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不知道往我的体内注射了什么,让我整个人变得焦躁而恐惧起来。
我想起了许烨为了控制刘洋哥而强行给他注射毒品的事,一颗心瞬间就沉到了冰窖里,周康会不会像许烨一样,为了永远的困住我,而给我注射毒品。
想到这里,我浑身一阵发抖,脊背凉飕飕的。
我不要成为一个瘾君子,我永远忘不了刘洋哥毒瘾发作时那锥心的痛,我不知道如果自己变成那个刘洋哥那个样子的时候,是否还有勇气去戒毒。
可是如果我不戒毒,那我的一辈子就真的完了,我甚至连自己都照不了自己了还怎么救娟子,怎么救刘洋哥?
可不管我怎么挣扎,周康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针扎进去之后,没过多久就拔了出来,就在我以为他会住手的时候,周康又再一次扎了进去。
然后拔出来,继续扎一针,拔出来,继续扎……
无限的循环,疼得脸色惨白,浑身不住的冒冷汗。
我痛得浑身都在发抖,嘴里不停的喊着师傅,可周康根本不理我,一针一针的扎着,直到我脸色苍白,浑身痛得瑟瑟发抖,他才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然后他把冰凉的纱布盖在我的臀部,还轻轻的按了一下,好像是在替我止血。
等这一切都干完,他仿佛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似的,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似的,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我能听到他解手套的声音,然后,他有些冰凉的手指触碰在我的皮肤上,像抚摸着一件艺术品,来回的摩擦了两下,最后才满意似的走了出去。
他坐在客厅里,没有任何动静。
良久,才终于起身洗澡,然后回到我身边,侧身躺着,跟我四目相对。
我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直到最后,我浑身僵硬,手脚因为长时间而不动我有些麻木,我求他解开我。
“如果我现在解开了你,你会趁我睡着了逃跑吗?”
我闻言,咬了咬下唇,跟他说,我不走。
他忽然笑了,伸手摩擦着我的脸颊,脸上露出一丝好看的笑意,他说,如果我现在看的到自己的样子,一定会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狡猾。
我没有说话,周康忽然又笑了,声音低沉而沙哑的说了一句,小滑头!
然后他转过身,不再看我,很明显他并不打算放了我。
于是我没有再求他,因为我知道这样没有用。
周康说我是小滑头,我确实比以前狡猾了,只可惜依旧斗不过他这个老滑头。
我一看骗不了他,于是非常勤恳的求着他。
“师傅,你帮我把裤子穿上吧,现在看着很别扭。”
可周康依旧不理我,他仿佛是睡着了,一动不动的躺在我,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我知道,他还没睡的,因为他的气息异常的平稳,平稳的像一个刻意压制的人。
人家都说,你永远没有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现在的周康,就是那个装睡的人。
所以我并不打算叫醒他了,而是静静地躺着,脑子里想的都是徐渭的事情。
我会忍不住担心,他现在的状况可还好?伤的重不重?会不会真的像球伯说的那样,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要是他醒过来了看不到我,他会不会特别的恨我?然后,永远远远的离开我。
我不知道周康什么时候睡着了,就像我也忘了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一样。
原本今天是徐渭的生日,过了今晚12点它就是个大人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能不能熬过12点了。
等我醒过来,天已经亮了,周康终于肯把我的手铐打开。
他给我解开手铐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无喜无悲,仿佛昨天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可是我知道,那不是梦,徐渭是真的出事了,而我,甚至都不能去看他一眼。
我没有理会周康,拿上内裤就跑进了厕所,我想看看周康昨天都对我做了什么?
