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去机场!”叶语白拦了一个出租车,将身上仅有的两百元拿了出来。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叶语白头上的伤,血都流到她整半张脸了,看起来惊悚无比,“小姐啊,应该是送你去医院吧?”
“去机场!”叶语白不容置疑的说道,她此刻紧紧地握着拳头,就是想要去证实一下,傅子楚是不是真的骗她的……
到了机场,车子一停下,叶语白就跑了出去,白皙的脚是光着的,此刻被划破,渗出血,踏在机场的瓷砖上,更是每走一步就一个血脚印。
“傅子楚!傅子楚!”
她如同疯了一般大喊,其实此刻的模样也像个疯子,衣衫不整,头发黏腻着血液,众人纷纷看过来,不过不敢靠近。
不可能。
傅子楚是不会背叛她的。
“傅子楚……”
她搜寻了一个个登机口,越是寻找,心中越拔凉。最后她的脚步停在了远处,她的目光所及之处,那是一个男子的背影,他此刻拿着电脑包,正一步步接受检查,进入登机口。
“傅子楚……”叶语白颤抖,竟然到最后再也喊不出来了,那个人明明在她面前,两个人却有了巨大的屏障一样。
男子身形微微一顿,明显的僵硬了一下,不过他依旧没有回头,毅然决然的往前走去,如此的冰冷,让叶语白整个人的精神都崩断了。
他的确是走了……
叶语白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一番,跌坐到地上,眼神呆滞。
明明痛苦悲伤到了极致,却是一滴泪水都挤不出来,也哭不出来。那个男人太狠,狠到欺骗了她这么久,能卖了她,自己转身去国外留学。从此他前程似锦,而自己呢……
依旧什么都没有。
“叶小姐,我们要以涉嫌欺诈大量金额,而且故意伤害罪逮捕你!”几个警察走了过来,两个人把叶语白拉起,之后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拷上了手铐。并且照顾到她只是刚满十七的未成年,拿了个帽子给她戴上,并且深深的压低。
几日后。
法庭上。
“叶语白诈骗乔家钱财七十万,并欲图伤害乔贺林,罪状是否属实?”
法官冷冷的问道,整个法庭内寂静无声,那个被告人的位置上,女子神情呆滞,清秀的脸早已没有了灵动,沉黑的眼早就失去了一切希望。
她什么都没有了……
被判关入少教所六年,叶语白换上了简朴的衣服,坐在牢房里。
每天过的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唯一最爱的人也离她而去,还把她关入这样的地狱。
午休时间。
那是统一看电视的时间,小小的电视,下面坐着一百多人,统一抬头看着电视。唯有一个人,她依旧是神情呆滞的。
“他年少有成,被称为卡洛林学院的天才钢琴家,此次创造的钢琴曲’初雪’,曲子温婉,代表了萌动的心与干净剔透的恋爱。现在让我们有请……傅子楚先生!”
电视上放出主持人的声音,叶语白在听到傅子楚这三个字后,眼睛才一动,抬头望向电视。
随着掌声,一个身穿西服的男子走出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很英俊,栗色的碎发,温暖的棕色眼睛,如同童话里走出的王子一样。他一点都没有变,过得得意,名利双收。
叶语白暗暗握紧了手,直接惨白。
她第一次萌生了这样的念头,为什么……为什么欺骗她,让她堕落到如此境地的人混得风生水起,而她却前途全毁。她好恨,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傅子楚的嘴脸,又或者是他的笑意。
傅子楚……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
六年后。
一个女生走了出来,她样貌清秀,已经是亭亭玉立的人。穿着简单的T恤和短裤,黑色的长发简单的扎起马尾,她走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拿出来,甚至是连头都没有回。
她回到了她的家,不,也不算是,因为从十五岁开始就离开了这所谓的家。
再次到这里依旧是腐朽的味道,沉重的铁门,生满了锈。
“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打开门的是俊美的少年,肤色有些病态白,透着一股虚弱,黑色的眼,黑色的微长发,挽在耳后。他看到叶语白之后,明显的蹙了蹙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弟弟,好久不见。”叶语白微微一笑,她以前觉得自己对着一家人的嘴脸根本上笑不出来,经过六年的改变之后,伪装竟然也是这么容易了。她轻轻勾勒起的笑意,而且也没经过叶铭的同意,就直接推开他走了进去。
“我只是拿走我自己的东西而已,你放心,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生活的。”
叶语白走了进去,熟悉的踩上梯子,走上阁楼,那落满灰尘的地方,阁楼上放着几个箱子,还有一个床垫,曾经的她是在这里生活的。透过阁楼小小的窗户,就可以看到隔壁的院子,也就是从这里看到了傅子楚,并且开始了噩梦般的生活。
叶语白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即打开其中一个盒子,拿出了存折。
幸好,母亲留下来的存折还在,里面大概还有两三万元,虽然不多,不过对她来说已经大有帮助了。
叶语白走下去,发现叶铭还靠在门边。
“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叶语白淡淡的说道,看向叶铭。
突然这个时候门被重重的踹开,走进来醉醺醺的男子,男子脸上长满胡茬,走路都走不成直线。
“你……”男子看到了叶语白,瞪大了眼,清醒过来,“叶语白!你特么还有脸回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敢踏入这里!”他直接把啤酒瓶扔过去,砸在叶语白的身上。
“赶紧给我滚!既然出了这个家门,就永远不要回来!”
“你跟那婊、子女人一模一样!”
叶语白冷笑了一下,这个家就算是求着她多留一会儿,她也不会留下。她生生的忍住疼痛,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