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青城带笑的脸，那一瞬间，陆悠然脑子里跳出来的是一笑倾城这个词。
接着，陆悠然眼前浮现出来的是一个相似的场景。
那一年，她救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哑巴。
后来，那个人也是这样拿枪指着她，低低地吼道：“你特么出卖我！”
当时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顾青城，你，过去，是不是哑巴？”陆悠然冲口而出。
说完之后，枪响。
子弹擦过头发丝儿飞出去，墙上顿时多了一个窟窿。
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儿，陆悠然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往地上倒去。
顾青城眼神一暗，忽忽地扔掉手里的枪，伸手将陆悠然抱住。
把陆悠然放到床上，顾青城立马打电话给洛锦辰。
洛锦辰在医院里做了一个手术刚回家，浑身疲惫地往沙发上一躺。
手机铃声响起，洛锦辰皱了皱眉，这么晚了打电话，有病吧。
不过，当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时，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接通。
“陆悠然晕过去了！”话筒里顾青城的声音听起来微微有些颤抖，洛锦辰倏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急匆匆地往外走，连外套都没穿。
等到他拎着医药箱赶到顾青城那边的时候才发现，他不仅没穿外套，甚至，脚上还穿着拖鞋。
那样子看起来特别搞笑。
“她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
“没。”顾青城摇头。
“我看看。”洛锦辰把医药箱放下，大步走到床前。
床上躺着的女子，额头上贴着纱布，衬出小脸越发苍白。
眉头皱着，小脸微微有些扭曲。
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还是因为疼痛。
“她受了惊吓。”洛锦辰替陆悠然检查了一下，得出结论，“你对她做了什么。”
洛锦辰看顾青城的眼神带着一丝疑惑。
他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赶紧把她弄醒啊，愣着做什么！”顾青城不想告诉洛锦辰为什么，表情不怎么好，声音也是冷冷的。
洛锦辰的眼神在顾青城脸上停留片刻，随后转过头去对陆悠然做急救。
过了好一会儿，陆悠然幽幽醒转。
“感觉怎么样？”洛锦辰小声问道，生怕吓坏了她。
陆悠然的脑子还不是很清醒，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看洛锦辰的眼神直直的，那模样看起来特别的呆萌可爱。
洛锦辰的心微微一颤，赶紧移开目光，清了清嗓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也该走了。”说完，站起身来。
“洛，洛医生……”陆悠然低低地唤了一声。
那一瞬间，洛锦辰的心都快酥了。
洛医生……
“洛医生，你可以带我走吗？”顾青城就是魔鬼，她要离他越远越好。
不然的话，指不定哪天惹恼了他，拿起枪直接就把她给崩了。
今天是好运气好，子弹擦过发丝儿，要是运气不好，她怕是早就见阎王去了。
所以，此时的陆悠然，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
洛锦辰……
他刚才是幻听吧？
顾青城的脸一下子黑了，如墨的眸子里，有怒，“陆悠然，你再说一遍！”
居然想着从他身边逃离。
顾青城差点气疯。
“洛医生，带我走，好吗？”陆悠然眼里满满的都期盼。
洛锦辰看着她的脸，只感觉背后有两道冰凉的视线在看他，有些瘆人。
带走陆悠然，他疯了差不多。
顾青城直接挤到床前，弯腰，一只手掐住她被子下隐藏着的不盈一握的腰肢，另外一支手抓在她的肩膀上，“宋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陆悠然把目光转到顾青城脸上，眼眶里有泪花儿在颤动着。
顾青城一怒之下会不会真的她给毙了啊！
看着陆悠然眼眶里的泪水，顾青城只觉得有些烦躁，双手用力地收紧。
陆悠然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肩膀更是被捏得生疼，咬了咬唇，低低地说道：“你想杀我。”她说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此时的顾青城，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气。
比之前拿起枪指着她的样子更可怕！
“你不是想死？”顾青城挑眉反问，语气里的嘲讽是那样的明显，眼神更是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陆悠然心里一阵兵荒马乱，“顾青城，咱们，是不是见过？”她清楚地感觉到，顾青城恨她。
“你说呢？”顾青城真想把这女人给捏死。
在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居然只是淡淡地问他一句——咱们是不是见过。
敢情，她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过他！
这一刻，顾青城突然觉得，自己记了多年的仇，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看顾青城的样子，陆悠然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只是，她记忆里，根本就没有顾青城。
唯一有的就是刚才想起的顾青城拿枪指着她时的场景的记忆。
到底怎么回事？
当年，又经历了什么？
快速收拾好思绪，陆悠然笑着，缓缓地开口，“其实，我的记忆里没有你，只不过，你刚才用枪指着我的样子很熟悉。”顿了一下，轻轻对上顾青城的眼眸，“当年，是我出卖的你？”
陆悠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顾青城突然发疯似的卡住她的脖子，“我要杀你了！”
这是他心头的一个结，这么多年，他一直生活在愧疚和痛苦中。
每一天都是在煎熬。
顾青城突然发疯，洛锦辰立马站起身来，伸手去的拉顾青城，“青城，你放手，你这样会掐死她的！”
对于那件事，洛锦辰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顾青城心里有个打不开的死结。
“她该死！”陆悠然敢出卖他，就该想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呢？现在，你是想亲手杀了她吗？”洛锦辰掩住眼底的慌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顾青城发起疯来的要样子，他和夜浅都见过。
不过，那都已经是许多年前事了。当时，他和夜浅差点都被顾青城给失手杀死！
现在想来都仍然是心有余悸。
顾青城扭过头来，眼神落在洛锦辰脸上，开口的时候，声音格外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