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烟离开后的第三个年头。
靳远周一如往常,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去他和郁烟孩子墓地的那块山头小住几天,其实他一直没告诉过郁烟,孩子离世之后,他去江城山头一座很灵验的寺庙里供奉了一个牌位。
上面小字刻着:靳晏。
他给他们儿子取的名字,来由还是有一次,郁烟睡得迷迷糊糊的,他问她孩子出生了叫什么好?她糊里糊涂的就说姓氏跟他名字跟她。
烟,晏。
言笑晏晏,他希望靳晏一辈子都可以快快乐乐的,哪怕是在阴间也不要恼不要烦。
昨晚临时开了一个视讯所以他睡得有些晚,早上难得睡了个懒觉,便换上一身休闲装在山里走走,山里的路大多被他修整过,路面是光滑的水泥地。
山间雾气未散,他一路走来,裤脚有些湿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靳晏的坟头,他坟头不许有草,也很少有人送花,他固执地要保留郁烟当初走的时候的原景,一点不许变动。
他怕郁烟哪一天回来的时候,忽然就不认识自家儿子的墓了。
但其实,这都是幻想。
郁烟一走就是三年,他以为儿子的坟地她怎么样也会一年回来看一次的,然而没有,三年到头,她也不曾回来过一次。
他像往常那样,准备溜达一圈就回木屋。
可谁知道,他走到靳晏坟头不远处,隐隐看到有个白色的影子站在坟前,他按耐住心下激动,又快又轻地走了过去。
只是一眼,那道身影便与记忆中某个女人重叠。
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而去。
但他忍住了,只故作冷漠地问:“谁?”
郁烟听到熟悉的声音,身躯一僵,然后慌忙擦了擦眼泪,接着扭头看过去,岁月似乎格外厚待他,三年过去,他与以往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靳先生。”她客气疏离地叫人。
靳远周心头一把火熊熊燃烧着,语气更冷:“你是谁?我们认识么?”
郁烟呆了一秒,接着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三年不见,原来你都不认识我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回来看看儿子,很快就走。”
眼泪好像随时都能飚出来,她忙下头去掩饰。
她快步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靳远周看到她微颤的双肩就心里发酸,在她越过自己的时候,忽然重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中,不由分说扣紧她的后脑,温热的唇粗暴地贴上去,带着惩罚性的意味凶残蛮横地抵开她的唇瓣,在她的口腔里胡搅蛮缠一通。
郁烟瞪大了眼,怎么都没想到这人刚说不认识自己,后面忽然又来吻她。
她气红了眼去捶他的胸。
靳远周将她的手反剪在背后,不依不饶继续深吻。
直到彼此耗光肺部所有呼吸,大脑眩晕才肯停下来,在山野间听着他们两人混杂在一起的粗噶喘息声,靳远周把她箍在怀里撒泼打诨:“来了不给走,你剩下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听着这人霸道又好玩的言辞,郁烟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两个小小的笑窝,眼神如碧波般干净清澈,嘴角弯的弧度似月牙微勾。
一阵微风过处,仿佛所有的阴霾都被她的笑驱散。
他在这里苦苦等,她还这里放肆笑。
靳远周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炸裂,他忽然一把将郁烟扛在肩头直奔自己的度假木屋而去,郁烟在他背上不停地扑腾,他却道:“再动,我现场就办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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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郁烟认祖归宗回了姜家,却未曾改姓姜。
次年年底,郁烟与靳远周新婚,婚礼盛况空前,几乎小半个江城的人都去捧场,所有人都笑哈哈,唯独新娘看上去颇有些不愿意结婚的意图。
有八卦好事者问:为什么新娘看上去不高兴?难道这是逼婚?
有所谓知情者摇头:非也非也,而是据说新娘闭经三年,身体刚刚调养正常,结果就怀上了孩子,新娘似乎有所顾忌,所以不愿在产子前新婚。
隔年年初,郁烟平安生下一子,取名:靳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