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伶羽长呼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后来我竟然忘了乐乐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三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你就说要去药品监测局工作了，当时只顾着挽留你，也没有说什么原因。”
现在回忆起来，果伶羽好像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当时是不是就是出事了，可是肖凡也没有离开的必要吧，如果大家一起研讨一下或者根本就不是肖凡的问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说说吧，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离开就是这件事情吧？”果伶羽见肖凡没有说话，依旧紧紧地追问道。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果伶羽觉得一定是不简单的，或者肖凡也是特别痛苦的，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但是是不是太突然了。当初根本就没有发现肖凡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单纯地以为肖凡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现在果伶羽知道，她不过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罢了。
“说不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说了乐乐不在了，我治不好那个病，接受医院的常规治疗就好了，延长寿命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你真的是为他好，就不要指望我了，那样只会让他离开人世变得更快，一切都说明白了，你不要逼我。”肖凡很痛苦的说道。
那段往事是他不愿意提起的，活生生的人就像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那么悄然离开的，肖凡是一个医生，可是却是一个失败的一生。或许在果伶羽的眼中肖凡是特别的优秀的，可是肖凡经历的痛苦是不可以被理解的，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做了一个如此失败的决定。
“我没有逼你，你心里很难过对不对，所以直到现在你都越不过心里的那道坎，肖凡，你真的很厉害了，跟我说说可以吗？”果伶羽温柔的说道，看都肖凡的情绪好像是不那么的稳定，果伶羽觉得肖凡的心里是需要治疗的。
现在，最重要的好像不是小七的问题了，而是怎么可以让肖凡不那么愧疚。
三年多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到底肖凡是怎么渡过的，心里不敢触碰到的问题，一旦触碰到了。好像就像滚滚长江一样，波涛汹涌的奔腾过来了，果伶羽知道肖凡才没有表面的那么坚强，只是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而已。
“不可以！”肖凡坚定的说道，没有一点点的商量的语气，就那么拒绝了果伶羽。
软的不行是不是非要果伶羽来硬的。
“你这个窝囊废，遇到这一点小事，所以这么多年都不敢面对了，而且还临阵脱逃，永远不敢当医生了是不是，肖凡，以前我觉得是因为你喜欢的生活方式和别人不一样。现在我才知道，你就是一个胆小鬼罢了，不敢面对一切的困难，甚至自己做错了都不敢承认，所以你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被别人知道了吗？到头来我还是知道了，就算不是很多人知道，你就可以安心的活了吗，你不继续研究下去，对得起乐乐的死去吗，最后还是一无所获，乐乐就是你的小白鼠你知道吗？你这个自私鬼，胆小鬼，你和之前的肖凡根本就是不一样的。”果伶羽声嘶力竭的咆哮到，对面无表情的肖凡骂了一顿，全身因为自己的情绪也颤抖了起来。
这是激将法吧！
果伶羽知道肖凡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开口，所以寻常的道路一定是不行的，起码要有一点偏激或者刺激到肖凡吧，不管怎么样果伶羽都是试一试了。
显然，这件事情对果伶羽的打击也是不小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这一切是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到的事情，本以为乐乐还健健康康的活着呢。最后发现，饱受煎熬的，原来是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肖凡，这个晴天霹雳肖凡自己是怎么支撑过来的。
小白鼠，试验品，小白鼠，试验品……
