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穆天骆,期待着他的救场,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开口。
我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倒是徐陆很是善解人意地替我说了下去:“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以后也就用不着这么见外了。”
我小小地呼出一口气,喝下一口茶的瞬间,狠狠瞪了眼旁边的男人。既然你是把我带来的,又把我晾在这,这算什么?
“后天名楼的开幕现场,我打算将几个设计师的作品搬上台,穆总没意见吧?”徐陆开始谈正事了。
穆天骆把玩着手里茶杯,抬头看向他:“你不是一向这么做的?”
“可我哪次不是先征求了穆总的同意?”徐陆将茶杯放下,笑着回视着他。
“上次的曝光量达到你的要求了吗?”
“最低标注是达到了,可并不是我想要的最佳。”
“看来徐总的眼界很高!”
“这当然要看跟谁合作了?”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有种笑谈商战的风雅。
我听得云里雾里,也不往心上去。暗地里偷偷观察这位徐总,越来越发现他更像是跟穆天骆是一路人的感觉。
我无所事事地喝完茶,吃了几块精致的五谷杂粮做成的点心,心想着这群有钱人还真是会给自己找回归田园的乐趣。
不过有时想想,像他们生活在快节奏的大城市里,这也不失为一个减压的好方法。
左思右想着,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对面的两人停止了谈话,都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脸上一红,歉意地朝他们点头致意,随后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童童,我刚开完会,你给我打电话了?怎么样,面试通过了吗?”
一看来电是陈欣若,我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声:“我没有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去?”
经她一问,我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了出去,本想着跟她诉诉苦,看了看身后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没什么欣若,真的是让你白忙活了,嘉华那边,我还是不去了。”
“你决定去天雅了?”
“事情还没定下来,看看再说吧。”
收了线,我小声推门走进去,刚坐下电话又打了过来。我不好意思再出去,侧着身手捂着话筒说道:“怎么了欣若,还有事吗?”
“童童,我听大厅的经理说了,今天的事真的是太抱歉了,要是我没有开会出去帮你的话,你也不至于……”
不说还好,一提起方才的事,我羞愧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内心里波动再大,在外人面前,也只剩下一句淡淡的“没什么的,我已经没事了。”
“你现在哪里童童,我过去找你,要当面跟你道个歉!”
“真的不用的!”
许是我声音大了点,引得两人频频看过来,就在我不知所措时,徐陆站了起来:“既然钟小姐有事,那咱们下次再约。”
一时间,我更不好意思了。
穆天骆冷冷地丢过来一句:“事真多。”
坐在副驾驶上,我低垂着头,情绪很不好:“你们两个出来喝茶,叫上我做什么?”
“你是觉得自己不该跟人家好好道歉?”他冷嗤。
“我?”我一时语塞,对于穆天骆的冷嘲热讽已经麻木了。
“徐陆说了,让你明天一早去上班。”
“嗯。”我淡淡地应下一句,反应过来后整个人热血沸腾,“上班?”
穆天骆用一记白眼回应我,随后又开口说道:“还没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被人从嘉华扔出来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转开脸,表示不想搭理他。
“徐陆在场我没问你,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所以,你也别得了便宜就张狂。”
我心想,在他面前我什么时候张狂过?不过碍于他前面的一句话,我还是决定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
他听完挑了挑眉:“原来又是你的情敌?”
“屁情敌!也就是她还稀罕那个男人!”
“你没觉得最近郑泽野一直没来找你的事吗?”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恍然大悟,上次投标书一事他应该是恨我恨到底了,却一直没有来报复我,是因为什么?
一阵寒栗让我从头冷到脚,难道他忍着不发,是想来场暴风雨吗?
“算你聪明,已经猜到了。”穆天骆低低出声。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他要怎么对付我?”
“具体的细节不知道,总之会让你比今天惨上一百倍。”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让我忍不住一颤。
我抱紧双臂,这个睡在我枕边的男人心思有多深,我竟然一点都不了解。还以为他们不对我动手就风平浪静了,然而一切并非如此。
他就如同一只潜伏在黑暗里的狼,忍了那么久,只为扑上去一击将我致命。
“是不是很庆幸能呆在我这里,至少还不至于凄惨的流落街头?”穆天骆总是能在关键时候给我温柔的一刀。
这句话无可厚非,我的确是该谢谢他,可让我心凉的是,他一直在我面前强调我对他应该要心存感激,而非埋怨。
“的确该好好谢谢穆总肯收留我。”我苦笑了一声,透着心凉。
他倒是不以为意,又教训道:“先下手为强,你明白这个道理么?”
我沉重地点点头,心里了然,既然对方将我置于死地,我总不能坐等着死。
“明天,雅士酒店,二楼靠窗的贵宾区,我们在那里碰面。”
“你刚不是说徐总让我明早去上班,那我要怎么过去?”
“这点小事还要过问我?”穆天骆不再答话,车子行驶进了市区靠在路边,没等我问怎么停这里了,他冷冷地说道:“下车。”
我一脸疑惑地看向车窗外,“这是哪里?”
“自己打车回去。”话落,他开车扬长而去。
什么人啊,我腹诽着走在马路上,套装上的水渍已经被风吹干。迎面走来一群人,我下意识地低垂下头,生怕有人把我认出来。
天雅公司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前台的客服看见我,还是跟上次一样,客气地帮我按了电梯,送我到高层办公区域。
再次来到徐陆的办公室,我没有上次的拘谨了,正如他现在说的:“昨天一起喝过茶,是不是觉得我没那么不可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