笑:“真的,好爱好爱他,今天向神许愿的人一定不多,我就多贪心求三个可好。”
她笑着,她一定是痴呆:“第一个愿:我要楚观云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第二个愿是:我要楚观云忘了我。第三个愿:我好想他一辈子都快乐,不要压在心底。”
她闭上眼,源源从心底冒出的是寒气,是痛。
“信女天竺可可,命中注定该绝,还请众位大神,能圆我三个愿。”恭敬地叩下三个响头。
泪缓缓地流了下来。
楚观云跌坐在地上:“可可?”
“观云,你怎么在这里?”她站起身来,却双是一阵狂咳,赶紧再掏出一条帕子挡住,不让他看到血迹。
可是,他仍是眼尖,坚定地摊开了她手中的帕子,一团乱糟糟的鲜红。
道姑的话似又响声:“最合适的,当有人在。”难道是,是可可。
他摇着她的肩:“可可,你见过她了是不是,你答应她了是不是,你不能这样做,我一辈子都会恨你的。”
她笑着,让他摇晃得有些发晕:“是的,是的,我愿意,我心甘情愿。”
“不行,为什么是你,是我才对,我杀生多,我罪孽沉,笨蛋可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呢?”他大声地吼着。
可可唔着耳朵,看着他黑黑的脸:“我,我当然知道,观云,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有心的,它在跳,它在痛,我想结束这一切。”
“可可,为什么?”怪不得她不肯嫁给他,是怕耽误了他。
他真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她脑里,装着什么?那么笨的可可,他更想的是,他敲开自已的脑子看看,为什么会那么坚持,为什么总是这样伤害可可。
“其实,你并不像你所想的快乐,你总是悄悄的把你的悲伤收起来,都是我。如果不是我的存在,你不必这样偷偷摸摸的暗地想着她,你很爱很爱很爱她,正如我很爱很爱很爱你,所以,你甘愿的,我也甘愿,我比较自私一点,我想你活着,替我活着,我不想痛苦,其实触不到你的心,我真的很痛,可是你心里本来就难过,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样子,你会更难过的。”她小声地说着,声声如针,一根一根地刺入他的心脏。
他紧紧地抱住她,泪流了出来:“可可,为什么总是这样,让我不痛苦不是更好。”
她笑着,泪都笑了出来,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姥姥说,我是蛮横的,总是欺负色色,其实,她才是姐姐,我是妹妹,我不让人占便宜的,连你也不行,我宁愿让你为我心痛,也不要我心痛。然后,你一定要忘了我,一定要,我求神了,他们一定会保佑的。”
雨停了,风停了,泪停了,什么也停了,他紧紧抱着她,生怕一放手,她就会不见了。
“三天之后,一定要跟我成亲,你死也是我楚观云的妻子。”无论如何,要让她的魂魄有个着落。
可可的病,来热汹汹,让色色也控制不住,任谁也能看得出,她印堂发黑,不久于世。
色色泪如雨下,梳着她的发,披着嫁衣的可可,依旧是国色天香。
“为什么?才要嫁人,就应了你的命运,你为什么要那样选择?”她哭得双眼都红肿了。
可可虚弱地一笑:“色色,你怎么知道?你不乖哦,偷听姥姥和我说的话。”
半点也没有说错,她的命定之人是他,所以,为他生,为他死,她甘之如饴。
“我的新娘子,准确好了吗?”帅气的楚观云轻松地说着,依旧不减的,是眉间的伤神。
她笑着,在色色的挽扶下,一步步走向他:“夫君。”
婚事不是很隆重,谁也没有邀请,只拜天地,什么也不管。
烛光照射在她的脸上,美得如花一般,她缩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吹萧,看着他脸,幸福,够了。
双手用力地抱紧着他,她的唇,她的心,都在笑。
“可可。”他的泪狂流了出来。
而她,再也不会回应他一句,再也不会笑着说:“我喜欢你。我就喜欢你。”
怀里的体温,越来越低,他的痛,越来越重,爱,真的很让人喜,也很伤人。
由始至终,楚观云,都是爱伤。
爱情里,并没有一定公平的。
可可死得幸福,死得甜蜜,她不想带着一身的伤活着,心伤总是最疼的。她选择被呵护。
色色哭个死去活来,为她的痴,为她的选择。
十四找翻了整个观王府,也没有看见楚观去,他走了,不见了。
甚至连皇上派出的人手,那机密的线路,也无他的踪影,由始至终,他都是最伤。
皇宫里
来来往往的宫女都大气不敢喘,生孩子的疼,一声比一声要大声,一声比一声要痛苦。
让她们更是紧张,那声音,似乎是没有力气了,还能听到产婆大声叫的声音:“娘娘,用力啊,孩子没出来。”
再不用力,弊太久了,孩子会闷死的。
向晚歌满脸是泪,摇着头:“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
“娘娘,皇上,皇上命令娘娘一定要生出孩子,就可以让娘娘走了。”产婆哄骗着,快要生产的时候,她每天都在这向贵妃的身边,也能听到她每天说的话,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我不要生了,好痛,我生不下来。”身体撕裂的痛让她大哭大叫着。
“红红,去请皇上。”情况真是很糟糕,她怎么敢作主。
红红忽冲冲地到了未央宫,请示周公公,再让周公公去请示皇上。
周公公愁眉苦脸,小心地说着:“皇上,向贵妃生产,藏爱宫已差人来请。”真怕惹到容颜啊,他的薪响都一降再降,降到没有了,皇上变得易怒,脾气也狂暴,四王爷的离开也给了他打击,真怕又会踩到火线头啊。
“朕又不是产婆。”他冷冷的说着。
周公公吞吞口水:“皇上,藏爱宫的产婆说,贵妃娘娘,恐是生不下来。”寒啊,他也没有说他是产婆啊。
他皱起眉,推开满桌的东西,站了起来,却是头晕晕,周公公赶紧扶住他。
不行,她肚子里有他的孩子,生不出来,也要生出来。
他冷厉如风,拖着疲惫的身子忽冲冲地又往藏爱宫去。
入耳的哭叫声,已是声撕力歇,他的心揪得更紧了,宫女都跪了下去:“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他冷冷地说着,也没有进去,而是在那外厅冷厉地说:“孩子,一定要生下来。”那是属于他和晚歌之间的。没有她肯不肯生的事,一定要生下来。
“娘娘,皇上正在跟你说话呢?”产婆小心地叫着。
看着她恍惚的心神,有些心痛,擦着她头上的汗:“娘娘,用力啊。”
“我,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她喘得很,似乎看到了哥哥的笑在看她一样。
怕有什么变故,太远了,楚天让周公公取来政事,就在藏爱宫的一个僻静之处处理着。
“不,好痛,好痛啊,我不生了,我不生了。”用尽了全力,她闭上了双眼,像是解脱一样,整个人松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