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习惯了,曲辰不说的,她就不去问,反正早晚她也会知道。
在她眼前的是个巨大的水池,池中水清澈如镜,倒映着碧蓝的天空,还有还有她和曲辰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感觉就像是他们融入了池里的世界,拥有了他们两个人的天空。
终于,在此刻仰望天空的时候,她可以看见未来的影子,不再是那么遥远,不再是不可触碰。而是那么近,近得仿佛只要她一伸手,就能握在手中。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就像是积了一层雪,突然受到了阳光的照射,一点点融化掉,异常的幸福。
露天水池是海天宾馆的特色之一,中央设置有喷泉,而在水池的四周是很宽的场地,可以供给各种安排。
两人的结婚仪式便是设在这海天宾馆内,从商定好结婚事宜的那天起,整个海天宾馆就被包下了,曲辰派人亲自布置婚礼现场,全程由李特助主持。李特助可谓责任重大,丝毫不敢松懈。
风格是按照步果喜欢的设计,不过她所看到的也只是图制,只是知道这露天水池符合她喜欢的特点之一,猜想这也是曲辰包下海天宾馆的原因。
至于整个婚礼宴会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会有什么样的安排,她目前还猜不到。不过就当是给自己留个惊喜吧!人生大事,再来点意外之喜那也是很令人愉快的呀!
平时步果要过来,都是由闫秀陪着,自从知道她有身孕之后,身边的人就把她宝贝得不得了,走到哪里都必须有人陪着。就算是身边的人抽不开身,也会让家里的菲佣阿姨跟着,就怕她会出个什么事儿似的。
曲辰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每天下了班,得了空闲,便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陪步果上面,就如同她的影子,随时随地跟在身旁,等候吩咐。
他知道步果的心里还没有完全原谅他,所以才会一再地说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不过他并不介意,只要步果还能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他们之间就还有希望。
剩下的他会用他余生的时间来给步果最好的体贴和照顾,让她知道他的悔意和爱意。
这天,两人走出海天宾馆,乘车而去后,步晓从隐蔽处走出来,瞪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心里恶狠狠地发出冷笑。
小贱人,你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啦?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是在做梦!
攥紧手里的东西,步晓脸上充斥满了恨意。她永远无法忘记那夜的情景,当时一家人还在吃着晚饭,不用再跟那两个名义上是二叔二婶,其实心里只想背叛步家的叛徒一桌子吃饭。
这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只要一想到那两个叛徒已经被曲辰救走,他们完全失去了挟制步果的筹码,步果自此就可以无法无天,而步家即将面临着报复,谁还有那个心情高兴?
饭菜都快凉了,也没谁动下筷子!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报复会来得这么快,家门突然被人敲开,几个警察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出示完证据之后,便以倒卖假药为名把父亲给抓走……
然后就再没回来,然后就以罪名坐实,伤害人名,造成恶劣影响为名被判了刑。再然后,父亲的总裁位置被撤下,步正荣直接登了上去,而她和母亲则被迫搬出家门,寄居在外公家。
母亲因为承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步家沦落到今时今日都是拜步果这个小贱人所赐,她绝不能忘记这个深仇大恨。
小贱人害得他们一家支离破碎,现在还想风风光光地嫁人?只要她还活着,就绝对不会小贱人得逞!
曲家老宅。
王妈端了碗褐色的药,一路从厨房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地咳嗽声。王妈稍稍停顿了一下,放缓了步子,生怕惊扰了屋内的人。
见着她走来,江斐兰这才放下拍着曲原和胸口的手,起身过来接了碗:“让我来就行了!”
嘴上这么说,可看了眼碗里的东西,再闻这味道,江斐兰立刻皱了眉。自从这老爷子生病了之后,整个家里都是这股药味。
每天要喝三大碗,空气里的药味刚散去,又来了一碗。可是吃了这么多天,也没见得有什么好转。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平时看的都是西医,用的都是西药,这次病了却坚持要看中医,吃中药,结果真是折腾了他自己,也折腾了身边的人。
江斐兰端着药碗过去的时候,实在憋不住劝上一句:“这药已经喝了快一个星期了吧?也没什么效,要不换个医生看看吧,你说呢老爷子?”
