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诗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安宁。幸好你回来了,我终于不用再愧疚了,这八年来,你可知道,我一直在自责,怨自己行动为什么不再迅速一点,怨自己力气为什么不大一点,要是当初能抓住你,你就不用受这么多年的罪了。”安宁走过来,尽量平静地对姚诗敏说。
姚诗敏这才像刚看到这里还有另一个人,抬头微微笑道:“啊,安宁竟然也在?这怎么能怪你?那时你才多大,才十六岁。我周围的几个男士都没反应过来,你能想到救我,已经是不错了。”
“可是诗敏姐,你可知道,这八年来发生了很多事,几个月前我跟东爵已经成婚了啊!我们不知道你还活着。”安宁小心翼翼地说着。
“啊?是吗?”姚诗敏一下子坐起来,“东爵,安宁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怎么可以不等我?你怎么可以与别的女人结婚?”
霍东爵抱着发狂的姚诗敏:“对不起,都怪我,没想到你还活着。怪我,八年前看到你的惨不忍睹的样子,就没有坚持,要是那时我及时送你上医院,我就可以陪你一起疗养,陪你一起康复,然后你就不会爱上别人,我也就不会另娶了。”
姚诗敏伏在霍东爵怀里哭泣,霍东爵抬头看着安宁:“你明知道她刚回来,你为什么要刺激她?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你出于什么目的?你就见不得她的好,你希望她再受刺激回归不正常状态。”
安宁无语,我自己的老公在自己面前旁若无人地抱着前女友,互诉相思,难道我提醒一下有错吗?
反正在他眼里,自己任何时候做事都是错误的。
安宁冷笑着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继续工作。
没有比这更匪夷所思的了,姚诗敏竟然还活着?那他们家人为什么要封锁这一消息呢?难道仅仅真的怕是要刺激到她吗?
这么说,当年警察还在一遍遍地找线索,找证据,试图证实是意外还是谋杀的时候,她已经去了国外了?这怎么可能?难道连警察也瞒了吗?
安宁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姚诗敏确确实实在那儿,这一点又是什么也抹杀不了的事实。
不知道两个人在那里怎么互诉衷肠,安宁可以想象,里间是怎样的一地旖旎。
“东爵,下班了!”安宁敲敲门,缓了缓,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以免他们尴尬,也为了自欺欺人,不让自己看到过分心碎的画面。
然后安宁慢慢推门进去,两个人已经不腻在一起。
“你自己回家。”霍东爵说道。
“东爵,诗敏姐今天刚回来,我们就一起给她接风洗尘吧!”安宁看着他们俩人说。
“别闹,你自己回去。”霍东爵把安宁往外推了一下。
安宁转过身来:“东爵,你干吗?我不是闹,诗敏姐才回来,我们为她接风洗尘,不是应该的吗?”
安宁这时才醒悟过来,刚才自己太清高,就那么地把空间单独留给他们两个。
明知道他们会一点即燃,现在断不能再轻易放手了,即使霍东爵再怎么要支开自己,自己怎么着都要想办法赖在他们之间,不能让他们有再萌芽的机会。
“就不劳你了,我为她接风洗尘就够了。”霍东爵拍拍安宁,还是轻轻地把她往外推。
“不么,我们夫妻是一体的,有你就有我。”安宁也故意扑过来,抱着霍东爵的手臂不放。
“安宁,注意影响,这是办公室。”霍东爵避嫌似地推着安宁。
切,刚才跟前女友卿卿我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是办公室?以前在这里吃我豆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是办公室?现在我一拉你的手臂,就要我注意影响了?
安宁拽着霍东爵的手不放,也一脸无害地笑着对姚诗敏说:“诗敏姐,在国外八年,你的口味有没有变?我们是吃中餐呢?还是吃什么?我和东爵一起请你。”
姚诗敏脸色微变了变,终于也强装笑道:“无所谓啊,中餐好了,在国外,我不知道有多怀念中餐的味道。”
“那东爵,交给你做主吧,我们去哪里呢?”安宁一手挽着姚诗敏,一手挽着霍东爵,两手架着他们就要出门。
霍东爵拿安宁无奈,只得故意刺激她:“那去‘风起时’吧,这个餐厅一直还在,八年前我和敏敏最喜欢的地方,可能预示这我们必然会团圆,附近那么多店,八年来,多少次几易其主,只有这个风起时,一直没变。”
“好啊,这也叫重温经典,今天你们可以喝一点点酒,可是不许喝醉哦,东爵前段时间身体不好,这才刚刚恢复,只能浅尝辄止。”安宁笑道。
到了‘风起时’,霍东爵问也不问安宁,直接就点了菜,说这是他和姚诗敏最爱吃的。
但是点酒的时候,安宁又改了主意,说:“诗敏姐,本来我想呢,今天让你和东爵一起喝点酒,庆祝一下的,但是我刚刚考虑,他真的不能喝酒,就连这些大油大荤的菜也不能吃,我另外再点几样素菜给他吧,这些菜和酒,就由我来代替他,陪你吧!”
