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城闻言也说道:“这样吧,以十天为期,若是当时候我们两个都没有找到,那这赌局便延续到下一场,如何?”
邢雨菀皱眉,延续到下一场,这要延续到何时?
邢府的园子设计的很是精巧,当初邢家还没有发达,邢老太爷是挑着担子的卖货郎,挨着街道沿街叫卖药材和成药,后来靠着努力和坚持慢慢赚了些钱整治了铺面,又雇了些伙计,但是生意做得中规中矩,小有结余倒是有可能,但是并不算得上大富大贵。
如今的邢老太太那时却是京城里顾家的嫡女,虽然不是长房,但是那时候顾家在朝堂已经很有些微信了,求娶顾家女的人能从京城排到西凉河畔去。真正让邢家翻身的,还是十几年前的一桩瘟疫。
那个时候怀庆和永宁两府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得了病的人日日焦渴,饮下再多的水依然无济于事,到最后慢慢的浑身脱水,干瘦的成了一条硬邦邦的人干儿,双眼深陷,扔到柴火堆里一点就能着了。
那场瘟疫可以算是大周历史上最惨的一次天灾人祸,怀庆府里遍地生灵涂炭,死的人一批一批的堆起来,被官府集体点燃烧成灰深埋在地下,整个怀庆府也被朝廷圈禁,只能进不能出,差点成了一座死城。
当归的父母也是在那个时候去世了,她弟弟也在那个时候走丢。
而那时,才是邢家真正发家的开始,邢老太爷不晓得听谁说了一个秘方,说是可以治疗这种让太医院院判都挠头的瘟疫。
起先没有人信他,他就先调制了给一个染了病的叫花子喝了,不出三天,这个叫花子竟然奇迹般的好转了,邢家的秘方一时间名声大噪,一药难求。
而邢家靠着那场瘟疫的天时地利人和,一夜翻身,成为怀庆府首屈一指的大富豪,铺子不但开遍了怀庆府和隔壁的永宁府,更有分店开到了京城去。
后来邢老太太嫁了过来,凭着娘家的关系让邢家做了皇商,专门给皇家提供药材,邢家的家底更是殷实不少,这才买下了这处院子当做邢家的老宅。
从前邢雨菀倒是听邢老太太无意中提起过,这处宅院之前是前世的一个神秘的隐士所居住的,后来那位隐士身故,这座宅子也就成了空宅,房契一直在怀庆府衙里头压着,邢老太爷看过这院子,也让几个风水先生来瞧过,都说是风水好极了,可以旺家族几辈人,因此邢老太爷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这座宅子设计的却是是足够精巧的,还暗含着五行八卦了奇门遁甲在里面,邢雨菀上一世的时候倒是没有触碰过这个领域,还是在后宫无聊时听岑夫子说过一段,有些感兴趣又去找了相关的典籍回来看。
此番重生之后,再见到这个院子,倒是让她想起从前在风水书上看过的一个“藏龙穴”,尤其是这个园子,虽然已经被邢克勤种的花花草草,可是假山的走势、亭子的朝向,还有花圃中间弯弯曲曲的道路指向,真的跟藏龙穴的布局像极了。
邢雨菀微微有些出神,莫非这园子的地下,竟埋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成?
“菀儿妹妹,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沈公子的建议我觉得倒是不错的,菀儿妹妹你觉得怎么样?”说话的是孟文辰,手里拿着扇子在她眼前晃了两晃。
邢雨菀被他晃的回过神来,低头深思了一下,最后说道:“好。”
孟文辰一下就兴奋起来,忙推搡着沈清城道:“你看,菀儿妹妹答应了。我就说你们两个大才子大才女要是碰到了一起,非得比拼一番才行,果不其然被我说中了。那句话儿怎么说的来着?一山不容二虎!对对对,后头还有一句,好像是……除非一公一母?”
他恍然间反应过来:“诶呀,你们可不就是一公一母!”愣了一秒,他随机反应过来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作揖赔罪道:“看我这张嘴,你们是一男一女来着,说顺口了就有点嘴飘,菀儿妹妹别介意哈!”
邢雨菀瞥了他一眼,沉着声没说话。
倒是沈清城皱着眉说了句:“文辰兄以后说话可要小心些,邢四小姐可是大家闺秀,没得唐突了人家终究是不好。”
“对对对,我就是说话不过脑子。”孟文辰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些愤愤的说。
邢雨菀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说话不过脑子,是过了肾了,连自己个儿的姑姑都敢窃玉偷香,胆子也忒大了些,也不看看仁哥儿如今都多大的年岁了,跟他差不了两三岁,且是他一个人发疯就算了,难得的是孟氏那个一贯精明自持的人竟然也会跟着他一起疯,着情情爱爱的还真是可怕的紧。
“菀儿没去过赌坊,但是也明白赌局最好是要立竿见影的见效比较好。”邢雨菀斜眼在园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抄手游廊边的锦鲤池中。眸色微不可见的深了一下,又渐渐收了回来。
她温声道:“不知沈公子对于这光丰通宝的埋藏之处可有什么想法?”
沈清城皱眉,摇头。
他在邢府安插的人回来回报的信息都是无用,直说邢家的二小姐每日午夜出来,拿着小铲子一点一点的挖,天快亮了就赶紧恢复原位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线索。
沈清城暗自思忖,怕是这个邢家二小姐也不知道真正的埋藏地点,她那个母亲多半是运气好捡着了而已,临终时的遗言估计也是假的,都是这位邢家二小姐编造出来的鬼话。
邢雨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最后大量了一遍这个园子,跟自己心中的藏龙穴地图一一对应,然后转过身对沈清城道:“沈公子确定要跟我打这个赌?要知道我可是邢家的人,在这个宅子里住了十几年了,到处可都是熟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