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媛媛交谈,是平和而又淡然的,什么都可以说,不用想那么多。
这天晚上,唐媛媛给江左希打电话,告诉他今天晚上有一场音乐会,到时他们可以一起去。偏偏江左希没空,这张票又非常贵,想来想去,唐媛媛就问安宁有没有空,安宁欣然答应。
安宁和唐媛媛一样,都是音乐爱好者。今天是周六,安瑞恰好和霍东爵在一起,她有时间,两个人打扮了一番,就开车去了音乐厅。走在宽大的台阶上,安宁有些冷。
因为提前来早了半个小时,音乐大厅还没开门,唐媛媛就提议在附近走走。
散散步,呼吸新鲜的空气,随便聊聊。安宁同意了,她就问唐媛媛和江左希之间进展如何。
“安宁,我知道你是好人。但你一个劲地将我往他身边推,我担心会适得其反。”唐媛媛轻笑了起来。看着身边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树丛,就答非所问地道:“怎么这里的路灯坏了?”
“是啊。这地方很漂亮很高雅,看来市政不重视啊……”从这里看去,至少有五盏灯是坏的,走在树下,又没有灯光,真的有点阴森。
“不过,马上这里就会有许多人来,我也不怕。”
安宁就叹了口气:“媛媛,其实我没有推你。是江左希自己想开了。”
“是吗?”唐媛媛的眼睛里不禁多了几分光辉。前几天,她带他去看望祖母,祖母见了江左希,异常高兴,虽说她有老年痴呆症,但和江左希聊天,看上去分明又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老太太。见他们聊得很投机,唐媛媛也很开心。
她是祖母一手带大的,小时候,父母忙于工作,只是将她托付给祖母照料。
是年迈的祖母教会了她正确的人生观,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唐媛媛说喜欢学医,祖母也全力支持。阳光下,祖母的头发闪着银色的光辉,她是那样满足和开心。
唐媛媛知道,祖母对江左希很有好感,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最高兴的人不是自己,反而是祖母。
“聊完了吗?可以休息一会吗?来,给你们吃几个桔子。”说着,唐媛媛将盘子里的桔子都放在休闲桌上。
祖母一个人住,身边只有两个上了年纪的保姆照顾,她很孤单。唐媛媛不止一次说过要接祖母和她一起住,但每一次祖母都拒绝了。
她知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老年人不能瞎掺合。她宁愿住在老宅,看看早年自己种下的苹果树、桔子树,和高大茂盛的葡萄藤蔓,看着它们开花结果,老人家不知有多开心。
“没有呢,哎呀,媛媛啊,你今天多大了呀!”祖母剥了一粒桔子,故意问孙女。她的痴呆症时好时坏,不过有关宝贝孙女的事情她脑子里可从来都是清清楚楚的。
“我二十九了呀,您不是记得嘛!”唐媛媛将手轻轻靠在祖母的肩膀上摩挲。
“呵呵……你都二十八了!这不就是一个老姑娘了嘛!”
“奶奶,看您说的!昨天还说我像小姑娘,今天又说我老了!您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嘛!”唐媛媛假装生气。
“我呀,你还看不出嘛?就是担心你的婚事还没着落,奶奶这不替你着急嘛?”
“我才不急呢!”
唐老太太就对着江左希和蔼可亲地笑:“我说,左希啊,我记得我问过你,你说你还是单身,这个奶奶没有记错吧?”
江左希就摇头:“我是单身。”
再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唐老太太脸上绽放的笑容更像一朵菊花了。
因为自己教育的好,所以唐媛媛五岁就读一年级,当她上高中时,年纪比班里的同学都小两三岁。安宁比她大两岁,江左希和她们虽然是校友,但并不在一个班级,唐媛媛快三十了,江左希自然是三十出头了。
“你怎么不找女朋友呢?你这样优秀,奶奶越看越喜欢,真的想替你做媒呢!”唐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更是笑靥如花了。
江左希就觉得预感不好。这老太太表面装傻,其实精着呢!江左希就笑:“您要给我介绍谁?我想您的眼光一定很好,我也好奇呢!”
老太太就拉着宝贝孙女的手,笑嘻嘻地说道:“左希,这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事儿吗?我的宝贝孙女媛媛啊,你们年龄也差不多,又都是单身,彼此还都认识,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老太太还一副很奇怪的样子。
唐媛媛不好意思了,她对祖母撒娇:“奶奶,左希只是我的朋友!”
