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泽觉得李苗苗说的有些道理，可也仅止于有点道理，并不能够证实些什么，他抬起手，点了下李苗苗，说：“这样……你去书局那边看看这画上的两个人还在不在。”
李苗苗问：“抓一个严刑拷问么？”
太叔泽冲她笑了下，说：“你问得出来吗？我们苗苗姑娘这么心地善良，心慈手软……别动手！拷问这种粗活我来就好，你负责盯人，别让人跑了就好。”
李苗苗这才放开他，转身就跑出去了。
李苗苗一走，就等于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太叔泽和大叔寒暄了两句，最后留了一句有事到山庄别院找他便离开了。
此时，山庄县衙内，吴旭在大堂上等了许久，听到手下的捕快进来通报，说朱海峰带到了，询问他将人安置何处。
吴旭寻思了一阵，道：“将人带到后院。”
*
陆羡之正一个人坐在房中等着外面传点好消息进来，没想到这个消息亲自被送到了自己面前。
朱海峰跨步进门，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也是一愣。陆羡之起身，特意朝他恭敬鞠躬：“朱公子，久见。”
朱海峰纠结了一下，看他弓着身，半天没起来，还是上去把人扶起来，低声说：“重明公子这礼太大了，朱某有点怕。”
陆羡之笑的开开心心，还把人拖到桌边坐下，说：“正好我一人在此闲闷得慌，有个人进来陪着可帮大忙了。”
朱海峰满脸疑惑，问：“何事需要我帮公子？”
陆羡之道：“陪我闲聊啊！”
朱海峰无语。
陆羡之可高兴了，接着说：“你不知道，这吴大人可太不是东西了，把我骗过来后就把我往这边一扔，不许人进来陪我聊天，也不许我出去找人聊天。存心是想憋死我。”
朱海峰：“………”
陆羡之看他一眼，感慨道：“幸亏你来了，我就不会被憋死了。”
朱海峰轻轻吸了口气，心说怎么有种牢狱之友的感觉。
*
这时候，吴旭在外面重咳了一声，一边跨过门槛一边说：“那可真是对不住公子了，下官还以为给您准备山庄最负盛名的酒家招牌饭菜能让您心情好点呢，不成想公子喜欢和人聊天。”
被当场抓包的陆羡之也不尴尬，甚至还起身说：“和朱公子开个玩笑而已，吴大人可千万别当真，我还指望您能早点放我回去。”
吴旭进去找了另一张凳子，慢条斯理地搬到桌边坐下，回头吩咐守卫去拿些点心茶水，其间插空和两位客人说：“我今天将两位找来，还是为了案子。现下已经有十二条人命没了，本官责任重大，势必要抓凶手归案，其间若有有得罪之处，还望两位公子海涵。”
陆羡之拱手回道：“我这人不大懂事。大人您这番海涵应当是我来说才是。”
吴旭笑笑，此刻门外有人进来，他又适时闭嘴，看着下人送完了东西又吩咐了一句。
“好好守着，什么人都别进来。我和两位公子有很多话要谈。”
朱海峰不大给他面子，说：“书局一时半会都离我不得。吴大人您有话最好快些问，我怕局长大人着急，亲自过来找人。”
吴旭笑笑，道：“这倒不用担心，书局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局长说了，公子不必挂念书局，他会亲自坐镇。”
朱海峰没好气地怼了他一眼，却无从反驳。
陆羡之看着他们两人，一个出招一个接招，玩得挺专注的模样。而他没事人似的看着吴旭，目光最后落在了他衣襟口袋那头，隐约见到了之前那张名单所用纸张的样子。
看着很像，但不确定是。这么贴身放着，真挺小心。
吴旭对付完朱海峰，转向陆羡之，说：“重明公子该也有谁着急让您回去吧？”
陆羡之闻言将视线极其自然地收回去，回道：“吴大人是说我家老爷吗？那您得失望了。他非但不会来，可能是还觉得我不在更畅快些。”
朱海峰一愣，问了一句为何？
陆羡之暧昧地朝他笑，说：“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懂的，朱公子不要装了。”
朱海峰：“………”
吴旭敷衍地呵呵了两声，道：“不着急那自然最好了。上回两位来我这的时候，我就跟两位交代过情况。这次呢！当然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尤其是朱公子，说实话您的嫌疑还未厘清呢。”
朱海峰立刻不高兴了。
“吴大人，您无凭无据就这样血口喷人对您的声誉可不好。”
