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霍东爵又毫无预兆地呕吐起来,安宁记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大叫医生。
医生正在看检查数据,这会儿看到这种情况,就点头,说可以确证是急性胰腺炎,因为就诊及时,就目前情况来看还属于轻症。
就连忙开药消炎,嘱咐安宁不能给他喝水和食物。
终于挂上水,安宁一直不安地坐在旁边看着,只希望这些水早点挂下去,让霍东爵的症状早些缓解。
霍东爵还是紧攥着安宁的手,症状时轻时重,安宁一边帮他擦着汗,一边又时刻注意着他会不会呕吐,做好应对准备。
一番折腾下来,霍东爵终于症状有所好转,安宁也累得不行,眼看窗外天色渐明。
这时候时辰还早,安宁不想打电话吵醒他人,反正霍东爵也过了危险期,他们来不来作用也不大了。
“你也睡一会吧!”霍东爵拽了一下安宁。
“没事,我不困,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两三个小时了。”安宁还是不放心,关键怕他要吐。
“我好点儿了。你要不放心就躺我这边吧。”霍东爵就想往边上移,让出一边的位置出来,给安宁睡。
只是腹部还是又一阵抽痛,霍东爵忍不住停下动作。
安宁手轻轻地把他按住:“别动,让我来。”
然后安宁抱着霍东爵一点点移动了一些,终于另一侧腾出一点点位置,安宁道:“够了,我反正苗条呢!”
然后安宁就挤过去,又不敢碰他,怕伤到他哪里,就这么一直侧躺着,睡了一会儿,反而腰酸背疼,不过没想到,不一会,竟然还真的睡着了,可能实在是太累了。
最后还是被叫醒的,医院里提醒她去划价付款,不然今天的用药开不出来。
昨晚来的时候挂的急症,现在医院终于人性化了,这种情况可以先治病,后付钱。
安宁连忙起身,叮嘱霍东爵不要乱动,有情况可以按床铃,自己去付完款就回来。
霍东爵轻排排她:“你去吧!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拿到单子,看到上面的天价数字,安宁吓了一跳,没想到做完的这一系列检查和抢救竟会如此多的费用,普通话人家真是生不起病了。
安宁拿出卡来结账,这张卡是她随身带的工资卡,其他的卡上面的钱大额的都被安宁花出去理财了,只有这张一直留着常用的,数额会大点。
安宁忐忑地等着计结算,也不知卡上的钱究竟够不够。
最后总算谢天谢地,还有部分剩余,安宁松了口气,看来平时节俭还是有好处的,不然要让人知道南城首富连急症费都付不出,该多尴尬!
回到霍东爵的病房,情况未有明显变化,安宁坐下来,打电话给霍伟光,告诉他,他们现在在医院,轻描淡写地只说了霍东爵肚子疼,没有说得过分严重,一面把他们吓得惊慌失措。
最后又叮嘱公公,把霍东爵的卡带来,因为自己的卡上钱不多,刚才结了账已经所剩无几了。
霍伟光一行,永远都是人未到,声先行。
安宁听到走廊里殷曼丝和霍东云独特高亢的嗓门,正准备起身,霍伟光已经推开了门。
“爸爸,妈妈,东云,你们来了。”安宁还是接着起身,把他们迎了进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这两个人,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老是状况不断?”
殷曼丝又想起了上次的车祸,又转向安宁,“你能让他太平点吗?我儿子长这么大,在我们身边,从来没出过任何意外,怎么一跟你在一起,倒霉的都是他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字不合,妈妈,你哪天真的找个算命先生帮他们拍拍八字,哥哥自从与安宁扯上关系,就已经出了很多事了。”霍东云毫不避讳地看着安宁说道。
霍伟光说道:“别胡说八道,你怎么不想想,要是没有安宁在他身边,他又怎么能次次逢凶化吉?”
