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恒见他跟着凑热闹,担心他再挑唆是非对宇文泰不利,于是也忙要跟着。
随在宇文泰身侧步下台阶,他脑海中却是丞相府柴房里独自缝合伤口的单薄倩影……
慕容景芙把归斯带走,是因爱他而吃醋,在别人眼里,或许不对,但在他眼里,纵是有错,也无可厚非。他会用别的方式,尽力弥补苏清璃。
这三日给她换药时,看到她伤口明显好转了许多,他亦忍不住欢喜。
昨晚回来,他就在御医院里寻了祛疤的药,一大早穿衣时,就踹在怀里。
昨晚他离开时,两个嬷嬷在后院里议论,说“那孽种在厨房里拿鲜活的蝎子,在火上一烤,就往嘴里塞,这都吃了两天了,真是可怜……”
这会儿快要晌午,莫说午饭,恐怕她早饭也不一定吃得上。
宇文吉看了眼宇文泰,跟上他的脚步,还是忍不住道,“大哥,景芙这丫头心思巧,她是硬逼着清璃落得一身疤呀!将来,您若是收了清璃做良娣,看着她一身疤痕,会作何感想?”
宇文恒憎恶怒斥,“三哥,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我只是提醒大哥,防人之心不可无,今日慕容景芙因吃醋如此自私恶劣,将来你若对皇位动了心思,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伤害大哥呢!”
宇文恒忙道,“大哥……我一定严加管束景芙,但请大哥放心,我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大哥的事。”
“景芙做的,就算你做的!我对你们两个已经忍无可忍,清璃若真落得一身伤疤,我饶不了景芙!”
几位世子公子都微妙地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看宇文泰的脸色。
宇文泰拂袖上车,倒是没改变计划。他本想叫韩铁带御医去丞相府,母亲严厉阻止,不准他多事,除了给清璃把那住处收拾的像样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她做点什么。
于是,大家就这样心思各异地出了宫门,赶往丞相府。
这次人多,几辆马车一道起行,浩浩荡荡,动静有点大,便没有走丞相府的侧门,而是进了正门。
苏雅媚和古丽夫人一听太子驾到,状似兴高采烈地迎着。
尊贵的太子爷下车来,眸光淡冷,意兴阑珊。
母女俩忍不住相视,虽然不动声色,她们却并非不知,处死李红杏,并不能让太子相信她们“改过丛善”,他此来,不过是担心她们再对苏清璃不利罢了。
宇文吉见气氛古怪,笑着对众人道,“你们先陪大哥去武场玩着,我去给姨母请过安就去武场找你们。”
古丽夫人笑颜愈冷三分,侧首命身边的丫鬟,“快,带三皇子去二夫人的院子,别忘了叫膳房里准备三皇子最爱吃的糕点。”
“夫人不必麻烦,我与姨母说说话就好。再说,我常来,早认识去姨母那边的路。”宇文吉客气婉拒,却是不喜欢被丫鬟盯梢。
宇文恒也忙道,“我先去如厕,大哥,你们和二少、大小姐他们先过去玩着。”
“就你和老三事儿最多!”宇文泰干脆不再理会两人,握住了苏雅媚的手,打量她一身艳丽的紫红华服,“雅媚,这衣裳真美,你今儿都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