吴旭也不脑，他笑了声：“上回吴某确实无凭无证，冲撞了两位，可现在不同。”
“意思说找到证据了？”陆羡之感兴趣地眯了眼，看吴旭的目光稍微专注了一些。
吴旭往后挺了挺身，把他那瘦弱的身姿绷成了一块轻薄的铁板，整个人显得义正词严了一些，道：“我听说朱公子每晚都从书局后面的巷子回自己住处，巧的是，这次就有三人在那条路上出的事。”
朱海峰道：“敢问案发在何时，可有我人就在场且动手了的证词。”
吴旭道：“若是有，公子现下就该在我衙门的大牢里了。不过，那并不代表您就没问题是不是？这句话当然对重明公子也同样适用。”
陆羡之笑笑，道：“吴大人这话说得……我一个初来乍到之人，头一回出门，北都不一定找得到。您说的案发现场我都不知在哪里。”
他刚说完，那朱海峰撩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陆羡之面不改色，假装没听出这声笑背后的含义。
吴旭喃喃道：“但是公子好像一点都不好奇我说的案发现场在哪里。”
陆羡之胸有成竹道：“杀人大案，我就一个普通人，好奇什么？吴大人您怀疑朱公子还有些道理，毕竟他那天出门巡街应当走过那条路。但我没走过，怀疑我那是真的血口喷人了。”
朱海峰低声说：“我觉得重明公子您大概误会了点什么？”
陆羡之反问道：“啊？我又说错话了吗？那请朱公子也海涵一下我。”
吴旭并未吭声，朱海峰开口对吴旭说：“吴大人，那天我巡街的路跟出事的路应该不是同一条。是书局后巷那头吧。只有那里平时白天都没人会去。”
陆羡之惊异道：“出人命的不是在你我对碰的那条路上吗。”
朱海峰不说话了，眼神却在看吴旭。
吴旭隔了半晌才说：“朱公子说的是，双方对碰那些伤亡实际上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每年都会发生。怎么处理都已经有他自成一体的模式了，关键是发生在书局后巷的那起。”
挺好，他们自己把两起案子分开了。
陆羡之拿着茶杯的手一顿，一直混沌的脑子忽然一下子清晰了。
他之前一直都无法弄清楚这帮人到底是怎么把这么多条人命掩盖过去的。吴旭的一句话，让他瞬间找到了答案。
用三条人命案当靶子，移开众人的视线，然后在人命案的掩护之下，一口气将所有尸体弱化影响，接下来一切就都好解决了。
陆羡之应和着吴旭的话锋问：“吴大人的意思是那巷子里有人借着我们这边的骚乱来掩盖他们杀人？”
吴旭道：“目前来说，这个可能性是最大，最有说服力的。”
朱海峰却说：“不见得吧，你又怎么知道那里是案发现场？我最近几日也是从那边走，可没见过任何可疑的地方。若是有人在那边行凶，总会留些血迹之类的痕迹吧。”
陆羡之指了一下朱海峰：“朱公子说的是，吴大人可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吴旭犹豫了很久，说：“那倒是没有。可怪就怪在那巷子太过干净了。”
陆羡之假装不明白：“干净不好吗？”
吴旭道：“当然好，但并不一定好事。那么一条谁都不想往这里走的巷子，之前除了朱公子之外几乎没人会走。这种地方，平时都不会有人请人去清扫。那为何忽然之间这么干净了？”
陆先之到：“我懂吴大人的意思了。您是觉得会清扫巷子的人必定是出于什么目的，比如不留任何痕迹地杀人灭口。”
朱海峰顿时脸色黑沉，道：“您还不如说我就是杀人凶手得了。”
吴旭忙道：“朱公子莫生气，我并非想说这样的话，毕竟最近非常时期，书局时常是彻夜忙碌，那条巷子只是偏僻，未到无人问津的地步。有心人故意在那犯案也不是没有可能。”
朱海峰眉头皱的老高，这时候说：“吴大人请直说，省的浪费大家的时间。”
吴大人道：“我记得那一天，两位都在那条街上，可曾遇上什么让你们觉得举止行为怪异的人？”
哦，又扯远了。
有意思。
陆羡之心道他那会刚到这里不久，人生地不熟，亏他还能开口让他来说。
他事不关己似的笑笑，说：“这话我可不敢乱说，我这种外人对这儿的人一个都不熟，哪儿有可能觉得出怪异来。”
朱海峰冷着脸说：“我赞同重明公子，我们俩一番话极有可能就是一条性命。”
吴旭颇为意外，他沉默了许久，低声叹气道：“那就不好办了啊。朱公子，你可知有人状告书局医馆残害人命，给山庄游客下药致人死地。现在您这一幅拒绝的模样，可是想一人扛下所有罪责？”
陆羡之叹为观止，拒绝回答就是扛下罪责？他怎么没听出来。吴旭这帽子扣的好大。
