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夏秋水很是奇怪独孤闵怎么会这么安静,不过每每她想要转身回头看去的时候,却被独孤闵严肃地厉喝着:“不要动。”
不知道为什么夏秋水觉得独孤闵的厉喝声有点色厉内荏的样子。
她却不知,每每她要转身的时候,同坐在马背上的独孤闵的脸便会僵一僵。
因为一个马背上的座位就那么丁点,夏秋水再动一动,无意中总是蹭到他,刚才还在想着断袖的事,这夏秋水就上来撩人,独孤闵整张俊脸都紧绷得不能再紧了。
似乎没有人说话,这个路途就显得格外的漫长起来。
一个时辰后,骤然一道惊呼声传来,是正在前面带路的钱狱卒,他张开双臂,拼命地摇晃着,示意大家停下来。
正在大家纳闷的时候,骤然一对火把长龙队伍从远处急急地赶来。
这两天大家都被盗匪两个字吓懵了头,现在一看到夜间两条腿的活物,都忍不住心下惊一惊。
“是不是盗匪啊?”有人嘀咕。
顿时有人壮胆一样高喝一声:“哪里有什么盗匪啊?这两天看到盗匪了没有?山寨那些都是江湖上的侠义之士。没有盗匪!”
这人一说完,顿时有人就心慌慌地指着远处的火把长龙队伍,声音弱弱地问:“要是不是盗匪的话,这么晚的天,伸手不见五指了,荒山野岭的,为什么会有人来这里?”
这话听着就让人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了。
顿时很多人的脸惨白一片。
夏秋水头疼地捂头,这群人。
要是盗匪的话,也只能是被虐的那一方。
哪有真的遇到盗匪后,这么毫无作为,两股战战留在原地等待的?那不是找死吗?
“十五,去看看。”独孤闵已经夏秋水靠得太近了,心有点乱,他得找点事情,或者找点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十五犹豫地点点头,他要是离开了,此地就留下五皇子一个人,要是有人刺杀怎么办?
喜爱秋水很是为十五的禅精竭虑无语,你家五皇子只要不是犯在别人手上,以现在的情况看,是没有人会千里迢迢赶来杀你家五主子的。
“憨二你去。”夏秋水干脆地对憨二下令道。
憨二听到夏秋水的交代后,声音响亮地对夏秋水应了一声,马也不骑,两条腿一倒腾,噔噔噔地一眨眼便跑远了。
不一会就听到憨二在远处大声地朝他们高声喊来:“没事,自己人——”
大家听到憨二的话后,才齐齐地放下心来,特别是韦县令,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张脸煞白煞白的。
就在众人汇合后,就连夏秋水也想不到,来人竟然是程远县很多商户,以及那些她曾经帮过的人。
他们听说夏先生出去接应县令久久未归的消息后,不同于第一次夏秋水让瘦虎去各府借人,这一次他们主动时不时就派小厮前来百事通牙馆打听,夏先生有没有消息了。
一而再,再而三都听不到夏先生已经回程远县的好信后,终于大家都坐不住了。
然后大家都聚集在夏爹那里,商议着要怎么办。
思来想去,毫无办法之下,众人觉得要不还是去迎一迎夏先生,所谓人多力量大,多找点人,在路上也可以壮胆,声势也大一些,一般的宵小就不敢随意地来打他们的主意了。
这么商议之后,此时,在半道上,才有了乌龙一般会师的这一幕。
队伍在不断壮大,大家对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也不那么害怕了,甚至说话的嗓门也大了起来。
原本以为他们不过再走上一个时辰便能抵达程远县城内。
可是一道闪电骤然划过天空,好像一道金光把天幕撕成两半一样,紧接着,在大家措不及防之下,一个惊天雷‘轰隆——’一声炸响,就好像把众人的神啊魂啊都要震出体外一样。
顿时很多胆小的都双手抱耳,蹲在地上。
夏秋水从沉闷得好像整片天都要压下来的空气中知道,马上要来一场大暴雨了。
“我们得找一个地方避一避。”夏秋水喊来钱狱卒问:“钱大哥,你对这一片熟,你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地方能容得下我们这些人避雨的?”
钱狱卒想了想,眼底一亮,应道:“还真有的,不过要走偏一点,往东二里地有一个废弃的庙宇,咱们可以去那里避一避。”
夏秋水听后点点头:“劳烦钱大哥去跟韦县令说一声,这一场雨是暴雨,所以只能避一避,不然这么淋回去,恐怕回头很多体质弱的人都会得伤寒了。”
坐在她身后的独孤闵听到身体弱这三个字,顿时往下压了压嘴角,这身体弱的,确实是。
钱狱卒跟韦县令说了夏秋水的建议后,当即点头,他这一路奔忙,惊惶后又要淋一场暴雨,能不生病才怪呢!
当即韦县令下令:“掉头掉头,咱们往东,咱们去避避雨再走。”
商议妥当后,大家都动作快了起来,没有车马的,脚下也不由得加快了步子往前气喘嘘嘘地奔跑着,轰隆隆的雷声越来越密集,好像追在众人的后脑勺后面一样。
大家的速度越来越快。
可是豆大的雨点还是滴落了下来,砸在大家的头顶,身上。
难得一见的雨点子,颗颗掉下来重得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好在废弃的庙宇已经到了,独孤闵纵着马,一马当先往前奔驰而去,远远的把众人甩在身后,连人带马进了废弃庙宇的台阶。
他首先跳下马,然后尽管不愿意,还是伸出手牵着夏秋水下了马背。
夏秋水下了马后,就开始环顾四周,这个庙宇很新,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废弃了是因为破旧的问题,大殿中一尊送子观音像,观音大士慈眉善目,目露慈悲的观音在蛛网中静静伫立。
一却都有些违和感,骤然,夏秋水的眉不由自主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