公公这话说得十分中听,而且实事求是。
安宁心底感激,但也没露声色。
霍伟光一个电话,把院长招来,让安排个有经验的医生过来。
院长把昨天的值班医生找过来,对霍伟光说:“贵公子真的是吉星高照,正好昨天是陈医生值班,陈医生是我们这里的主任医生,经验丰富,一点没耽搁,所以贵公子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陈医生笑道:“都是各方面机缘凑巧,他夫人生活常识掌握得很好。
一到医院,就准确地向我们描述病情,还提出建设性意见,我们也少走了弯路,对我们节省了最宝贵的治疗时间。
要是不及时就医,熬到天亮送过来的话,就不会是现在的轻症急性胰腺炎了,至少逃不了一次手术。”
霍伟光紧握陈医生的手说:“不管怎样,还是非常感谢你们的尽力,让你们费心了。”
陈医生说:“你这个儿媳照顾得很周到,具体的注意事项我已经跟她交代清楚了,有问题我们及时联系。”
“好的,不打扰你,及时联系!”霍伟光与陈医生和院长握手告别。
一般这些服务型行业,最讨厌一些强权新贵或者豪富之类的用权利和钱财砸人,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所以霍伟光自觉,只适度询问了一下,就放他们离去,只要知道儿子没事,只要配合治疗,愈后能够良好无后遗症就好。
“究竟是怎么引起的,安宁,你说实话,东爵身体一直很壮实,怎么现在似乎弱不禁风了?”
殷曼丝等医生、院长一离开,继续揪着原来那个话题不放,总觉得这所有的意外都是因为安宁的问题。
安宁看着殷曼丝,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引起的?医生说一般胆结石患者得胰腺炎的几率高些。其他的就是饮食问题和生活习惯了。东爵没有胆结石症状,可见究其原因还是生活习惯。医生说了,不能酗酒,饮酒要适量。不能吃太饱,不能吃太油腻,尤其晚上更要注意。以后更要少食多餐,戒油腻、戒烟酒。”
殷曼丝看着安宁,不屑道:“他爸也一直喝酒抽烟,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就没得这些病?你自己照顾不周,就不要拿医生的话来诳人了。”
安宁说:“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各人体质不同,我也说不清楚,这就要去问医生了。我只知道他这一连很多天,天天晚上都是赶两场以上的酒局,对身体总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
“那我哥娶你干吗的?喝这么多酒你也不帮着想想办法?你的任务难道只是稳稳地在家坐着做个太太的吗?”霍东云站在殷曼丝身边,随时助阵。
安宁正要回话,只听霍东爵皱着眉头叫着“安宁”,安宁连忙奔过去:“有什么事?”
“可不可以给我喝点水?我渴得很。”霍东爵叫道。
“不可以,顶多可以含漱,你等着我一会就来。”安宁急匆匆又出去了。
不一会安宁拎了个保温瓶和矿泉水,还有一袋一次性口杯进来了。
“昨天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安宁倒了一点点开水,再倒一点点矿泉水进去和着,试试不烫不冷了,就给霍东爵喂了一口。
没想到霍东爵立刻咽了进去,“咦,不可以。”安宁叫道,“我不跟你说过了吗?只能含漱,现在喝水增加胰腺压力。”
霍东爵看着安宁不说话,大概也是渴得狠了。
“等会儿。”安宁说着又冲了出去。
殷曼丝看着,就坐下来,喂霍东爵喝水,一边骂道:“这个女人真狠心,连口水都不让东爵喝,这不要他死吗?”
正说着,安宁进来了,正好听到后面这半句话,就说道:“你现在喂他水,才是要他死呢,别喂了,让我来。”
安宁直接把水杯从殷曼丝手里抢过来,把手里的纱布放进去。
“你!”殷曼丝看着安宁自说自话的样子,不由大怒:“你是不是仗着他爸爸护着你,你就无法无天了?这么目中无人,你还把我当婆婆吗?”
“妈!”安宁无奈地叫道,“医生叮嘱了,现在东爵即使喝水也要受限制,你可知道,你这么喂他喝水,不是要他好,你是害他啊!我怎么跟你说呢,我去叫医生来讲给你听。”
“不要拿医生压我,水是生命之源,离了水人还能活吗?别以为就你们读了书,我也是读过大学的。”殷曼丝瞪着安宁,想在我面前逞能,你还嫩点儿。
“好了,我也不管了,反正你们一家人都在,随你怎么折腾他吧,但是到最后可别后悔。”安宁站起来,本来正用纱布蘸着水给霍东爵润唇,这下就推到殷曼丝后面去了。
殷曼丝果真要上前,霍东爵皱着眉头:“都闭口吧,我不喝了还不行吗?”
安宁看着霍伟光:“不然这样吧,要不请个护理,我回公司上班,这里总是要人的。”
“哼,你倒淡定,我哥生死未卜,你竟然还能安下心去上班?真亏你说得出口。”霍东云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