肖凡的心里不断地重复这几个字，乐乐的音容笑貌一直存在自己的脑海里，健健康康的叫自己肖凡哥哥，也意味自己可以康复然后去上学了。
可是，一切都幻化成了泡影……
“啊！！！”
突然肖凡跪在地上呐喊了出来，果伶羽突然又庆幸自己关上了门，多亏自己的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是特别的赖，否则这响彻云霄的叫喊声，圣德医院肯定是上上下下都可以听得到了。就算果伶羽觉得没有什么，别人不知道两人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肖凡以后还有没有脸过来了。
男人的尊严应该是彻底没有了。
“喊吧，喊出来就好了，其实很多事情是不怪你的我知道。”果伶羽看着肖凡有点心疼，还是安慰了肖凡几句，这件事情没有谁是错了。
肖凡之所以愧疚，大概就是因为肖凡觉得自己让乐乐提前离开人世吧，如果不是用了自己的方法，或许还可以对陪陪自己的妈妈。果伶羽猜测应该是这样的，否则肖凡不可能那么的痛苦，没有遗憾又怎么可能痛苦呢，可是人生有没有后悔药。
接受它，面对现实才是最好的方式吧。
肖凡没有哭，可是眼睛却是红红的，果伶羽看着肖凡，觉得肖凡大概会说些什么吧。
“其实那时候给你看报告单的时候，上面一些数据还是紊乱的，只是我们只是注意看那些曾经不正常的水平，后来我才发现这个正常了其他的就不对了。当时我没有多想只是觉得那些稍稍偏低，和白血病没有关系的检验结果，或许和我的治疗方案是没有关系的，可是一个月后，乐乐的精神状态不是特别的好，我又去做了一次检查。问题就彻底暴露出来了，原谅白血病的并发症没有了，我的这些治疗会引起其他更严重的并发症，甚至……比那个要可怕的多。我知道自己错了，于是我要停止那个治疗方法，可是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的。”肖凡无力地说道，整个人都有一种放空了的感觉，好像是是去了灵魂一样。
有点可怕，今天果伶羽看到的肖凡是这辈子自己都没有想过得，没想到会可以看到这样的肖凡。
果伶羽听得入了迷，想象着当时的一切，肖凡是有点害怕的吧，虽然肖凡见识的疾病要比自己的多得多，但是那时候肖凡还是年纪比较轻。而且是没有经历过是那么失败的手术，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没有一点点的办法，而且肖凡也不可能去问别人，果伶羽不知道那么年轻的肖凡怎么坚持过来的。
终于明白，肖凡为什么会放弃圣德医院了，如果是果伶羽同样会这么做的。
但是起码，果伶羽不会那么憋在心里吧。
“肖凡，别那么自责，你又不是故意的，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果伶羽拍了拍跪在地上的肖凡的后背，无奈的说道，果伶羽知道劝说在世界上都是没有用的，所有安慰别人的话，都是说给别人听的罢了。
这是无济于事啊，可是果伶羽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一点什么。
“乐乐说肖凡哥哥我的身体好痛啊，没有前几天那么舒服了，是不是我快要死了，我说不是啊，你是快要好了，他笑得特别的开心，可是我看到乐乐的妈妈流泪了。我对不起她，对不起乐乐，如果不是我的自私，或许乐乐不会那么快就离开妈妈的。”肖凡依旧跪在地上，好像是第一次鼓足勇气，认认真真的向乐乐忏悔一样。
这样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压在心底里的自责，或许从今天说出来了以后，肖凡就敢面对一切了，一切终究都会过去的。
“肖凡，你快站起来吧，不用这样的，乐乐没有怪你，你是想救人并不是自私，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三年了你是时候走出来了。”果伶羽用力扯着肖凡的手臂，想要把肖凡拉起来，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肖凡还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
背后的真相都知道了，可以拨开云雾见青天了，果伶羽不希望肖凡一直被这件事情困扰。
或许需要肖凡自己好好的思考一下吧，果伶羽松开了拉着肖凡的手，直愣愣的看着肖凡，随后肖凡自己也站了起来。
这样应该就可以宣告这这场回忆往事的悲剧落下了帷幕，果伶羽知道肖凡的确就是一个倔强的人，别人强求他做的事情肖凡偏偏就是不会做。等果伶羽决定放弃并且任由他发展的时候，肖凡又自己做了出来，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情，大概就是会发生在肖凡这样的人的身上吧。
原来人真的都是不可以只看表面的，因为你看起来的坚强不一定是真的坚强，别人可能只是太过于保护自己了。你看起来的懦弱也不一定是懦弱，或许就是喜欢表现得善良一点而已，肖凡和自己的想象之中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的。
其实三年了，或许肖凡也正在慢慢的走出来，可是不小心又被果伶羽提起来了罢了，这下算是真正的彻底揭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