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宥将文件夹合上,放下了笔,“这个她没说,如果有这么个人存在也挺好,她说过,找到弟弟后不会再缠着我。”
风希瑞点点头,“那要怎么查?”
“还没有头绪,俞品菡在的那家孤儿院已经被拆了,老院长也是在前两年去世了,”苏培宥靠在椅背上,“她们的那一批的孤儿资料也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风希瑞倚靠在桌子前,“那要怎么找,我觉得应该把那个告诉她弟弟存在人给揪出来。”
“她现在连她父母的事都很清楚,”苏培宥点点头,同意道,“所以我想那个人也是很清楚我们苏家的事。”
“那么能是谁?……”
苏培宥静默不语,他也猜不准,总觉得有个诺达的网在他们的头顶笼罩,似乎等着时机又似乎等着他们的自投罗网。
松子鱼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还是手机传来短信,她才醒来,只见短信上写着:想知道两年前苏培宥是怎么找到你的吗?那就按着这个地址来找我。
短信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让松子鱼微微怔神,近来的骚扰太多了,她真应该换个号码。
好在短信不再继续了,松子鱼伸了个懒腰再次看向显示器,苏家大门前并没有什么异样,她又翻看了下记录,在看到十多分钟前的画面时,她愣了一下。
只见,之前的那个黑影又出现在大门前,这次他向门内张望了许久,忽然,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连忙抬起头看向了监控,待愣了几秒后,他连忙快速跑开。
松子鱼将那个被拍下来的画面放大,那个黑影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是仍旧看不出男女,最后,松子鱼决定晚上要将这件事告诉苏培宥。
就这样,松子鱼却再也不敢出别墅了。
沈雪娴到了中午的时候才回来,她神情有些疲惫,将挎包交给保姆后,她先去了浴室冲澡。
松子鱼下楼的时候正好与保姆迎面,她看了眼保姆手中的挎包,“妈回来了?”
保姆点点头,“刚回来。”
松子鱼点头,经过上次被沈雪娴埋怨后,她可是再也不敢多管闲事了,想着她就要回屋。
沈雪娴从浴室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松子鱼上楼,她招招手。
松子鱼心下一颤,只好面色无异的走到沈雪娴面前,“妈,你回来啦。”
沈雪娴向客厅走去,她穿了件藏蓝色的旗袍,即使到了她这个年龄,但是身材保养的还是很好,穿旗袍也是别有韵味,沈雪娴坐在沙发上,然后招招手让松子鱼过来。
松子鱼坐在了沈雪娴的对面,有些紧张的说:“妈,什么事?”
沈雪娴让保姆把挎包拿来,待保姆走了以后,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本来我是想等会儿在说的,但是既然是见到了你,我觉得还是现在说吧。”
说着,沈雪娴把牛皮纸放在茶几上,示意松子鱼打开。
松子鱼看了眼沈雪娴,然后她拿过牛皮纸打开,在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她的心咯噔一下,“妈,这是……你听我解释……”
“我也真没想到,两年了,你和苏培宥居然是什么契约结婚?”沈雪娴语气带着不可置信,“本来我还不相信,但是这证据都在,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妈,我……”松子鱼拿着牛皮纸的手微微颤抖,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只有她和苏培宥知道的事,是怎么传出去的。
“我已经用钱堵了人家的嘴了,我告诉你,这件事到此为止,”沈雪娴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大早上就收到这刺激人的短信,她能不着急吗,“我不管你们年轻人是怎么想怎么玩的,你们在外界眼中已经是夫妻,我希望你不要再生出事端。”
“我……”松子鱼真是有口难言,原来在沈雪娴眼中,她就是个爱出事端的人。
沈雪娴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了松子鱼的面前,“上面是我们苏家所有财产,你只要在上面签下放弃权,我会把这件事给压下来,但是,如果你不合作的话,我不管培宥同不同意,你都要给我从苏家出去!”
