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大人哪,您在我这府上可发现有什么不对么?”菱富人的态度来了一个大反转。
南烛看着他,他这就是明知故问嘛,眉头微微皱起,随后摆了摆手,说:“菱富人,打扰了,我们走。”
菱富人看着南烛一行人离开,轻蔑地哼了一声,随后叫管家去趟衙门问问那县令到底是何意思?
没过多久,管家便跑了回来:“老爷,衙门被封的死死的,不让小的进去。”管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小的去的时候,衙门的人都见着陌生,便上街打听了下,说是来了个大官。”
“大官?”菱富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怕是衙门出了什么事,最近都小心着些,还有,派人去衙门盯着,一有什么情况就回来禀报。”
管家应了一声,下去吩咐事情了。
“太子殿下,什么都没搜到。”南烛空着手从菱富人那回来。
“铁定是之前行动走漏了些风声。”太子摇晃着扇子,“你且派人盯着点。”最怀疑的就是这个菱富人了,什么都没搜查到,铁定是收到了消息,太子倒是不急着,反而先去解决了那些和县令私有来往的人。
手轻微的动了一下,紧接着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陌生的景象,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房间。
身子有些承重,侧过头一个人儿正趴在自己的身上,是宁木。
没日没夜守在罗素的边上,再加上昨日罗素发烧折腾了宁木一晚上,宁木此时已累得不行,趴着睡着了。
罗素有些吃力地抬起自己的手,抚摸上宁木的脸庞,她的脸庞是那么的水润,吹弹可破的皮肤,让罗素忍不住轻捏了两下。
密又长的睫毛伴随着她轻微的呼吸声时而抖动,罗素看着她,宁木这般模样儿不同他以往所见到的那般,此时的宁木像个睡美人儿。
宁木睡得浅,罗素这么轻动几下便让她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抬起身子。
恍惚间,她看到罗素正看着自己,定是自己睡的糊涂了,再揉揉眼,他确实正看着自己:“你……你醒了?”
“嗯。”罗素轻声应道,他缓缓地抬起自己的手,摸摸宁木的脑袋,突然问道,“宁木,怕不怕死?”
“怕。”他突然问这个做甚?宁木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罗素,可嘴却诚实的先回答了。
“胆小鬼。”罗素听着突然地笑了,看着宁木,她的样子着实的可爱。
“那你呢?”
“我也怕。”罗素也是很诚实的回话。
宁木听着突然垂下了头,睫毛轻轻地动着,随后,宁木却伸手握住了罗素的手,他的手有伤,宁木握的很轻但却也握的很牢:“那……那你为什么?”为什么救我?
他以为她会像自己说她那样,说自己是胆小鬼。他看着宁木,长叹了一口气:“比起我死,我不知道为什么更怕你死。”
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好像总是忍不住地去关注她的一切。
宁木再也忍不住了,在眼圈里打转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对不起,如果我不闹着要去,你就不会受伤了。”她向来是不喜欢罗素的,成为自己的未婚夫,不过是父皇的一句话,因为不喜欢,她排斥着他,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可他似乎从不在意这些。
‘比起我死,我不知道为什么更怕你死!’因为这句话,宁木哭了,她虽是个公主,可却没人像他这般在意着自己,即便是父皇,她也不过是个联姻的工具。
罗素依旧笑着,他抬手擦去了宁木脸上的泪水:“我这不还好好着呢么,别哭了,哭花了脸让人看了去,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听着,宁木满脸泪花的笑了,这个时候还开玩笑。
“咚咚……”突然,房门响起,“是我,降香。”
“降香姐姐,等会儿。”是降香来了,宁木赶紧擦擦脸,整理了情绪这才去开门。
“我来看看罗素的情况,这会儿他差不多应该醒了。”
“降香姐姐,罗素醒了。”宁木低着头说,深怕降香看见自己哭过,要笑话自己。
可即便这样,降香还是注意到宁木那通红的双眼,定是因为罗素了,不过看她这个样子,是不想让自己知道,降香也就装作一副没看见不知道的样子,把药端给了宁木就进来了。
降香把了脉,脉象平稳没有其他问题,只是罗素的面色很是苍白,是气血不足,这是因为之前受伤流血过多,再加上在床上躺了几日有些营养不足造成的。
“问题不大,这是我开的补气血的药,每日两次喝个三天,便差不多能恢复身子了。”降香为罗素盖好被子,“过两日,我来给伤口换个药。”降香也不多留,她隐约地感觉到俩人之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却又说不上来什么。
“降香。”南烛看到降香站在房门外发着呆,自己愣是叫了好几遍,降香才有了反应。
“南烛,你怎么来了?”降香回过神,南烛就出现在她面前。
“我来看看罗素的情况,他醒了没?”
