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霍祁霖把车停在别墅门口，二话不说就把林念尔捞了出来。
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往院子里走。
“霍祁霖，我不行……我要吐……”胸腹被男人顶压在肩膀上，林念尔只觉得昏昏厥厥的，整个人要爆炸般难受。
“敢吐我身上你死定了。”霍祁霖脚步一顿，抓起女人的腰将她整个投进了喷水池里！
膝盖深的冷水，足够把毫无准备的林念尔从里到外打湿个精光。
她像一条无助的鱼一样，拍打挣扎了好久，才瑟瑟发抖地爬上台阶。
消毒水和红酒混合着胃液，一顿昏天暗地。林念尔慢慢抬起头，眼前一片乌云罩下来，是霍祁霖不耐烦的西装外套。
“对不起……”她说。
“林念尔，你是不是疯了！”霍祁霖挽起衬衫袖子，抓着她的双肩将她整个拎提起来。
“就凭你，也敢给我去当公关？你看看你这幅样子！除了会丢人现眼，你能给我帮上什么忙！”
“对不起。”咬着发白的唇，林念尔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冷透了，只有流出眼眶的水，好像还带着体温。
“哭！你有什么脸在我面前哭！”大力一推，林念尔跄踉着扑倒在水池边。
本来极力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崩塌了脆弱。
她的肩膀忍不住颤抖，哭出了声音。
看着她这幅惨兮兮的样子，霍祁霖愈发烦躁而恼火：“霍氏这一次，是被人盯着算计的。刘后雄早就被他们收买了，所有的路都被封的死死的。你以为你是谁，凭几句狠话就能逆转乾坤！那点小聪明，当初都拿来算计我了是不是！”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我不知道，刘教授以前是那么高风亮节的人，他怎么会……”
林念尔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
就像她想不明白，姐姐那么柔弱的人，一旦下了决定，为什么就决绝地一点都不给人解释的机会？
就像她想不明白，霍祁霖那么温柔的人，一旦蒙蔽了双眼，为什么就能残忍地像个野兽？
成人的世界太复杂了，她突然发现自己既没有能够依靠的肩膀，也没有自强的硬朗。
坚定走进那老色狼包房的一刻，她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WE-Just是林念姝最后的心血，是霍祁霖这大半年来力排众议坚持走下去的一种情结。
哪怕自己能为他做一点点，也是……好的。
“哭够了没有！”霍祁霖愈发烦躁了起来，“再哭就别进家门，蹲在这里当鬼号吧！”
林念尔摇摇头，撑着手背胡乱擦着脸。
她极力屏住的哽咽，在霍祁霖看来，就像一只滑稽的小动物。
小时候她就特别爱哭。
东西丢了要哭，考试不及格要哭，一点都不像那些心思阴暗城府颇重的私生女。
这是霍祁霖十年来对她最初的，也是最深的印象。
差点忘了，今年的她，也不过才是个二十二岁的小女孩啊。
弯下身，霍祁霖扶着林念尔的肩膀，将她横抱起来。
明显能感觉到臂弯里的小东西拘谨而张皇，霍祁霖的心情愈发复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