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老太太这才放心,顾婷婷也跟着孟氏一同招呼着邢老太太进屋了。邢雨嘉送两位皇子出门,邢雨薇还殷殷的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
邢雨菁和邢雨莲憋了一晚上没说话,这会见主要任务都走了,才凉凉的开口:“刚回到家里,就能看到这么一出大戏,这夜真真儿是没白熬。得了,大姐咱们也回去吧,菀姐儿和薇姐儿现在都是有靠山的,好在没有坏了名声害的我们嫁不出去。”
邢雨菁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别再说了,才向李氏和樊氏说道:“二婶,三婶,我们也先回去了。”
李氏嫌弃的挥了挥手,最后还是樊氏退下了手腕上的镯子,给两人一个一个,又从头上取下来一支金镶玉的簪子,塞到邢雨茵手里:“几年没见,你们三个都长大了,今儿个二婶出来的急,这镯子和簪子倒是你们二叔从京里带出来的,还算是个时兴样子,算是二婶给你们的见面礼了。”
女学清苦,整日里都是相同的粗布衣服,女夫子也容许学生们带任何首饰。邢雨莲姐妹三人一看就喜上眉梢,忙道了谢,末了还瞥了李氏一眼,这才离去了。
邢雨菀心里却是一阵心疼,母亲的日子本就捉襟见肘了,那对镯子和簪子是父亲刚刚带回来送给母亲的,今儿早上才带上,晚上就送了出去。
看下年后的印刻铺子,得好好绸缪一番了。
“母亲,菀儿陪您回去吧。”
樊氏点头,跟李氏打了招呼,这才由邢雨菀扶着,母女俩慢慢踱步回到了二房。
邢雨菀把母亲送回正房,带着当归和半夏回到自己小屋的时候,就看到邢雨嘉正站在小院里的一颗桐树下头,桐树上结了厚厚的冰棱,又尖又细的,砸下来打到人可真不得了。
邢雨菀看的担心,忙走了几步,邢雨嘉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了邢雨菀。他有四下里看了一下,确认无人之后,才说道:“进去说话吧。”
邢雨菀跟在他身后进了偏房,身后的半夏和当归对视了一眼先要跟上,却被邢雨嘉的贴身随从苏河拦住了。
苏河跟他主子一样,从小习武,而且面上冷得就只有一个表情,除了邢雨嘉谁的话都不听。当归和半夏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乖乖被拦在了门外站着。
偏房是邢雨菀自己个折腾的小书房,只摆了一个小书桌,一把椅子和身后一排书柜,就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了。
邢雨嘉用眼神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下,自己个却一跳坐在了小书桌上。男儿家正在长身体的年纪,力气大身子沉,一个跳跃上去压得小桌子嘎吱嘎子的叫。他却并不在意,两只脚勾起来不住的晃。
对于这个弟弟,邢雨菀最是了解的。越是不说话,越说明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她也不急,慢吞吞的走过去坐在椅子上。还真不是她故意慢吞吞的,而是今晚跪的实在是有些久,当归给她揉了揉倒是好些,一走起路来倒还是有些疼。
邢雨嘉就这么盯着她,面色还是有些黑。
邢雨菀知道他这是怪她不干脆捅破了邢雨薇在二房安插人手陷害她的事实,忍不住气、
“除了后院的老赵头之外,府里还有谁是你的人?”邢雨菀率先问道。
邢雨嘉一怔,低下头:“姐姐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行了,在我面前你还瞒着干什么。那是你舅舅,也是我舅舅,他什么秉性我能不清楚?上次一起出府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老赵头是舅舅的人吧?看他那板正的站姿我就知道了,一看就是行伍出身的。”邢雨菀说道。
邢雨嘉还是没说话,他喜欢习武,全家人几乎都反对,只有舅舅支持他,还送来了几个好手教他习武。他也是费了好大的神才把老赵头弄进府里来看后院的。
“若是你真的想替我出口气,替娘出口气,就派人去查一查那个载着白芷去了静安寺的车夫,还有邢雨薇那件染了百合香的衣裙到底是何去向。”
邢雨嘉听出来了邢雨薇话里有话,眉头一蹙:“查那个车夫作甚?”
“哪有那么凑巧的,静安寺虽说离怀庆府不远,可是今儿个是大年初二。就算按照白芷的说法,那个车夫本不想拉她去的,那还怎么可能在寺庙门口等着白芷进去找了我一圈,问了小沙弥,最后还去了一趟柿子林,最后再出来做他的车回来?这一圈下来少说也得半个时辰,白芷给了他多少钱能让他年都不过了在冷冷清清的寺庙门口一等就是那么久?”邢雨菀不急不缓的分析道。
邢雨嘉也不笨,听姐姐一说就想到了这一层。他趴在正院房顶上,一直听着屋内的动静,邢雨菀问白芷去寻她的时间时,白芷说的头头是道,看来是心底有谱儿,已经找车夫做好了串供的。况且白芷一个丫鬟,身上没有多少钱,若是正常车夫,自然不会等她半个时辰赚那一点点小钱。可是静安寺地处偏僻,又在半山腰,,除了自家府里之外,平时根本没有马车经过,那白芷再出来的时候,又是怎么回来的?况且还赶在母亲和姐姐回来之前到了邢府那这件事情说了,可见是一点功夫都没耽误。
邢雨薇和李氏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仔细想了想就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她们两个绝对脱不了干系。
“好,我现在就叫人去查。”
“先不急。”邢雨菀却说:“这件事情我总觉得透着些古怪,也许邢雨薇还有后招。”
邢雨嘉猛地抬头:“后招?”
邢雨菀点头,道:“她让白芷这样污蔑我,不单单只是为了败坏我的名声,当然这样最好,可是她却也明白,白芷的证词站不住脚。寺庙里的香客虽是不多,但是护卫寺庙的小和尚却是时时在巡逻的。若是真的想较真,叫来静安寺的小和尚们一问便知真相了,到时候白芷少不得一个污蔑主子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