曲原和将碗里的药一口喝尽,整张苍白的老脸都皱在了一起,把空碗交到江斐兰手中:“换!你立马给我换医生!要是不能把我这病治好,我看你还怎么着!”
江斐兰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哎,老爷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建议你换医生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把气都撒我身上了啊?”
“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啊,我也不会病倒!”曲原和重重地哼了一声出来,指着江斐兰,话里是满满地责怪。
“这么说,你病倒了还是我害的?”江斐兰指着自己的鼻子,登时气恼起来。
这死老爷子真是越来越没有良心了,亏她每天在这里跟个佣人似地伺候着,到头来一句好话都没捞着,他病了,还成是她害的了!
“就是你害的!都是你生的好儿子,非要把曲家的脸面给丢尽了才罢休!”曲原和怒声苛责道。手用力地拍在床上,好像在打什么人。
这话一出,江斐兰愣住了,看着满脸怒容的曲原和总算是明白过来他这是在闹哪一出。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同意曲辰娶那个步果啊?你既然不同意,为什么不直接站出去说?要在这里冲我发脾气?我招谁惹谁啦?要受这种气?”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那她也没必要再忍下去,江斐兰将心里的不满都倒了出来。
“你还有脸冲我吼?你生出来的儿子,你都没教好,你有什么资格做一个母亲?”江斐兰的反击令曲原和心里的怒火更盛了,因为怒气加重,呼出的气息加重。
“那你就够资格做一个父亲了?”江斐兰听了,气急反笑,“你倒是教得好,把那个野孩子教育得很好,前阵子才总是上报纸!”
“你……”受了这样的嘲笑,曲原和哪里承受得了,急得想要辩驳,可一张口,一股怒气涌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原本就散布满皱纹的脸孔这时显得更加扭曲,看他那痛苦的样子,江斐兰瞪了两眼,叹出一口气,走过去用手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好啦!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别动不动就置气,身体坏了遭罪的可是你自己。”
“你住嘴,这还不都是因为你?走开……”曲原和并不领情,摆手欲要推开江斐兰,奈何咳嗽不断,很快就又躬下身,捂着胸口困难地喘着气。
“好好,我走,你就消消气吧!”江斐兰极是不满地瞪了曲原和一眼,这才起身,让管家过来伺候着,带着王妈走了出去。
已是深冬时节,院里一片萧条,太阳落山之后,四周便是寒风掠起。江斐兰刚从暖和的屋里走出来,很不适应,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王妈看在眼里,于是上前一步对她说:“夫人外面冷,还是到屋里去吧,开了暖气会好一些。”
“算了吧,我还是在这里透透气。”回头看了眼屋内,已经听不到曲原和的咳嗽声了,可是一想到曲原和,江斐兰心里就窝着火气。
“那老爷子真是越来越蛮不讲理了,什么事情都怪到我头上来,我在这里做牛做马地伺候他,到头来错的还是我。”
“老爷子现在不是病着吗?心情自然不好,夫人您就别跟他生气了,小心伤了身体。”王妈好言劝道。
刚才她也在身旁,什么情况都看在眼里了,知道这两人是为了大少爷和步小姐结婚的事情吵架,她真是不愿意夫人继续往这方面想。大少爷和步小姐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别因为这二老又坏了事情。
但她越不希望江斐兰往这方面想,江斐兰就越是要这么做。
“说到底都怪那个曲辰,我怎么劝他都不听,非要和那个小狐狸精在一起,我不答应,他竟然还敢威胁我?”一想起这事情江斐兰就气得牙痒痒。
曲原和还好意思苛责她没资格做一个母亲,她要不是一个好母亲,她就不会受制于曲辰,而不得不选择答应他和步果结婚。
为了她的亲生儿子,她是什么都能忍,她现在只期盼那天快点到来,这就是她和曲原和不同的地方。
看着江斐兰满脸怒火的样子,王妈愣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劝。这母子俩最近是越来越怪了!虽然她一早就知道江斐兰和曲辰关系不和,但是想着总共是母子,能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