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花颤颤以龟速向远离太子府的方向挪动的时候,柳皓然再次开了口:“花愁颤,今日你若是走了,今后天高日远你我各不相干。”
说完这句话后,柳皓然快步离去,而花颤颤则愣在了原地。
一边不自觉的猜测着柳皓然挽留她是何用意,是不是因为不舍得她走,却又碍于太子的面子不好直接挽留。
而另一边又觉得自己再留在太子府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自己对柳皓然越陷越深,而柳皓然对自己却只会越来越烦。
就在花颤颤纠结反复难以抉择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张立愤怒的声音:“花愁颤,你怎么在这里瞎站着。我之前让你叫人搬东西你怎么不去叫?还骗我七皇子送来了令牌,害我被太子殿下骂了。”
花颤颤终是转回了头来,冲着大吼的张立没好气的道:“我和你又不是隶属关系,凭什么你让我去搬东西,我就要去搬东西?”
张立上前两步,正欲教训花颤颤的时候,花颤颤抬起手来制止了他莽撞的行为:“我可告诉你啊,这里可是太子府的大门口,你若是在这儿和我动手,到时候输了丢的可不只是你张立的脸。”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张立脸上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终归还是停下了脚步,望了望街道的方向,好在没有路人看向这边。
“是又怎样?”花颤颤摊了摊手,“你虽然在太子府也不见得有什么地位,但总归还是太子府的人,不像我两手空空毫无顾虑,不若是正想和我打上一架,我自然是不介意的。”
“你什么意思?难倒你不是太子府的人吗?”张立皱了皱眉,总觉得面前的花颤颤完全就是在逗弄自己。
“你还不知道啊,我已经向太子殿下请辞了,从此浪迹江湖过逍遥日子。”花颤颤对着张立吐了吐舌头,“哪像你,一辈子居人篱下无姓无名。”
“也好,没了你烦我,我倒也落得轻快,咱们以后最好是再也不见。”张立这么说着,便欲将太子府的大门关上。
“再也不见?”花颤颤回想起了柳皓然说的话,微微一凝。
不自觉的上前一步,用手顶住了将要合上的大门,挑衅的望着张立,“你想的到美,要是我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容你这样的恶心之人一家独大了吗?”
“你可别忘了,你已是向太子殿下请辞,若再这般不知好歹胡搅蛮缠,我可就要喊人来关门放狗了。”张立手臂用力,和花颤颤较起了劲。
“哟?你不可就是看门狗吗?怎的还要别人来关门放狗?”花颤颤笑了起来,“也对,你这只恶犬若是被放了出来,可不是还得有个人来关门吗?”
“花愁颤!这里可是太子府,不是容你撒野的地方。”张立见花颤颤这般不知好歹,严肃的教训道。
“我是向殿下请辞了啊,可是他不是还没答应呢吗?你我同为殿下身边近侍,有何立场将我关之门外?”花颤颤也学着张立那严肃的样子头头是道的说道。
“你我同为?”张立品味着花颤颤的话,冷笑一声,“那你还说我是看门狗?莫非你也是吗?”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自己都承认了,怎么?还不让别人说了?”花颤颤啧啧两声,趁着张立手上收了力道,径直闯了进去。
张立便欲来追趁机闯入的花颤颤,花颤颤却是转回身来吩咐道:“赶紧关门,若是因为你忘了关门有贼人混了进来,丢了什么东西你担得起责任吗?”
“贼人?我看就算丢了什么东西,只怕也是你这个贼人偷得!”张立嘴上这么说着,还是乖乖的转身关门去了。
花颤颤嗤笑一声:“亏得然哥方才还教训我没有证据的指控便是诬蔑,倒是你,应该多读点书,免得整天无所事事不务正业光顾着和我斗嘴了。”
“也不只是谁仗着殿下不安排差事,整日里游手好闲在府上四处乱窜。”张立冷笑一声,姑且放过了花颤颤。
花颤颤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柳皓然很少给她安排差事,却不知是不想让她太累而对她的优待,还是不信任她而将她闲置一旁?