这一会把嫌疑踢出去一会又扣帽子，吴大人这一手混淆视听玩得很溜啊？ 太叔泽觉得李苗苗说的有些道理，可也仅止于有点道理，并不能够证实些什么，他抬起手，点了下李苗苗，说：“这样……你去书局那边看看这画上的两个人还在不在。”
李苗苗问：“抓一个严刑拷问么？”
太叔泽冲她笑了下，说：“你问得出来吗？我们苗苗姑娘这么心地善良，心慈手软……别动手！拷问这种粗活我来就好，你负责盯人，别让人跑了就好。”
李苗苗这才放开他，转身就跑出去了。
李苗苗一走，就等于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太叔泽和大叔寒暄了两句，最后留了一句有事到山庄别院找他便离开了。
此时，山庄县衙内，吴旭在大堂上等了许久，听到手下的捕快进来通报，说朱海峰带到了，询问他将人安置何处。
吴旭寻思了一阵，道：“将人带到后院。”
*
陆羡之正一个人坐在房中等着外面传点好消息进来，没想到这个消息亲自被送到了自己面前。
朱海峰跨步进门，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也是一愣。陆羡之起身，特意朝他恭敬鞠躬：“朱公子，久见。”
朱海峰纠结了一下，看他弓着身，半天没起来，还是上去把人扶起来，低声说：“重明公子这礼太大了，朱某有点怕。”
陆羡之笑的开开心心，还把人拖到桌边坐下，说：“正好我一人在此闲闷得慌，有个人进来陪着可帮大忙了。”
朱海峰满脸疑惑，问：“何事需要我帮公子？”
陆羡之道：“陪我闲聊啊！”
朱海峰无语。
陆羡之可高兴了，接着说：“你不知道，这吴大人可太不是东西了，把我骗过来后就把我往这边一扔，不许人进来陪我聊天，也不许我出去找人聊天。存心是想憋死我。”
朱海峰：“………”
陆羡之看他一眼，感慨道：“幸亏你来了，我就不会被憋死了。”
朱海峰轻轻吸了口气，心说怎么有种牢狱之友的感觉。
*
这时候，吴旭在外面重咳了一声，一边跨过门槛一边说：“那可真是对不住公子了，下官还以为给您准备山庄最负盛名的酒家招牌饭菜能让您心情好点呢，不成想公子喜欢和人聊天。”
被当场抓包的陆羡之也不尴尬，甚至还起身说：“和朱公子开个玩笑而已，吴大人可千万别当真，我还指望您能早点放我回去。”
吴旭进去找了另一张凳子，慢条斯理地搬到桌边坐下，回头吩咐守卫去拿些点心茶水，其间插空和两位客人说：“我今天将两位找来，还是为了案子。现下已经有十二条人命没了，本官责任重大，势必要抓凶手归案，其间若有有得罪之处，还望两位公子海涵。”
陆羡之拱手回道：“我这人不大懂事。大人您这番海涵应当是我来说才是。”
吴旭笑笑，此刻门外有人进来，他又适时闭嘴，看着下人送完了东西又吩咐了一句。
“好好守着，什么人都别进来。我和两位公子有很多话要谈。”
朱海峰不大给他面子，说：“书局一时半会都离我不得。吴大人您有话最好快些问，我怕局长大人着急，亲自过来找人。”
吴旭笑笑，道：“这倒不用担心，书局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局长说了，公子不必挂念书局，他会亲自坐镇。”
朱海峰没好气地怼了他一眼，却无从反驳。
陆羡之看着他们两人，一个出招一个接招，玩得挺专注的模样。而他没事人似的看着吴旭，目光最后落在了他衣襟口袋那头，隐约见到了之前那张名单所用纸张的样子。
看着很像，但不确定是。这么贴身放着，真挺小心。
吴旭对付完朱海峰，转向陆羡之，说：“重明公子该也有谁着急让您回去吧？”
陆羡之闻言将视线极其自然地收回去，回道：“吴大人是说我家老爷吗？那您得失望了。他非但不会来，可能是还觉得我不在更畅快些。”
朱海峰一愣，问了一句为何？
陆羡之暧昧地朝他笑，说：“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懂的，朱公子不要装了。”
朱海峰：“………”
吴旭敷衍地呵呵了两声，道：“不着急那自然最好了。上回两位来我这的时候，我就跟两位交代过情况。这次呢！当然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尤其是朱公子，说实话您的嫌疑还未厘清呢。”
朱海峰立刻不高兴了。
“吴大人，您无凭无据就这样血口喷人对您的声誉可不好。”
吴旭也不脑，他笑了声：“上回吴某确实无凭无证，冲撞了两位，可现在不同。”
“意思说找到证据了？”陆羡之感兴趣地眯了眼，看吴旭的目光稍微专注了一些。