“夫妻也是从朋友变来的嘛!”老太太只在乎江左希的意思。
江左希不能不说话了。“奶奶,您说的对。我和媛媛呢,以前就认识,只是交往不深。现在呢,我们正在相处,有结果了就会告诉你!”
江左希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老太太就笑:“不要这样认真嘛!我只是问问!你们慢慢谈,彼此了解才最重要!”
可以说,因为安宁的退让,江左希和唐媛媛之间感情一下增进了不少。安宁也想知道成果。“其实,我也不那么急,就一步一步吧。不过,我很高兴看到左希对我的诚心。”
在男女的交往中,真诚始终最重要。在唐媛媛的眼里,江左希没变。她能感觉出来他的眉宇间还有一点不开心,不过随着交谈的深入,也就云开雾散了。
在阴森的树丛后面,一男一女正站在那里,盯着唐媛媛和安宁。龙哥低声问:“到底是哪个女人?从后面看,她们两个很像。”
“你看好了,就是那个头发有些卷的。”姚诗羽指着安宁的背影。
“原来是她!”等安宁转过身子,龙哥看清了她的脸,有些愕然。
“怎么,你认识她?”
“谈不上认识。有一次,我实在没钱了,想在马路上碰瓷,就碰了这个女人的车,讹了三千块。”龙哥又问姚诗羽,“这女人是不是有个儿子呀?”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姚诗羽更是吃惊了。
“那天,恰好是她接送孩子放学,我在她车内看到了一个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那就是她的儿子。”姚诗羽的目光突然和龙哥对上了,他们心里都冒出了计划,异口同声地说道,“不如绑架她的儿子讹一笔钱!”
那天,在那几间废墟里,龙哥吃完了鸡腿,到了晚上,果然就去做贼了。
到了半夜,他真的偷到了一万块钱,当他得意洋洋地递给姚诗羽时,两人趁着天黑,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到了黑市,两人买了两张假身份证,去宾馆开了房。
姚诗羽有求龙哥,不得不委身于他。龙哥的技术不错,加上好多天没碰女人了,让姚诗羽很满意。第二天,姚诗羽就去商场买衣服,又好好吃了一顿。
这些天他们晚上出去做贼,白天就在宾馆睡觉。今天二人在音乐厅附近行动,因为还没踩到点,所以就在这里放松放松,哪里知道又碰上了安宁。
姚诗羽也认出了和安宁在在一起的女人,她不是受了伤吗?好得还真快呀!只要是和安宁交好,是她的朋友,姚诗羽都不放过。
“龙哥,你的意思是先绑架她的儿子?”
“你说你?你不是说这女人的前夫很有钱吗?那我们就要个几百万,然后……”龙哥其实不想杀人,他要的就是钱。
“龙哥,你说好的要替我报仇的呢?我就是想让她死!”
“宝贝,这还不简单嘛!将她儿子绑架了,给她打电话,放了她儿子,咱们弄一笔钱,只准她一个人带钱过来,到时候,你在明,我在暗,我一刀结果了那女人。”
“要真这样简单那就好了!”姚诗羽和龙哥在一起好些天了,知道龙哥的脾气,他就是说大话,其实没啥本事。
“你要不信,那我过几天就做给你看!”龙哥告诉姚诗羽,他熟悉这女人接送孩子的路线,也知道那家幼托放学的时间。
只是……要绑架人,得有车,还要有一个隐蔽的地点。这两处有着落了,绑架就有戏了。
“行,车不难找,弄辆旧的,也不花几个钱!至于地方嘛,咱们拿到车了,就去郊区转转,对了……我看那几间还没拆的老房子,三不管的,狗都不来的,我看那地方就不错!”姚诗羽提醒龙哥。
龙哥觉得好,他一拍大腿,将手里的烟掐灭,恶狠狠地道:“那我要做一笔大买卖了!走!”
二人也不跟踪安宁了,准备就这件事再回宾馆好好商量,务必不能出错。她姚诗羽是人也要,钱也要。安宁,别怪我心狠,这是你欠我的!
安宁和唐媛媛又走了一会,音乐厅终于开门售票了。一阵寒风灌进安宁的脖子里,她身上不禁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安宁的预感就很不好,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媛媛,我们进去吧。”她握着媛媛的手,试图在她身上得到安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