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鱼伸手擦着眼泪,摇摇头,“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你不用管我了。”
韩明旭哪里肯,他们的举动已经引来了别人的观望了,“到底怎么了,鱼儿,你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事,我说了不用管我,你吃完就回去吧。”
松子鱼看了他一眼后就向楼上走去,韩明旭连忙追了上去,观望的人也都当是小情侣吵架便都埋头吃饭了。
“小鱼!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是因为苏培宥吗?”
韩明旭阔步追上去,松子鱼已将屋门打开了,她堵在门口,“明哥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回去吧。”
韩明旭还待说什么,松子鱼就率先把门关上了,她迈出去的脚似乎都失了力气,头一栽摔在了床上。
韩明旭又敲了几下门屋里都没有动静,他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然后给松子鱼编辑了条短信:小鱼,如果有什么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要自己承受,就把我当做哥哥吧,你这样我也不放心。
松子鱼将手机放在枕边,她调转身看向墙壁泪水也顺着脸颊滑落。
包间内人声鼎沸,一桌子的农家菜色香味浓,李少白拿着白酒杯和客户敬酒,心中也不由哀嚎,这大老板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只留他一人留在这狼窝里。
“这韩总去哪了,从下午就没见到他的人?”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醉意醺醺的说着。
李少白笑着说:“韩总临时有事出去了,姜总,来这杯我敬您,就当是赔罪了。”
“只有你陪有什么用……”姜总酒量当然不敌李少白,几杯下肚已是口不择言,“你又是什么东西,怎么着,你们韩总是看不起我是不是?”
一旁的助理想要拦着已是晚了,李少白面不改色,“姜总喝多了,小章,你去要碗醒酒汤。”
“谁喝多了?!”姜总一听就不乐意了,他挥着手,“赶紧叫你们韩总回来!这生意还要不要谈了?!”
其实李少白很反对这种酒桌谈事的,可是他却也不能不顺着,“姜总不要生气,一会儿我们韩总就回来了,这样吧,我自罚三杯,就当是赔罪了?”
其他人也都打圆场,姜总面色有些好转,“白的?”
“就白的。”
李少白唇角上扬,几秒钟就饮了满满三杯白酒,一桌子人都纷纷叫好,这样气氛也总算好转起来。
长长的走廊上,李少白靠着墙壁抽着烟,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吐不出来,趁着上厕所的空挡透透气,那帮老油条都太狠,只一味的灌酒却只口不提合作的事。
“怎么站在这?”
灰蒙蒙的烟圈在眼前拂散开去,李少白睁着迷离的眼睛望向走近的人,“你是来救场的?”
韩明旭看了眼他手中的烟,伸手将烟抢了过来,李少白很少抽烟,也就是在真的感觉要喝多的时候才回抽。
“不好应付?”
“几个老总都在找你,我这一个小角色摆不到台面上。”
李少白酸酸的说着,韩明旭轻笑一声,“怎么,我们总经理都应付不过来他们了?”
“少抬举我,那帮老油条也都被我灌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你了,”李少白丢给他一个白眼,“我要去睡觉了。”
“对了,”李少白想起了什么,“你这忽然消失是去哪了?”
“见了一位熟人。”
“熟人?”
韩明旭摇摇头,“你去休息吧,我进去了。”
见他不想多解释,李少白也不强问,他头痛的很只想赶快回屋躺床上睡觉。
韩明旭进包间的时候,那几个老总已经都喝的差不多了,见此,他就示意助理拿出了合同。
到了晚上,这雪都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是越下越大,还没到数九寒冬雪竟也会下的这么大。
松子鱼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其实她也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
来电的是韩明旭,松子鱼本来不想接,但是电话响个不停,最终她把手机弄成了静音。
打了三四个后,手机也总算停了下来,松子鱼将电视打开此时播音员正在说着暴雪的事情。
松子鱼扭头看向窗外,因为雪的缘故,显得院子特别的明亮,凑着灯光可以看到鹅毛大雪,她微微皱眉,看来今晚是得留在山上了。
松子鱼晚饭没吃多少此时也有些饿了,拿过还在暖气上放着的面包牛奶,灼热的温度从双手传来,她再次陷入怔神。
这时,手机再次亮了起来,松子鱼看了眼,只见上面显示着苏培宥的号码,她心中忐忑的接了起来,苏培宥率先说道,“松子儿,你怎么还不回来?!”