既然决定了回来,第一件事自然便是找柳皓然要回那块令牌,虽说那令牌与府上其他人的都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实际的作用,也不能代表什么身份。
可真是因为它的独一无二,可不正凸显了她花颤颤对于柳皓然而言的不同吗?虽然可能自己在柳皓然的心中乃是因为不好的形象而不同,终归还是不同的。
花颤颤兴高采烈的便向着柳皓然的书房而去,谁知柳皓然却坐在书房外的那个假山上,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衣决飘飘潇洒不羁的剑客,而绝非平日里严肃冷静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花颤颤学着那日张立教训自己的口气,对着柳皓然道:“然哥,你怎么可以坐在这里呢?这可是太子妃最喜欢的假山石,还不快下来。”
柳皓然将手中的令牌随手抛向了花颤颤:“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看来你对于我对你的感情很有信心啊。”花颤颤也不知怎的,突然便想再试探试探柳皓然,即便明知道结果会不尽如人意。
果然,柳皓然毫不客气的否认道:“错,我这是对于你对南宫大将军的忠诚很有信心。”
“为什么你非要觉得我是南宫老贼派来的人?”花颤颤有些无奈。
“难倒不是吗?”柳皓然胸有成竹的反问道。
花颤颤叹了口气:“然哥,你就真的对于自己的魅力这么没有信心吗?我便不能是因为仰慕于太子殿下而来吗?”
“若你那晚未做梁上君子,或许我还真会被你迷惑。”柳皓然拍了拍手,从假山上下来,向着书房行去。
花颤颤这才想起,自己那晚确实是来刺杀太子的,可却绝不是因为南宫宇昊的派遣啊,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不死心的问道:“那你为何还要我留下。”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花姑娘如此擅长制毒与暗器,将你留在身边,终归比放虎归山要安全的多。”
柳皓然的解释确实无懈可击,只留下花颤颤一人暗自神伤,不知自己心志不坚中途返还到底是对是错。
之后是时日,柳皓然不仅没有给花颤颤安排什么差事,甚至没有“召见”过花颤颤,而花颤颤也乐得清闲,正好趁此机会好好钻研毒术提炼毒药。
在混入太子府前,花颤颤也曾混进南宫府当了大半个月的小杂役,抓住一切可乘之机给南宫宇昊下了两次毒,可是不是被验毒之人验了出来,便是被先毒死了试菜的人,屡屡不能得手。
这也让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光想着怎么如何将毒投入南宫宇昊的食物中是绝对不够的,提炼出无色无味无人能解,致命却还不能立刻致命的毒药才是当务之急。
花颤颤整日不是闷在自己的房内钻研,就是上街采办一些药材甚至自己上山采药,简直达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最高境界。
柳皓然也曾因为花颤颤太过于安分而奇怪,特意派小四来“探望”过花颤颤,那是花颤颤正好出了门,小四看着一屋子的瓶瓶罐罐,得出了花颤颤正在研制毒药的结论后,急忙禀报了柳皓然。
柳皓然却似乎并不担心,玩味的一笑:“我倒是想看看她想出什么阴险的手段。”
“殿下,您用膳前从不让人试毒,还是小心为妙。”小四依旧有些担心,万一花颤颤制毒真的是为了对付柳皓然,却又如何是好。
“这不正是我将她留在府内的好处吗?虽是可以关注她的动向,以免她暗中耍诈。”柳皓然挥了挥手,“以后你便专门守着她,关注她的研究进行的怎么样了吧。”
小四猜不透柳皓然的心思,只得领命:“是。”
就这样,又过了些许时日,花颤颤依旧没能成功,却听来了一个坊间传闻。
说是太子与太子妃成亲两年有余,可是太子妃的肚子却不争气,一直未能生下个一儿半女,皇上已是有意为太子再选侧妃。
大伙儿都在传,不知是谁家的千金有这样的好福气。当然,也有人说太子与太子妃恩爱有加,想必这新的侧妃嫁进了太子府去,也不见得能讨着什么好。
花颤颤一把拉住那两个聊着太子府最新八卦的女子,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谁要招侧妃了?”
“你做什么?”那人瞪了一眼花颤颤后,被花颤颤锐利的目光震慑,收起了心底的愤怒,低声道,“太子殿下。”
柳皓然要招侧妃了?她怎么不知道?花颤颤傻傻的愣在了原地,而那两人则趁花颤颤不备赶紧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