“妈……”松子鱼难以置信的看着沈雪娴,她怎么也没想到,两年的朝夕相处,竟然换来她这样的对待,有一种屈辱在心内油然而生,她强忍着没有哭。
本来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去哭,因为当年她确实是因为苏培宥的钱才答应了结婚,但是,至于什么家产,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妈,我和培宥结婚当时是我迫不得已,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图什么家产,”松子鱼的嗓音变得嘶哑,“而且现在我和培宥是真心相爱,我……”
“迫不得已?”沈雪娴打断松子鱼的话,冷笑一下,“嫁到我们苏家还是为难你了?别的不用说了,既然你说不是图我们家产,那就签字,以后你还是我们苏家儿媳,我们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松子鱼心下一寒,若是没有苏培宥,她在苏家什么都不是,“好,我签。”
拿着笔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在沈雪娴坚定的目光下,松子鱼在文件上签下了名字。
沈雪娴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又让保姆拿过了印泥,松子鱼拇指在文件上按了手印后,她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保姆都有些诧异的看着,但是她知道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沈雪娴看着文件,这才满意的笑说:“很好,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如果你走漏一点风声,让培宥知道了,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是……”
松子鱼一直低着头,听到沈雪娴走远后,她曲起双膝将脸埋在了里面,有温热从眼角滑落,但是跌在腿上却是冰凉的,就如同她此时的心。
她一直把苏家当做自家人,可是没想到,从始至终沈雪娴都在防着她这个外人。
松子鱼不禁觉得好笑,心中虽然奇怪那个知道她和苏培宥契约结婚的人,但是她已经无暇顾及了,现在的她只觉得身心疲惫。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父扫视了眼一直埋头吃饭的松子鱼,开口问道,“小鱼,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松子鱼愣了下,迅速抬起眼看向对面的沈雪娴,后者正气定神闲的吃着饭,松子鱼嘴角扯了笑,“没事,爸,我今天有些头疼。”
沈雪娴眉毛微挑,这是给她话听呢?
苏父看了看松子鱼又看了看沈雪娴,最终他点点头,“一会儿让保姆给熬些补汤,在吃点头疼药。”
“恩。”
松子鱼笑了笑,尽量使得自己看起来很自然,毕竟在苏家两年的戏不是白演的。
詹妮将手里文件整理好,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到了午休的时候,小邱一蹦一蹦的过来了,“詹妮,一起去吃饭吧!”
詹妮站起来,看了眼总裁室,门依然紧闭,她想了想让小邱等一下,便走到了总裁室门口敲门,“老大,到饭点了,您是叫外卖还是去食堂吃?”
很半天里面也没有传来声音,詹妮和小邱护望一眼,风希瑞也从办公室出来,看到她们俩站在总裁室门口,就走了过去,“怎么了?”
“我们本来想问问老大吃不吃饭,这么久也没有应声。”
风希瑞伸手要敲门,突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苏培宥神情有些不对劲,看了眼在场的人,“詹妮,小邱你们先去吃饭吧。”
詹妮识相的点点头,拉着还不明所以的小邱走到电梯旁。
风希瑞低声问道,“怎么了?”
“疯子……”苏培宥俊眼合了合,“出事了。”
刚刚不久,在河边有钓鱼的人见鱼钩动了,以为是钓到鱼了,连忙收杆,可是弄了半天也没有把鱼钓上来,那人以为是钓到大鱼了,立马兴奋的喊来同伴一起拉,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才把那条大鱼拉了上来。
待几个人上前围观后,不禁大叫着跑开,那哪里是大鱼,而是被河水泡浮肿的尸体!
苏培宥和风希瑞驱车赶到的时候,河边已被拉起了警戒线,他们从车窗内看到那边已经为了许多人。
二人下车后来到警戒线旁边,警察不让他们进去,这时,张队看到了苏培宥后,他连忙走了过去,“二少,你过来了。”
苏培宥点点头,“真的是乔姐吗?”
“死者全身浮肿而且……”张队叹口气,“从衣着上看确实是,但因为是无头尸体,所以要等确定DNA后才能知道是不是。”
苏培宥和风希瑞二人都大吃一惊,这是有多大仇恨要把别人的头弄下?
“我能看看吗?我想确定一下……”苏培宥脸上强做淡定,他这个时候也希望那个人不会是乔姐。
“场面有些恶心,二少还是别看了,”张队皱了皱眉,就连他们这种刑警都会觉得不适,更别提平民百姓了,“等一会儿法医把尸体收拾好后,您在看。”
苏培宥点点头,张队便走了回去吩咐人们搬运尸体,风希瑞收回目光,“老大,不会真的是乔姐吧?”
“但愿不是。”
苏培宥的大衣在风中微微浮起,他闭上眼掩饰了眸底的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