松子鱼扫了眼窗外,“雪太大,下山路还是被封着。”
那边好长的沉默,松子鱼以为苏培宥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松子儿,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松子鱼刚要说话,那边已经挂断了,手机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再给苏培宥打过去的时候,却始终没人接。
始终转向九点,松子鱼将手机放在枕边,再次确认门窗锁好之后,她洗完澡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天花板,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上,还身处在山上,白天不觉得什么到了晚上她真的不敢睡觉了。
时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松子鱼的眼睛也实在坚持不住,浑浑噩噩的便睡去了,梦中依然不安稳,苏培宥那张出类拔萃的脸时而微笑时而发怒,直到他的脸变成了红脸魔鬼的时候,松子鱼失声尖叫猛然睁开眼坐了起来。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一瞄看到了枕头旁边的手机依然亮着,因为被调了静音,她并没有听清,来电显示已经有二十多个都是苏培宥的,手机都快被打到没电。
当手机再次亮起的时候,松子鱼连忙接了起来,苏培宥的声音有些喘隐怒道,“松子儿,你在哪?!”
“我在山上。”
“我是问,”苏培宥的喘气声很大,噗嗤噗嗤的阵的松子鱼耳膜直疼,他似乎很累,长长呼了口气,“我是问你在山上哪?”
松子鱼把农家院名字告诉了他,“你在哪?”
苏培宥却是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松子鱼能听到那边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又也许是空旷,还有寒风呼啸而过,她呆呆的张了张嘴,“你不会是来了山上吧?”
大半夜的也未免太惊悚了。
“你消失了一天,我总要来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苏培宥又长长呼出口气,“果然封山了。”
松子鱼愣了足足半分钟,手机传来男人的呼吸声和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她骤然回神,“你在原地等我!”
“不用——”
苏培宥话音未落,松子鱼就率先挂断电话,她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地,随手拿过挂在衣架上的羽绒服穿上,丢掉拖鞋穿着短靴,她速度飞快的关上门后,将鞋子拉链拉上就蹬蹬向楼下跑去。
松子鱼神色匆匆跑出了大厅,此时正值半夜,农家院也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个看大门的保安大爷,见到她匆匆模样刚要拦着,眼前人影一晃,哪里还能看到人。
松子鱼捏紧掌中的手机跑到了马路上,门前的雪直没脚背,她险些没有站稳,但也顾不得什么匆匆跑了出去。
韩明旭站在窗前抽着烟,眸中猛然闯入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拧着眉头掐灭烟,拿过衣架上的外套追了出去。
山中温度本就比市里冷,寒风似乎从四面八风袭来,并且呼啸着盘旋,松子鱼出来时没有带围脖,此时寒风刮在脸上生生的疼,她的眼睛被吹的也是酸涩的流着泪。
道路上也结了冰几乎寸步难行,松子鱼走的很急,有几次脚上打滑,她也浑然味觉。
因为封山的缘故连一辆车也见不到,只有萧条的路灯将松子鱼的身影拉的长长的,夜里的山中还是有些慎人的,但是她也顾不得别的,只想赶紧和苏培宥会和。
韩明旭见松子鱼走的很急,他想要开口喊她,但是到嘴边的呼唤声也堵了回去,他只保持着距离跟在她的后面。
松子鱼被冻的腿几乎失去了知觉,她停了下来给苏培宥打电话,但是凑到耳朵半天也没听到动静,再一看原来是没有信号,她拧着眉看着前方的路,到农家院的路也只有这一条,要是这样一直走下去也肯定会和苏培宥碰见。
手心粘稠着将手机放回兜里,松子鱼不敢看四周的景色索性小跑起来,不知多久,她感到精疲力竭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洁白的身影。
在路灯和广阔的墨色天空下,那个身影格外的明亮。
松子鱼呼喊出声,深吸口气向那个身影跑去。
那个身影也似乎听到了,又估计是极度的疲惫,双手撑着膝盖微微抬头望着松子鱼。
“培宥——”
松子鱼的呼唤声在山中回绕着,后面的韩明旭自然也听到了,放在兜里的手收了收,他静默的停下了脚步。
那耀眼刺目的白猛然钻入眼中,松子鱼在离他几米外停了下来,她喘着气怔怔的望着,那个白影正是苏培宥,因为来山上,他穿了件白色羽绒服,高高的领子将他削尖的下巴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