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怡已经去世了,我们是专程把尸体送回来的。”我黯然说道。
那人看起来很是惋惜,不住地摇头:“唉,这是要了这老太太的命根子啊!”说完,便无奈地背起猪草走开了。
那人走后,我们上午本来规划好的行程,因为这件事情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齐怡的爸爸听说我们来,应该猜到了我们会带些钱来。老太太怕是瞒不了多久,那混蛋估计会挖地三尺,把那些钱搜出来。”冷漠冷静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那怎么办?”我可不想把自己凑的那些钱,也给了那个混蛋。
“要不然把钱再要回来,然后每个月给老人家寄点生活费来?”冷漠出了个主意。
“不太合适吧,再说老人会信任我们吗?”我有点犹豫。
“也是,啧,即使是一点点寄过来,要是被那混蛋发现了,还是一点也保不住啊。”冷漠担心地说。
我没有作声,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算了,这混蛋再怎么着,也罪不容诛,毕竟还是老人的儿子,不能再雪上加霜了。尽人事吧,有些事情不是我们管得了的,再说世上这种事情多了,我们也管不过来。”冷漠倒看得很开。
当天,齐怡的奶奶挥着锄头,想在自家房子旁边挖个坑,然后把齐怡的尸体安置在里面,就像是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一样。但是,冷漠觉得湖边不宜安葬,而且这里的风水似乎有点不太好。
于是,他便耐心地给奶奶解释了了一番,顺便还带着一些手语,最后还是说通了。
我想起了齐怡先前给我提到的那个小山坡,应该就在房子的后面不远处。我和冷漠前去勘察了一番,果然是个好地方,能得到阳光的照射,而且山坡上果真如齐怡描述得那样,花草烂漫,不时有微风拂过,美丽极了。
征得了齐怡奶奶的同意以后,我们说干就干,拿来工具挖了个大坑,然后我们仨把齐怡的尸体放到了缠笼里,然后一起抬到了山坡上。
齐怡已经被化妆师鬼斧神工般的功力,修饰得跟生前几乎一样了,除了那两只胳膊以外,几乎看不出任何逝去的痕迹,就像是平静地睡着了一样。
接着便是入土仪式,虽然整体看来不是很隆重,但是感情却是在不言之中的。我们还是简单地默哀了一会儿,而齐怡的奶奶则坐在那里泣不成声。
等到一切完事,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晚上走夜路始终不是很安全,而且这乡间特别容易迷路。我们不得不又在这里住上一晚,准备第二天再赶回去。
“你要是嫌挤,可以和奶奶睡一张床。”冷漠提议道。
“就不,我……,凭什么我得离开?”我才不退缩,就像是自己心虚一样。
“我总不能去跟奶奶一起吧,不嫌挤就一起,我无所谓。”说完他便躺下,闭上了眼睛。
唉,不得已只能继续跟他睡在一张床上,虽然我嘴上不情愿,但是被男神搂在身边,哪个妹子能说出半个不字呢?再说又不吃亏,挤挤就挤挤呗。
但是第二天天刚朦朦亮,齐怡的奶奶竟然跑到床边,把我叫了起来,嘴里呜呜呀呀地喊着,但是我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后来冷漠也被吵醒了,睁着惺忪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看实在是无法解释明白,便比划着,要带着我们亲自去看看。
结果,我们被带到了齐怡坟墓的旁边,眼前的一切让我们变得愤怒不已。齐怡的坟墓已经完全被破坏了!
只见棺材裸露在外面,上面还被凿开了个洞,里面的尸体竟然也找不到了,像是盗墓贼所为。
“这盗墓贼偷尸体做什么?”冷漠有点纳闷了。
“就是啊。竟然对尸骨未寒的尸体下手,真是太下贱了。”我附和道。
“啧,昨天下午刚刚下葬,今天就有人盗取,应该是事先踩好点的,但是又不像是单纯的利益驱动,而且还带走了看似没用的尸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冷漠陷入沉思,不能自拔。
突然,我俩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就像是擦出了智慧的火花一样,异口同声地说道:“邪教!”
“可以啊,跟着我那么久,都学会抢答了。”冷漠感到很欣慰。
在他眼里,我就像是从一个智障直接迈入到了优秀三好学生的行列,令人拍案惊奇。
“切,我本来就不笨。”我争辩道。
这么想来,应该就是那个邪教!他们的爪牙竟然触及到了这等穷乡僻壤,而且信息如此灵通,反应如此之快,大大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或许我们从医院出来的那一刻,他们就盯上我们了。要不是我们转移尸体的速度快,说不定拿到的就像你原来那样,早就是个无头尸体了。”冷漠说得很对,这些人为了既得的利益,简直是无孔不入。
最伤心的还是齐怡的奶奶,辛辛苦苦编织的缠笼被损坏,最重要的是自己借以慰藉的孙女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了。这对于执信于传统的入土为安观念的老一辈人来说,无疑是一次深重的打击。
老人是被我们扶着回去的,就像是虚脱了一样,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伤心之情溢于言表。我们舍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位脆弱的老人,再说齐怡的尸体,我们有责任帮老人讨回来。如果真是被邪教盗走,如果速度够快的话,说不定还能取回全尸。
我和冷漠再次返回到齐怡的坟墓,他开始认真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然后做出了最初的判断:“从工具的使用以及挖掘的程度,这缠笼的摆放姿势,从一边强行打开的豁口,还有拖拽尸体来看。”
冷漠一边说一边大致还原着当时的情形,并仔细检查着缠笼的切口,最后下定了论断:“应该是一人所为,不像是团伙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