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不会这么容易,”松子鱼皱了皱眉,“最近的记者像是约好了一般针对着你和我,之前我并没有理会,现在想想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煽动媒体?”韩明旭恍然大悟,眼底快速闪过阴鸷。
“这次的问题也更加露骨极端,我想,肯定是有人散播着什么才让记者这么认为,”松子鱼望向车窗外,一种疲惫压的她喘不过气,“我不愿把这个人和苏培宥的母亲联系,可是,发生这种种我不得不这么想。”
“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她的目的最明显不过。”韩明旭点了点头。
二人互望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尚尚。
沈雪娴千方百计要臭坏松子鱼的名声,为了就是争夺尚尚。
“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让她把尚尚抢走的,就算拼了这条命!”松子鱼的眼神骤然变冷,母性的本能在这个时候也体现出来。
“你是孩子的母亲,只有你有资格抚养尚尚。”韩明旭宽慰着。
刚刚被记者追问,松子鱼就没有让韩明旭把她送回家,说不定家中也有狗仔跟踪着。
望着红色法拉利跑车驶远,松子鱼收了收心想要穿过天梯走到马路对面,当站在天梯中间时,她停了下来,望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她一时出了神。
压抑许久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雨,行人们纷纷躲避着,就算好奇的看着松子鱼却也没有人想管闲事。
冰凉的雨水瞬间浸透了松子鱼的衣裳,她依旧扶着栏杆望着在雨水中疾驰的车辆,不明就里的人以为她有要跃下的冲动。
“你不会是想跳下去吧?”
低沉沙哑的声音伴随着一把伞遮在了松子鱼的头上,她恍然回神,看到了一张出类拔萃的脸,“培宥……”
说便一头栽了下去,伊曼赶紧接住了她,再一看却已是晕倒了,举着伞的手不由收了收,这个女人每次都会叫那个陌生的名字,难道……
一声尖叫后,松子鱼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满身大汗,才知道原来她做梦了。
而且还是个噩梦。
她梦见苏培宥除了车祸,血淋淋的躺在地上,她怎么叫都叫不醒他,甚至没有任何人对他伸出援手,而她只能不断的哭喊着,却使不上丁点力气帮助他。
后来,苏培宥就不见了,任凭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他,而就在她寻找的时候,陷入了一阵迷雾里,结果换成她被困住了。
松子鱼知道为什么会作那种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肯定是白天去了墓园的缘故,她压力太大了,才会做了那个噩梦。
人是善于记忆的动物,尤其是对痛楚的记忆尤为深刻,所以俗话才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这三年她曾小心翼翼的把记忆封存,不去碰触、不去回想,以为只要不揭开那个盒子,就会渐渐遗忘。
但事实证明,记忆抹不去,而痛一直根深蒂固,爱得越深,留下的伤疤就越深刻。
现在苏家要来抢小尚尚,她每天处在患得患失中,若不是有韩明旭,她恐怕都支撑不下去。
“你醒了啊?”
突兀的声音让松子鱼回过神,圆圆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阔步走进来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她怎么会在这?
松子鱼打量了一下屋子,陌生的环境,黑白灰简单却不单调的装饰一看就是男人的房间,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瞬间尖叫出声。
伊曼手中的热汤险些被吓掉,“别着急,我没把你怎么样,你的衣服都已经湿了,我让助理帮你把衣服换了的。”
松子鱼暗呼口气,别坚持三年的贞操就毁在了那男人手里。
“我助理是女的,放心吧。”
末了,伊曼又补充了一句,他把补汤放在了床头柜前,“把汤喝了,傻傻的淋着雨,以为自己还小呢?”
伊曼伸手想要去触碰松子鱼,被她给躲过了,他无奈的说:“你之前发高烧了,昏迷十多个小时了,我看看烧退没退。”
松子鱼静默不语,只是盯着他看,伊曼被盯的后背发憷,“我可是救你命的恩人,你这么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恶人诶。”
“发烧而已,死不了。”松子鱼无所谓的说着,伸手在额头上试了试,不由愣住。
“怎么了?”伊曼连忙要伸手,钳制住松子鱼挣扎的双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怎么还发着烧,明明已经打了吊瓶了。”
松子鱼一把打掉伊曼的手,“不用你管!”