在诺大的试衣镜里,我看到自己的臀上,多了几颗像红豆一样的朱砂痣,特别的肉麻特别的恶心。
我摸了一下,上面甚至还有红色的颜料。
周康不会莫名其妙的给我弄这么一个东西,我想一定跟接下来的计划有关。
或许这是宇都宫特殊的癖好,不过我不明白,这么诡异的癖好,周康是怎么得知的,难道是小太郎告诉他的?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给得起钱,没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
周康没有继续关着我,可他却收了我所有能够出行的用具。
比如钱、电话,这些逃跑必不可少的东西,他很聪明的斩断了我所有的羽翼,让我即便有机会逃也逃不出去。
这一次我还是跟上次的老师学习,那是一个日本老阿姨,他这次还带了她的小徒弟过来教导我学习舞蹈。
她非常的严苛,就像古代的教书先生,古板而苛刻,如果我做错了,他会毫不犹豫的拿鞭子抽我。
有时候我在想,宇都宫应该跟她一样讨厌,所以我时常有过幻想,如果坐在我面前的真的是宇都宫,我会不会直接上去杀了他。
后来我发现自己并不会,因为我没有这个能力,即便真的是他派人撞了徐渭,而我也只能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倒茶,甚至是把自己的初夜卖给他。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可怜,明明那么不愿意,明明那么痛恨宇都宫,却还不得不在他面前强颜欢笑。
甚至为了讨好他,日以继夜的学习,为的只是把初夜成功的卖给他,做人做成我这样,估计也足够的可悲了。
我跟这个严苛而古板的老师整整学习了两个月,他对我应该说是足够了的凶,有时候甚至感觉她是在故意刁难我。
今天难得她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跟她的小徒弟。
我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一切,我已经忘了有多久我没有你开过这扇大门,甚至连周康我都很少看到。
她的小徒弟走过来,问我在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总不能告诉她,我再怎么诅咒他的师傅吧。
所以我笑着问她,他认不认识宇都宫先生。
她一听宇都宫先生几个字,忽然脸上就绽放着璀璨的笑意,她笑起来很好看,只是在老巫婆面前她很少笑。
我在想是不是也认识宇都宫先生?于是我我假装很不经意的问她,有没有见过宇都宫先生?
她摇了摇头,雪白的皮肤上多了一丝红晕,娇羞的低下头去,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看他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想必跟宇都宫之间多多少少会有些联系,所以忍不住向她打探宇都宫的事情。
樱子以前是日本有名的艺妓,后来随她师傅来到了中国,他是个特别温婉的人,好像一汪清水,清澈而柔软,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她告诉我,她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宇都宫先生了,她毕生的心愿,就是可以在宇都宫先生面前跳一支舞。
只可惜,但她学有所成的时候,宇都却来了中国。
我知道,在日本,艺妓是非常辛苦的,每天都要学习各种礼仪、舞蹈。
我短短的两个月,就已经有了不下十次的放弃念头,而樱子,却整整坚持了十年,这份坚韧跟执著,让我自愧不如。
樱子跟我说了很多,她还告诉我,以前,艺妓在日本也是很受欢迎的,很多女孩子都向往我一个合格的艺妓。
只是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家渐渐的觉得艺妓是个低贱的行业,这里的人就跟妓女一样,只要有钱都能上。
樱子在日本混不下去了,于是就跟着师傅来了中国,却不曾想,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宇都宫先生。
她每次谈起宇都宫,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意,看得出来,她对宇都宫的崇敬,不要与现在的小粉丝对自己偶像的爱戴。
“那你知道宇都宫先生是干什么的吗?”
我问樱子,既然她那么爱戴宇都宫先生,那至少说明,她会费尽心思的去打听宇都宫先生的事情,既然打听了,那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可樱子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宇都宫先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她静静地说,我就静静的听,毕竟这些事情周康永远不会告诉我,所以我只能在别人身上,慢慢的打听。
那个将会买走我初夜的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对他一无所知。
可是有一点无比的清楚,他已经是我的敌人了,因为他对徐渭下了手,他害得徐渭,至今生死未卜。
樱子说,艺妓在日本是被人唾弃的一个行业,在中国她能得到最起码的尊重。
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或许她并不懂,不管在哪个国家,只要是个小姐,就不要想着被人尊重。
她之所以会产生这种错觉,或许只是因为她还没有遇到过像刘院长跟刘老板这样的人。
世界就是这样,肉弱强食,强者,永远不会怜悯弱者,他们看到你可怜兮兮,只会伸出脚,一脚把你踩进泥里。
这就是游戏规则,谁都改变不了,如果你不去适应它,那么下一个被人踩在脚底下的,就会是你……
所以,每个人为了适应它,都变得不在像自己了,我是这样,徐渭是这样,刘洋哥……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