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麻子转悠着骨碌碌的眼珠子,招了招手,那些守在厅堂外面的几个护院,立刻都凑过去,假装没有看到甘露走进去。
其中一人眼神一闪,垂眸的瞬间,唇角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浅弧。
“你们几个,这样……”二麻子小声地吩咐之下,几个人露出一抹邪笑,不停地转头看向不远处,正花蝴蝶一样掐腰的甘泉,眼睛里露出浓浓的兴味。
哪怕那丫头长得差强人意,好在那身段看上去迷人。
甘泉感觉后面一直没什么动静,有点疑惑,正准备转头悄悄地看上一眼,就后脖颈一痛,失去了意识。
而甘露蹑手蹑脚进了厅堂,就听到里面从一开始的撒娇,变成了嬉戏声。
她咬牙,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瓶子,想到老夫人身边的画眉,给她送这只瓶子的时候就嘱咐了,想要翻身,不被四姑娘随意配个小厮,永远做个奴婢,那就将其丢掉。
如今不是她背主,而是四姑娘不给她活路!
小六爷花心滥情出了名,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也不多!旁人可以做他的妾,为何她不可以?
迈过门槛,将瓶塞拔掉,里面的气息弥漫进了屋子里。
一眼就看到凌慕静被霍景旭压在软榻上,两人相互啃着嘴角,衣衫不整的样子,空气里似乎还有一股子令人迷醉的甜腻香气。
瓶子里的气息,很快和空气中的甜腻香气混合,甘露就感觉眼前一阵的朦胧,身体发热,尤其是凌慕静忽然发出一声吟哼声,刺激得她跟着哼了哼。
凌慕静察觉到不对劲,意识到中了媚药,就听到甘露的声音,忙抬头咬牙呵斥道:“贱婢,谁准许你进来的?滚出去!”
霍景旭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身上碍事的衣裳褪个干净,一边猴急的将她的衣裳扯碎。因着出身将军府,手底有点功夫,轻轻地用了力气,就把衣裳撕碎了。
甘露见状一边喊着热,一边自己把衣裳撤了,扑过去抱住了霍景旭,娇嗲地说:“好难受,小六爷我是甘露呀!您可要怜惜我呀!”
凌慕静险些被甘露大胆露骨的话,气得浑身颤栗。
霍景旭却抬起头,看了看一脸媚态的甘露,目露兴奋地说:“好,好,好啊!哈哈——”语毕,竟放弃凌慕静,转而和甘露滚在了一起。
毕竟甘露已经二九芳龄,比凌慕静这个小丫头片子,身段要妖娆丰腴。
“贱婢!”凌慕静恼羞成怒骂出口,偏偏吸入的香气太多,整个人抑制不住又吟哼几声,只得在软榻上滚来滚去。
同一时刻的后院一间厢房中,甘泉被一阵阵的疼痛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到二麻子!
“啊——”甘泉大叫一声。
二麻子嘿嘿阴笑着说:“看你这张小嘴叫得这么欢,看来很喜欢这么对你!”
甘泉眼泪鼻涕一大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遭遇这样的对待。
门外,唯一没有参与进去的护院,嘴巴里叼着一根稻草,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身后的一门之隔内发生的事情,恍若未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得到消息的西意,带着贴身丫鬟坠儿和落儿,身后还有五六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每个人都拿着一根棍子,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
最后还惊动了巡逻的五成兵马司,这件事情被闹大,自然也惊动了右相府和霍府。
于是在右相府同一日嫁出去三个女儿后,又匆忙之间,把最后一个四姑娘的婚事定下来,定给了霍府的小六爷!
而龙都城的市井小民们,则凑在一起,八卦右相府的四姑娘凌慕静,被三个姐姐同一天出嫁刺激到,迫不及待想要嫁出去,便勾搭了小六爷。
甚至于还不惜带了媚药一类的香料,保证万无一失。
只是凌慕静心狠手辣,为了讨好霍景旭,竟然还将另一个大丫头,送给了霍景旭手底下的护院!那丫头不堪凌辱,咬舌自尽!
可以说,凌慕静是踩着大丫头的鲜血,如愿成了霍景旭的正室夫人。
只是凌慕静太过放浪,竟以闺阁未嫁女的身份,随意地和霍景旭在别庄厮混。让霍景旭的贵妾西意逮住,命一干粗使婆子,将其和大丫头甘露打了一顿。
市井小民们一边八卦,一边有那些糙汉子,说些荤段子,随意地把凌慕静在脑海里为所欲为,过过嘴瘾。
几乎整个龙都城都传遍了,原先的俏佳人,文静娴雅的凌慕静,其实内心藏着一只狐狸,见到男人就扑上去,使出狐媚子手段云云。
凌慕清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有一瞬间愣怔,随即就笑着对花果说:“你这是打哪里听来的?说得有鼻有眼的!”