“你这个女人真不知道好歹!要不是我,说不定你晕死在天桥上也没人管你诶!”伊曼气急,他遇到这么多女人,还从没遇到过这么固执的女人。
松子鱼紧抿着唇,头顶发涨耳朵嗡嗡直响,疲惫的合了合眼就要栽下去,伊曼连忙扶住了她,“小心!”
靠在温凉的胸膛前,松子鱼很想推开他,但是却没有他的力气大,只能虚弱的说:“放开我!”
伊曼低着头看着怀中的虚弱又一脸愤恨的女人,每次见面她都像是个长满刺的刺猬,即使现在病着也是生人难近的模样,“你乖乖躺在床上,我就放开你。”
知道拗不过他,松子鱼点点头,伊曼松将她放在了床上。
头一挨在枕头上,松子鱼只觉得舒适。
“对,烧还没退,好,我知道了……”
松子鱼看了过去,原来是伊曼在打电话,他挂断电话后在茶几上拿着药瓶看,对比了一下后又折身回来,“把这药吃了,一会儿烧还没退的话,就送你去医院。”
松子鱼拧着眉看着他手中的药,本想摇头拒绝,伊曼似乎看出她的意图,拿过水杯道,“如果你不自己吃,我可要喂你了?”
“……”松子鱼怔怔的看着他。
“用嘴喂。”
松子鱼一把扯过药片塞进嘴里,拿过水杯仰头喝水,苦涩的药味还残留在口中,她不适的皱起眉,猛地,一个东西塞进了嘴里,随即甜甜的感觉化开了苦涩,她有些发愣的看着上方的人。
伊曼将糖纸扔进纸篓里,接过水杯,“多大的人了,吃个药还这么费劲。”
不管怎样,被人这么照顾,松子鱼还是忠心感谢。
见能和松子鱼和平共处了,伊曼挑了挑眉,坐在了床上,果然,见她僵直了身体,“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每次你见到我都这么大反应,你以前见过我?”
“以前?”松子鱼愣了愣,“什么意思?”
“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失忆了,以前的自己叫什么经历过什么我都不知道,”这是伊曼第一次和陌生人谈论自己的事,“三年前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旧金山,身边的人也都不清楚我以前的事,只知道我是出车祸被一个中国人救下来,别的就不知道了。”
松子鱼感到指尖冰凉,三年,车祸,这些词都太过敏感,“你说你三年前经历了车祸?被中国人救下,那就是在中国出的车祸?”
“应该是,那个人一直不肯见我,他一定知道我的身份,”伊曼见她脸上闪过异色,直觉告诉他,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我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就觉得我们一定认识,你见到我的反应也很激动,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松子鱼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三年了,她从未忘记过苏培宥的容颜,这个男人和苏培宥的脸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留着金色的由短而长到肩膀的头发,不由得,她伸出手想要碰触。
伊曼也没有躲闪,当松子鱼的手指撩开他脖子上的头发时,他的手不由得收紧。
而松子鱼也愣住了,“这是……”
在男人白皙的脖颈后,一道一尺来长的伤疤触目惊心,她记得苏培宥身上是没有伤疤的。
“车祸留下来的,当时我的脸也伤到了,不过伤口不大不会留下疤,”伊曼打趣道,“不然我这张俊脸就毁了。”
松子鱼打量着他,确实伤疤比较新是近几年形成的,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把衣服脱了。”
伊曼没有听明白,松子鱼扯了扯他的居家服,“把衣服脱了。”
“不是,我说……”伊曼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你怎么忽然变这么大方了,还是说你想和我……”
“想什么呢!”松子鱼险些背过气去,要不是她现在虚弱,一定把他踹下床,“我是让你把上衣脱掉。”
“为什么要脱掉上衣啊?”
相比较他更乐意脱掉裤子,不过他还是依言把上衣脱掉。
伊曼平时注意锻炼,所以身材很好,六款腹肌,精壮的上身没有多余的赘肉,不过松子鱼可无心观看,她让他背过去,当看到后背后她呆住。
“让人家脱掉衣服还让背过去,不好意思就不好意思呗,”伊曼怒囊着,猛地,一只手软无辜的手触碰到后背上,他瞬间绷紧了身体,“干、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