“放心吧,他刚醒,不过身子还有些弱,等过两天就可以下床动动了。”降香笑着说,她好久没能和南烛两人呆一起,之前一直有姐姐在边上,降香未能说上话。
现在只有自己和南烛两人,降香终于有了机会,整个身子似乎轻松了不少。
南烛拉着降香出了客栈,两人同坐一匹马往衙门走去。
“降香。”
“嗯?”
“你和那个荣宁……”南烛犹豫了一下,他本不想问降香,可脑海中他又想起了降香抱着荣宁的画面,心有些刺痛。
万覆天?降香奇怪的看着南烛:“我和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你别靠他太近。”南烛笑着说,“我会吃醋的。”
“南烛。”降香听着,突然噗嗤的笑开了,南烛竟是吃一个救命恩人的醋?“荣宁不过是我的救命恩人,南烛何时这般小气了?”
降香往南烛怀里靠了靠,“他只是降香的救命恩人而已。”
有了降香这句话,南烛才安了心,对于降香来说,他不过是个恩人。
衙门就在前方,降香看见姐姐素馨站在了门口,身子立马从南烛的怀里抽开来。
南烛也注意到了双素馨,他皱了下眉头,只是一下,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双素馨在门口本是等着南烛办事回来,却不想看见了妹妹和南烛在一起,两人共骑一匹马,样子看着很是亲密,心里不知怎么有些不是滋味。
“南烛。”即便心里不开心,双素馨还是笑着过去,“不是说出去办事么,怎么和降香一起?”
她是真的很想,很想知道南烛和降香怎么在一起。
“办完事,去了趟河怡客栈,看看罗素的情况,遇上了降香就顺道一起回来了。”南烛将降香接下马来,随后把马交给一个侍卫,“我先去找太子。”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他不愿和她俩多待,他深怕自己又看到降香失落的神情。
“太子殿下。”南烛直接走进了大厅。
“菱富人可有什么动静?”
太子放下书,看着下面的南烛。
“没有,菱富人从那次搜查后便再也没出过门。”南烛禀告着,“倒是发现了他的管家出入很是平凡,我派人跟着,发现那管家老是往衙门后门跑,衙门上下全换成了自己人,倒也没打探到什么。”
看来这个菱富人很是小心啊!越是这样,太子就越肯定他就是那个接头人的主,想着,太子站了起来,拿起那把扇子:“走,今日我们再去看看他。”
他,便是那个接头人。
和之前一样,太子悠闲的坐在接头人对面喝着茶,南烛站在一边,随时待命。
“你倒是条汉子。”太子上来先是夸了他几句,“可也有些愚笨。”然后再损上几句,这是太子常用的伎俩,可也是灵得很。
太子放下扇子,拿起了那本账本,在接头人面前晃了晃:“你猜猜,这是什么?”
停顿了一下,太子继续说:“这是我从县令书房里找到的,可是珍贵了。”说着,还翻起了账本,“里面详细记录了县令的收贿状况。你的主子,也在里面吧!”
接头人听着,依旧是不改面色的看着太子。
太子倒也不着急着,他有的是时间和接头人耗,将本子上的人都按着顺序,一一念着,直到菱富人这儿,太子停住了:“这个菱富人,你可知道,他是这河洲城的首都。”
接头人紧闭着嘴,仍是一副‘我不知道’的样子。
“有着这个账本,你还怕我查不到?”说着太子站了起来,“便是贿赂就足够给他定个死罪,倒是你,若是说出来,还能留条活路,何必忠守着一个将死之人?”说完,太子便离开了地牢。
离开没多久,便有侍卫传来,接头人死了的事。
嘴角一道鲜红的血迹,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已经没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