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天这么一夸,罗雨珊反倒更加拘束了。她低头喝了两口咖啡,轻声说道:“高叔叔,我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起初也只是听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们提起,原本以为是跟你同名同姓,倒也没在意。后来你跟阿筠离婚之后,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本市各大会场,报纸上也登了有关你的不少消息,所以我就特意关注了一下,没想到挖出了不少有关你的料来!”高天说完后,又哈哈笑了两声,抬手摸着唇边花白的胡须说:“这么说来,我还是挺有眼光的,当年一看就知道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什么人才呀?打理公司的另有其人,我也就是跑跑会场什么的,打打下手而已!虽然我专业是学管理类的,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罗雨珊并不是因为想表现自己谦虚才说的这些话,而是真心觉得她跟梁纬天比起来,在打理公司方面真是太薄弱了。
“能找到合适而称职的管理者,说明你有识人的眼光,这点是最难得了!”高天对眼前的罗雨珊是越看越满意,一直以来,他觉得他很有看人的眼光,现在事实也证明他没有看错人。虽然罗雨珊已经不是高家的儿媳,他多少还是有拉拢之心。而且立申旗下产业众多,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介意把她的公司收到立申集团的旗下。
“我哪来识人的眼光呀,我也就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巧了,就找到一位可靠踏实又有远见的合伙人。高叔叔,您不会是想挖角吧?那待会儿我回去可得提醒我的合伙人,让他给我站好立场,千万不能被您的糖衣炮弹攻克!”
罗雨珊这么一说,心头涌上浓浓的危机感。虽然梁纬天是挺靠谱的,但是立申集团财大气粗,她真的怕梁纬天扛不住诱惑。
高天眯着眼睛看着她,唇边挂着笑:“就算我要挖角的话,不应该先把公司的法人代表与负责人挖来吗?你离婚了之后,那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不就立即变更成你的名字了吧?你说说你,以前做事情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做?现在光明正大地创业打拼不是挺好的吗?”
“那个……我以前有以前的想法,现在有现在的想法!嘿嘿!”听他这么一说,罗雨珊就想起是梁纬天非要变更法人代表,说既然她是大股东,那么就必须由她来当法人代表,让她担上重担,免得她每天把自己当成个小兵一样得过且过。
“你的那些想法我,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现在你我的公司也是合作关系,那以后就该长来长往,你要是有闲暇时间,在处理终身大事之余能抽空过来看看我这糟老头子最好。其实有时候你工作之余想要偷懒而又不被合伙人骂的话,你可以到我这儿来光明正大地偷懒!说起来,我们家晟筠在管理上就不如你。他不懂放权,处理问题常常感情用事,没有你理智,所以当年你嫁进咱们高家的时候,我算是松了口气。可惜啊……真是可惜!我那个不肖子让我失去了一个将才!”
“高叔叔,我没有您想得那么优秀,我在公司里真的就是一个挂着总经理职位的小兵,我平常除了做培训、跑现场,有关公司管理的事情我一概不问,我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现如今能安安心心当个甩手掌柜的人能有几人?到现在我这该退休的老头子不也还坚守岗位?说白了还不是自己眼光不够,能接触到的人才不多,所以不敢放权让下面的人去做?当初我就想着,等你跟晟筠生了孩子后,就把你放在集团总部来历练几年……唉,我老是提这些事,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不会,能得高叔叔看重是我的荣幸。其实我这性格吧,太过耿直,常常得罪人而不自知,根本不是做管理的料。”
“但是你处事很理智,也不拖拉,也敢于对自己的决定负责,这些就足够了。你是没管理这么大的一个集团,也没有在别的公司工作,现在的这些人,一个个挤破了脑袋想得好处,可是往往在该背责任的时候就相互推诿。”
高天边说边指着撂在办公桌上的一堆签呈,无奈地笑道:“你看看这些……我之前明明放权让他们放心大胆地去做,结果呢?一个个怕担责任,还是把事情都推到我这边来了!那些股东们想管事的没能力,有能力的不想管事,现在我得一个人背起整个集团的责任,实在是太累了!我年纪大了,就算是想背也是能心无力呐!”
“这……其实也是人的通病,趋利避害嘛,大家都会这样!不过话说回来,这就充分说明高叔叔您能力强嘛!”
“强什么强,我这也是硬撑着,现在人才难得啊,毕竟人心叵测嘛!全国五百强的那些企业高管,无才无德的也很常见,不过是摊上了好时机。我见不过不少的企业高管,在工作中各种钻营,工作之余也不忘记打官腔、耍官威,表面上是个与时俱进的人,实际上全身上下都是旧社会是糟粕!”高天痛心疾首地发表着他的感慨,想着集团以后的发展,心里头越发觉得担忧。
“那个……人才也是靠慢慢培养的嘛,其实我个人认为一个人的才能固然重要,但德行却是最最重要的。处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人心浮躁,能保持良好品德的人并不多了。”听他提起这亲,罗雨珊也很有共鸣。
“你说的很对,现在的生意也是越来越难做了。不仅竞争压力与日俱增,而且公司的内部管理不能出丝毫的差错。本来这内部管理就已经上人头痛的了,还免不了有人私底下勾心斗角,处处挖公司的墙角,实在是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