吴旭往后挺了挺身，把他那瘦弱的身姿绷成了一块轻薄的铁板，整个人显得义正词严了一些，道：“我听说朱公子每晚都从书局后面的巷子回自己住处，巧的是，这次就有三人在那条路上出的事。”
朱海峰道：“敢问案发在何时，可有我人就在场且动手了的证词。”
吴旭道：“若是有，公子现下就该在我衙门的大牢里了。不过，那并不代表您就没问题是不是？这句话当然对重明公子也同样适用。”
陆羡之笑笑，道：“吴大人这话说得……我一个初来乍到之人，头一回出门，北都不一定找得到。您说的案发现场我都不知在哪里。”
他刚说完，那朱海峰撩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陆羡之面不改色，假装没听出这声笑背后的含义。
吴旭喃喃道：“但是公子好像一点都不好奇我说的案发现场在哪里。”
陆羡之胸有成竹道：“杀人大案，我就一个普通人，好奇什么？吴大人您怀疑朱公子还有些道理，毕竟他那天出门巡街应当走过那条路。但我没走过，怀疑我那是真的血口喷人了。”
朱海峰低声说：“我觉得重明公子您大概误会了点什么？”
陆羡之反问道：“啊？我又说错话了吗？那请朱公子也海涵一下我。”
吴旭并未吭声，朱海峰开口对吴旭说：“吴大人，那天我巡街的路跟出事的路应该不是同一条。是书局后巷那头吧。只有那里平时白天都没人会去。”
陆羡之惊异道：“出人命的不是在你我对碰的那条路上吗。”
朱海峰不说话了，眼神却在看吴旭。
吴旭隔了半晌才说：“朱公子说的是，双方对碰那些伤亡实际上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每年都会发生。怎么处理都已经有他自成一体的模式了，关键是发生在书局后巷的那起。”
挺好，他们自己把两起案子分开了。
陆羡之拿着茶杯的手一顿，一直混沌的脑子忽然一下子清晰了。
他之前一直都无法弄清楚这帮人到底是怎么把这么多条人命掩盖过去的。吴旭的一句话，让他瞬间找到了答案。
用三条人命案当靶子，移开众人的视线，然后在人命案的掩护之下，一口气将所有尸体弱化影响，接下来一切就都好解决了。
陆羡之应和着吴旭的话锋问：“吴大人的意思是那巷子里有人借着我们这边的骚乱来掩盖他们杀人？”
吴旭道：“目前来说，这个可能性是最大，最有说服力的。”
朱海峰却说：“不见得吧，你又怎么知道那里是案发现场？我最近几日也是从那边走，可没见过任何可疑的地方。若是有人在那边行凶，总会留些血迹之类的痕迹吧。”
陆羡之指了一下朱海峰：“朱公子说的是，吴大人可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吴旭犹豫了很久，说：“那倒是没有。可怪就怪在那巷子太过干净了。”
陆羡假装不明白：“干净不好吗？”
吴旭道：“当然好，但并不一定好事。那么一条谁都不想往这里走的巷子，之前除了朱公子之外几乎没人会走。这种地方，平时都不会有人请人去清扫。那为何忽然之间这么干净了？”
陆先之到：“我懂吴大人的意思了。您是觉得会清扫巷子的人必定是出于什么目的，比如不留任何痕迹地杀人灭口。”
朱海峰顿时脸色黑沉，道：“您还不如说我就是杀人凶手得了。”
吴旭忙道：“朱公子莫生气，我并非想说这样的话，毕竟最近非常时期，书局时常是彻夜忙碌，那条巷子只是偏僻，未到无人问津的地步。有心人故意在那犯案也不是没有可能。”
朱海峰眉头皱的老高，这时候说：“吴大人请直说，省的浪费大家的时间。”
吴大人道：“我记得那一天，两位都在那条街上，可曾遇上什么让你们觉得举止行为怪异的人？”
哦，又扯远了。
有意思。
陆羡之心道他那会刚到这里不久，人生地不熟，亏他还能开口让他来说。
他事不关己似的笑笑，说：“这话我可不敢乱说，我这种外人对这儿的人一个都不熟，哪儿有可能觉得出怪异来。”
朱海峰冷着脸说：“我赞同重明公子，我们俩一番话极有可能就是一条性命。”
吴旭颇为意外，他沉默了许久，低声叹气道：“那就不好办了啊。朱公子，你可知有人状告书局医馆残害人命，给山庄游客下药致人死地。现在您这一幅拒绝的模样，可是想一人扛下所有罪责？”
陆羡之叹为观止，拒绝回答就是扛下罪责？他怎么没听出来。吴旭这帽子扣的好大。
这一会把嫌疑踢出去一会又扣帽子，吴大人这一手混淆视听玩得很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