然后安宁招呼服务员过来,增了几样素菜,又让榨点红枣豆浆给霍东爵喝,她自己就陪姚诗敏喝红酒。
霍东爵不悦,但安宁就是像孩子似地霸道,就是不让他喝酒。
姚诗敏看着这第一次的聚会,完全安宁占了主场,也非常不悦,但是安宁每句话都似乎事出有因,把她的嘴堵得死死的。
但安宁表现得又都无懈可击,饶是一直最擅长鸡蛋里挑骨头的霍东爵也找不到发飙的借口,只是一直郁闷着,但又没有发泄点。
每一个菜上来,安宁都用公用筷给他俩布菜,为他俩舀汤,习惯性地为霍东爵拆鱼刺,然后也同样地对姚诗敏,使得姚诗敏霍东爵郁闷之外,只得隐忍不发。
饭毕,当然由没有喝酒的霍东爵开车做司机送姚诗敏回家,当然安宁陪他一起。
回到家,安宁一如既往地为他拿衣服,放水洗澡,霍东爵的相思没得到好好释放,自是一肚子气,但因为安宁的无懈可击的表现,他只得冷着脸,一声不吭。
晚上,霍东爵辗转反则,第一次,没有把安宁拉在怀里睡觉。
安宁看着他把背对着她,越想越不服气,你以为失去姚诗敏的时候,就那么无助,那么没有安全感,哪怕不爱自己,也要日日拥我入怀。
现在你的敏敏回来了,你的底气就足了,怀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你这是算为她守身如玉?
那这么多天,我的存在又算什么?
安宁伸手从霍东爵的腋下穿过,搭在他的胸部。同时一只脚搁在他的腿上。
霍东爵也没推开,但也没回应。
安宁不管,他不开口,自己也不开口,反正就这么耗着,毕竟我现在是你的合法夫妻。
安宁没想到第二天上班后,霍东爵给她一堆文件:“帮我阅了,你自己做决定,我今天陪客户去现场检查,可能会晚点归,你就不要等我了。”
“今天没有客户来啊!”安宁说道。
“临时决定的。”霍东爵匆忙回道。
“我怎么不知道,就是临时决定我这里也要备案啊!”安宁不相信。
“客户直接联系我的。”霍东爵丢下一句话,不等安宁开口,就匆忙出去了。
安宁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知道这个所谓的客户,一定就是姚诗敏。
他想怎样?他究竟想怎样?
这点借口,也太小儿科了。我就这么容易被蒙的么?
也许他压根就没打算顾及自己的感受,所以才这么随意找了个借口。
原来他连心思都懒得费啊!难道自己这么多时的付出,全部付之东流了么?
安宁看着今天的日程表,一会儿还有个股东例会,例会结束还有个生产进度汇报会议,然后中午还真有海外客户洽谈会,接下来还有各生产现场和分公司,子公司发来的文件要审批。
这么多事,怎么可以就全部扔下?
安宁是可以代为审批,但是最后霍东爵他自己要签字啊,不签字这文件等于废纸一张,难道他都忘了?
而这么多里面大多是十万火急的,安宁想,是不是不到紧急的时候底下那些人都不会上心啊!
安宁气得,这个人也快三十了,怎么还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做事这么不顾轻重,昨天跟姚诗敏不已经互诉衷肠了吗?难道昨天一夜没在一起就相思成河了?
对着一堆文件,安宁非常头疼,以前都是自己看完,把要点记录下来,然后交给他定夺的,这下他一天都杳无音信,还真要自己做决定啊?
刚才打了他电话,竟然关机,他奶奶的,真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啊!
安宁想着自己长得也不比姚诗敏差啊,怎么就得不到他的真爱?难道真的先入为主?
安宁也没有太多时间伤感,眼看着会议马上就要召开,思绪还没有一点眉目,只得沉下心来专心审阅。
非常挑战的一天过去了,安宁精疲力尽,再也没心思去想霍东爵今天一天做了什么?现在又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