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野,你说好的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呢?”
“你放心,我当然会召开,到时候一定会让你大跌眼睛的!”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说完,我眼前浮现出穆天骆阴沉的脸色来,他这次被我拖累的落榜了,回到家肯定连吃了我心都有。
我琢磨了再三,拄着拐杖回到房间拎上自己的包包,跟佣人说要外出转转,趁穆天骆回来之前离开了别墅。
即便知道现在无家可归,也比坐等着被他凌迟好一些。
然而我举目无亲,住了大半辈子的钟家,这辈子是回不去了,唯一的能说得上话的朋友,跟恨不能要吃了我的人走到一起去了。
想想陈欣若喜欢穆天骆也没什么不好,毕竟男未婚女未嫁的,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不像我已经嫁过人,黄脸婆一个,被人逼迫的沦落到靠别人的施舍而活。
曾经大学校园里的那个骄傲的学霸,此时此刻再与我无缘。
找了家旅馆住下,我心里不是没想过放下眼前的这一切,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可是一想到受过的委屈和不甘,我又不想就这么离开。
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嘴里,我的心也苦涩起来,这些仇恨的眼泪本来就该属于仇人的,凭什么我要哭出来呢?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我看了眼来电,索性按下静音。穆天骆找我肯定没好事,除了恨不能杀了我,再没有别的。
可他却像是着了魔似的,一遍遍地打。
毕竟心里对他还是有愧疚的,最终我还是接听了。
“你跑去哪里了?”他声音听起来很急切,恨不能立马冲到我面前把我撕碎。
“我……”刚开口说了一个字,我突然委屈的哭了起来,“穆天骆,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了,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真的没有偷拿你的投标书……我没有给郑泽野,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中标成功,我真的不知道……”
“别说这么多废话,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眼下,他似乎没心情听我说这些。
“我不要告诉你,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立刻回答我的话,不然我让你死的很难看!”
“我……我……”纠结了半晌,我还是没能抵挡住对穆天骆的恐惧,“我在一家小旅馆里……”
“没有我的命令,谁准许你离开的!”他气急败坏起来,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可我只能给你添乱,我还不如……”
“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我不要!”
“限你半小时回来,以前的事我不追究!”
“真的?”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一番,又遭到了他不耐烦的威胁:“你到底是要自己回来,还是等着我让人抓你回来?”
最后,我还是乖乖从小旅馆里出来,打了车回了别墅里。
来回折腾,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我擦着满头的汗,拄着拐杖站在客厅里,周围安静极了,静的连我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
“知道你害的我丢了多大的项目吗?”
我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
“不多,这些而已。”他冷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下。
我猜不出到底是两百万还是两千万,又或者是两个亿,无论数字后面多加个零还是少加个零,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是我拿不出手的天文数字,没什么区别。
我无力地咽了咽喉咙,拄着拐杖的手臂在发抖。
“我错了。”一向自尊心很强的我,很少在外人面前认错,尤其是穆天骆的面前。可今天,我除了这句话,在没有别的来表达我心里的愧疚了。
“让你说错了的确是挺难的,不过钟琳童,你也知道,女人的这种招数在我面前,没用!”
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我哪里想过用怜悯乞求原谅,他竟然会这么想我。
“你的损失,我赔付不起,你说吧,要这么惩罚我,我都认了。”
“惩罚?”他轻声一笑,绕到我跟前,“或许放在以前我绑架你还能威胁到你父亲,可现在呢?你还有什么?”
是啊,我还有什么?
“你让我回来就是为了羞辱我的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你成功了可以了吗!”我转开脸,不想再去看他,却又被他掰过脸来与他对视。
“你不是还有身份吗?”他眼角笑意加深,将郑泽野写给我的保证书递到了我面前。
我瞧了一眼,心灰意冷地甩开他的手:“这顶多让他的名誉受损,气气他而已,帮不上什么大忙。”
“不错,对于普通人而言,没什么大的损失,可对于一个商人而言,他的名声关乎于一切。”
我探究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看懂他:“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
他冷笑一声:“抱歉,我从一开始没料想到我的投标书会变成一堆白纸。”
我不再看他,收回目光:“可是,我明明很确定他并没有拿走投标书的。。”
“他的确是没有拿。”
我顿时一阵错愕,“那他怎么会竞标成功的?”
“如果是后来有人给他了呢?”
我想破了头还是没有想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唯一能联想到的人就是陈欣若了,可是她明明跟郑泽野并不熟识的,没有要帮他的理由。
“好了,今晚你就回去卧室睡个好觉,明天等着上演场好戏吧。”
第二天,我按照着穆天骆的话,将保证书登报,并将郑泽野说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和承诺不会跟我离婚的语音曝光,一时间,媒体记者再次炸开了锅。
之后的事情他没有让我插手,只是说我做到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商场上的事就交给他了。
望着眼神深不见底,幽暗隐晦的男人,我只觉得眼前恍惚,我在大学里爱上的人真的跟现在的他是同一个人吗?和我分手后,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可怕?
“穆天骆。”
吃过早餐,他出门临走前,我叫住他。
看着我瘸着腿一步步朝他走进,他一无波澜的瞳孔突然缩小:“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