花果嘿嘿笑着说:“王妃您不知道,如今整个龙都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呢!还有的风流才子,竟然把这写成了话本子,拿去各大书馆卖呢!”
呃,好吧,凌慕清也没想到,一向自视甚高,有心计有脑子的凌慕静,会栽了。
不过也不委屈,毕竟是崔菊萍那个饱经风霜,阅历丰厚的老婆子亲自出手,加之人家还有个重生的金手指。
蔷薇几人也跟着笑起来,花果接下来又说了几个消息,惹得其余几个丫头跟着掩嘴窃笑,还羞红着脸,笑骂她没羞没躁。
直到笑闹了一会,花蕊凑过去,小声地说:“王妃,凉倩那边传来消息,继夫人身体油尽灯枯,怕是坚持不住,要殁了!”
凌慕清有点恍惚,想不到崔婉儿机关算尽一辈子,狠毒了半生,终究还是不得善终!
再好的维持她生命的药丸子,无非是用损耗生机为代价,让她回光返照罢了。长此以往,她只会更快速衰老,身体腐朽得更快。
“准备一下吧!名义上她还是我的继母,本妃还是要在她弥留之际,见她最后一面。”凌慕清淡漠的说出这些话,心里对于崔婉儿没有丝毫的怜悯,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不过是自保。
顿了顿,凌慕清皱着眉头,又问:“可是给兄长哪里传了信?”
凌慕尘出自兰姨娘,刚出生不久,便被崔婉儿抱养。在他很小的时候,便被旷西一带的大儒相中,带去了旷西最有名的西麓书院。
十几年来,除了一开始每个月三封家书后,随着日子渐长,变成了一个月一封家信,再到三个月一封,一直到如今的过年过节才会来那么一封报平安的家书。
若非前阵子凌慕清婚事定下来,凌峰亲自写了家书,命人快马加鞭给凌慕尘送过去,催促他尽量早些赶回来,最好能够亲自背着凌慕清这个妹妹出嫁。
说实话,凌慕清还真就把这人给忘记了!
他可是相府唯一的男嗣呀!
也是兰姨娘最大的依仗,凌慕莹作死犯蠢的后盾。毕竟偌大的相府,将来都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继承。
只是旷西距离龙都城,山高水远,哪怕昼夜不停地赶路,还是需要大半年才能赶到。
这也是龙隐帝国一大隐患,旷西地处最西南的边陲,期间跨越千山万水。且旷西本地多丘陵、山川,地势高低不平,悬崖峭壁数不胜数,没有当地之人引路,贸然进入旷西腹地的结果就是——九死一生!
为此,每一任的旷西巡抚,都喜不自禁!
哪怕是两袖清风、大公无私的官儿迁任旷西巡抚,不过三个月,便端起了土皇帝的架势,对龙都城阳奉阴违。
先帝在位期间,还有个宗室的皇室子弟,倒霉催的被任命钦差前往旷西一带彻查巡抚贪赃枉法的罪证,结果竟被巡抚拿下,当众用火刑焚烧成灰!
先帝大怒,霍将军请命出战,亲率十万兵马,将巡抚圈养的私兵诛杀殆尽,用血的教训震慑住了旷西上上下下。
只是旷西的土著多野蛮的血统,骨子里就是桀骜不驯,不过几十年过去,便忘记了曾经的鲜血,自以为天下无敌,不把龙隐帝国放在眼中。
不过旷西的西麓书院,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纵然是当地土著的酋长、祭祀,还有每一任巡抚,都对书院之人恭敬有加。
没有人知道原因,只知道西麓书院的历史非常久远。追溯到历史,竟然在前朝之时就有了!
这也是崔婉儿当初赞同那位大儒,将凌慕尘带走的原因。那时候崔婉儿还抱着希望,以为自己还能有子嗣,唯恐凌慕尘这个占着长子名分的庶子,会抢了她嫡子的地位。
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愣是没再怀上子嗣!
凌慕清提起凌慕尘,除了蔷薇有点印象,其余的人都是一脸的愣怔。好在谈嬷嬷、陶嬷嬷等四个嬷嬷,逼格高,一早就把凌府祖宗八代所有事情扒清楚了。
四个嬷嬷对视一眼,一边做着手头活计,一边默契地对视一眼。
“凉倩有提过,继夫人让身边的丫头去傲骨园请相爷,相爷还是去富贵园一趟,之后相爷就吩咐长安,加急给大公子送去了家书。”顿了顿,蔷薇又说:“也是巧了,家书才送出去,下午就有大公子送回的家书。看相爷高兴的样子,似乎是大公子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凌慕清嗤笑一声,而后似笑非笑地说:“不过这位庶出的兄长在这个节骨眼赶回来,还真的便宜了凌慕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