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谦亲自吧邢雨菀和邢雨嘉送回了邢府,临走的时候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后果自负。”
邢雨菀白着一张脸点头。
她没看让家里的郎中给嘉哥儿看诊,只让小核桃请了外头的郎中来,所幸只是受了风寒,将养一阵子便好,邢雨菀这才放下心来。
母亲不放心,守了嘉哥儿一夜,父亲怕母亲熬不住,也陪着一起熬,作为唯一的姐姐,邢雨菀也是义不容辞。
邢克俭又让丫鬟换了一杯热茶过来,特地嘱咐里头搁了两个红枣,“柔儿,喝杯红枣茶暖暖身子,还没出正月天气还冷着,夜里寒气最重,嘉哥儿还躺着你可别倒下了。”
樊氏接过红枣茶刚想入口,却嫌恶的把茶水放在一边:“这什么怪味儿,真难闻。”
难道是丫鬟泡茶不尽心?
刚刚的茶是半夏亲手泡了送过来的,她为人最是谨慎小心。
邢雨菀接过茶碗闻了闻,大红袍,红枣,蜂蜜,熟地,都是暖胃温补的,没有什么其他的味道。
“我闻闻。”邢克俭算是茶叶方面的行家,闻过之后也说没什么异常。
樊氏蹙着眉摆手:“罢了,也别泡什么茶了,我就喝些白水就可以。”
半夏忙领命去了,不过一会就端了一碗白水进来,看起来还想刚刚烧热的,嘶嘶的冒着热气。
邢克俭怕再有什么长短,先在自己鼻子下头过了一圈才递给樊氏:“白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柔儿你尝尝。”
樊氏自是信得过自家相公的,可是那热气一冲进鼻子,她就有些忍不住胃里的呕吐之意,捂着嘴连呕了好几下,脸色白的厉害。
“难道是今日在徐府用的额东西不干净?”邢克俭皱眉:“菀儿,今日在徐府上的饭食你可曾用过?”
除了被萧景谦带走的那一会,戏台子山的茶水饭食她皆是用过,且因为早上吃的不多的缘故,在徐府上用的还比母亲多些。
如实的说了,邢克俭的眼眉更加担忧起来:“既然菀儿都没事,柔儿你可曾用过别的食水?”
樊氏靠在邢雨菀身上休息,摇摇头道:“未曾。”
白天在马车里的时候,母亲好像依稀也提过心内不好受,还是勉强吃了些东西压下去了。难道有人给母亲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邢雨菀又惊又怒,三根手指搭在樊氏的手腕上诊了一诊脉。
脉如滑珠,双生错落。
她沉了眸,嘴角微微勾起,安抚道:“父亲,母亲这是有喜了。”
“叭嚓”邢克俭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惊起一声脆响:“菀儿,可当真,有无可能诊错了?”
邢雨菀看着明显是欢喜的过了头的父亲,摇摇头:“不可能,喜脉很明显,约有两月有余,恰恰算来,正是……”
正是父亲初初回到邢府的那几日。
只是这话由一个女儿在父母面前说便显得多有不便了,上一世她也行过周公之礼怀过孩子,对这些事情自然是知晓的。而如今她重生回来,年岁上不过还是个未及笄的姐儿而已。
邢克俭显然不在意这些,他现在满眼都是惊喜:“柔儿……”
樊氏也是一惊一喜,摇摇头道:“真是没想到,我还有这种福气。女儿都快及笄了,又怀上个小的,说出去真是臊得慌!”
“那有什么臊的?你是我的正房娘子,为我怀一个孩子怎的还臊的慌了?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么!”邢克俭连忙招呼梅嬷嬷把樊氏送回主院,自己小心翼翼的陪护在一旁,生怕夜黑风高的樊氏脚下打滑伤了孩子。
邢雨菀笑着看到父亲和母亲相携而去,自是一派欣喜。转念一想,今后是应该更加谨慎些,母亲有孕了,孟氏如何尚且不知道,李氏和顾氏肯定是不高兴的。
“姐姐……”
邢雨嘉迷迷糊糊的转型,一眼就看到恬淡的姐姐正坐在桌子旁剪着灯花,灯光如豆,晕开柔和的黄光。
听到弟弟的呼唤,邢雨菀快步走过去:“你终于醒了,可吓着我和父亲母亲了。渴不渴?”
邢雨嘉摇摇头:“在那水牢里喝的饱极了。”
“唉,”邢雨菀叹了口气:“你作何要把燕王殿下就是鬼面阎罗的事情写信告诉舅舅和外祖?我让你跟着他走是为了保全你,谁知道你……”
邢雨嘉一听就猛烈的摇头:“姐姐,不是我,我虽然有时候冲动犯浑,可是也是晓得轻重的。更何况这又涉及到皇权和兵权,我怎么敢?”
不是嘉哥儿,那是谁?
邢雨菀心里一沉,有谁既知道燕王殿下的双重身份,又熟知嘉哥儿跟北漠的外祖来往的的方式……
若是真的有这个人存在,那他就太可怕了。
“罢了,这件事以后我们从长计议吧,你先将养好身子再图其他。”邢雨菀给他掖了掖被子,“风寒就是要多休息,你再睡会,我守着你。”
邢雨嘉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
邢雨菀一早跟着邢克俭夫妇一起去给邢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说了嘉哥儿的情况,邢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邢家到了孙子辈,男丁实在少了些,长房那个流落在外的哥儿接回来了么?”
“回母亲的话,还没有,儿子把他们母子安排在一处别院,食宿不愁的。”邢克勤看了一眼正在面无表情斟茶的孟氏,把后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邢老太太哪有不懂的道理?
可是毕竟是自己儿子在外做下的事,孟家又是个大家族,这些天来她也没少给大儿媳妇开解开解,可是孟氏一副但凭母亲做主的样子就给不软不硬的推了回来,邢老太太一时也拿不准她的态度。
后来身边的嬷嬷劝说道:“您是邢府的当家人,又是大奶奶的婆母,哪有婆母去讨好媳儿的道理?二奶奶不是郡主么,脾气也软和,您啊,就应该拿出当初杀伐果断的气势来,大奶奶进了门只生了一个儿子,就算是光明正大的给大爷纳一房妻妾那也是名正言顺的,说白了这是我们邢家的家务事,孟家他们没有插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