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米,你来嫁我啦?!
这句话听在耳朵里,就像是一坨屎突地从天空中掉下来,摔在你的面前。虽然没砸到你,但是,真心恶心!
我现在,就像是看着那坨屎,一样,强忍着恶心看着他:“我只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我的声音里,不带有一丝感情。
恨吗?
心疼吗?
好像都不是,再见到他时,只有恶心。
司徒佑宁无力地掀了掀眼皮:“可……我……爱你……呀!”
“可我不爱你!”我几乎是吼了出来,他是怎么有脸说出爱我的话?!
我气得浑身发抖,洛云川伸手,揽住我的肩膀,给我最坚实的力量。
“说,你们把阿彪弄到哪里去了?”叶丞踢了司徒佑宁一脚,疼得他蓦地咬紧了牙关,疼得将身体蜷缩到了极限。
缓了一会儿,他才有气无力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一会儿就打到你知道。”叶丞刚要下令,让保镖动手,洛云川就伸手,阻止了。
他眸色阴沉地望着司徒佑宁,声音冷得能结成冰:“你背后的人,是谁?”
背后的人?
我疑惑地看向洛云川,忽然想到,洛云溪最近总找司徒佑宁的事情。
洛云川的思路,无疑是最正确的。司徒佑宁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黑大个儿只用一只手,就能解决他。所以,黑大个儿的失踪,肯定跟还有幕后黑手。
“会不会是洛云溪?”我不确定地问他。
洛云川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知道,他以前,也像洛家其他人一样,心疼着洛云溪这个小妹妹。
如果不是她做得太出格,洛云川绝对不会出手教训她。
“我听说,洛云溪经常去找你。她到底跟你说过什么?”洛云川不说话,我就只能自己审问司徒佑宁。
司徒佑宁僵硬的脸上,硬是扯出了一抹笑意:“苏米,我……会……救你出……火坑!”
他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你才是最毒的火坑!”我实在生气,猛地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司徒佑宁拧着眉心,强忍着没叫出声来,缓过来后,又跟我说:“出了气……就……嫁给我……好吗?”
眼泪不自觉地就在眼眶里打转,差点儿被他这种油盐不进的状态给气哭掉。
洛云川把我拉到身后,也不去管地上的司徒佑宁,只是瞟着叶丞,扬声问道:“还能问出新的线索吗?”
叶丞抿抿唇,最后,也无奈地耸耸肩。
“扔回去。”洛云川冰冷冷地丢下三个字,揽着我的肩膀,转身要走。
而我,却迟疑了。
身后,司徒佑宁急急忙忙地喊我的名字:“苏米!苏米……”
这个男人,曾经温润如玉,无数次温柔地叫过我的名字。如今,却丧到这步田地,我心里一阵唏嘘,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见我回头,司徒佑宁的唇角,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阳光的大男孩儿。
“苏米,我……我不管……今天的结果……会是什……什么样子。我都希望……你能……记住……我爱你!还有,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不要……学我……后悔!”
“离……开他!”
“不要……让……别人……轻视……你!”
“要……活得……有……骨气!”
他话都说不利索,却不停地说,似乎要抓紧最后的时间,讲完这一辈子所有的话。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两行眼泪滑落,泪水便迷蒙了双眼,我冷笑:“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这辈子,毁我的人很多,你算一个!司徒佑宁,我经历过那么多不幸,能爱上一个人,不容易!你为什么连这一点权利都要剥夺?!”
“爱?!”司徒佑宁蓦地瞪圆了眼睛。
“对,我爱洛云川!这一辈子,我只爱洛云川!”我发誓一样,吐出这一段话。给司徒佑宁听,给洛云川听,也给我自己听。
洛云川伸手,搂住我的腰。
司徒佑宁脸上现出无比震惊的表情,圆睁着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看,久久都没能褪去。
我倚靠在洛云川的肩膀上,放肆地痛哭,所有的怨气,都想要从眼泪里发泄出去。
在洛云川要将司徒佑宁扔回冷库之前,我还是心软了。
“算了,放过他吧。”我轻声对洛云川说。
洛云川挑眉看着我:“心疼了?”
我摇头:“杀人不好。”
洛云川似乎有些吃醋,沉默地看着我,久久都没有说话。
叶丞叹了口气,说:“我同意苏米的意见,反正也没……”
洛云川一眼斜过去,叶丞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立刻噤了声。
反正也没……没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追问叶丞什么意思,这时,突然有个保镖从外面进来,在洛云川耳边汇报了什么。
洛云川脸色又沉了下去:“放他们进来。”
“是。”保镖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工夫,就带进来两个女人。
一个中年女人,我并不认识。不过,另一个人,我却认识。
曾苗儿?
曾苗儿一眼就看到须发结霜、蜷缩在地的司徒佑宁,她的脸瞬间就因为惊恐和心疼,而变得扭曲。
“佑宁哥!”这个女孩儿,一瞬间就爆发出了极其可怕的力量,两个保镖都没能拦得住她。
洛云川摆摆手,示意保镖不用再阻拦,放她去司徒佑宁身边。
曾苗儿蹲在司徒佑宁身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滴落在他身上。
“佑宁哥,你疯了吗?”曾苗儿脱掉了外套,丢给我。
“你们都转过去!”她哭着喊了一声,下一秒,竟然两手交叉在腰间,拉着T恤的下摆,直接开始脱。
没人料到,曾苗儿敢在一屋子男人面前脱衣服。尴尬之下,所有的男人都转身看向别处。
我看到,曾苗儿脱下衣服以后,仍旧紧紧抱住司徒佑宁,光滑温热的肌肤直接贴在他冰块儿一样冰冷的皮肤上。
她咬着牙齿,冷得“嘶嘶”地倒吸冷气。
这种寒冷,跟大冬天光着身子躺在冰面上,完全没有区别。
“苗儿,你……不要这样。你……会……冻伤!”司徒佑宁有些尴尬地扭动着脖子,尽量把脸转到别处。
“闭嘴!笨蛋!”曾苗儿呵斥道,丝毫不给他留面子。
“苏米,把我外套口袋里的东西,翻出来看看。”她抱着司徒佑宁这尊“冰雕”,声音已经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什么东西?
我按照她的意思,伸手到她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
打开来,看到上面的字时,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张纸,竟然是,我和洛云川去年签订的那张情人契约?!
我蓦地瞪圆了眼睛,洛云川也明显有些意外。
“这张契约,怎么会在你这里?”我问曾苗儿。
她冷笑一声:“我在佑宁哥的枕头底下发现的,苏米,你还不明白吗?根本就没有什么强都被人设计了!”
“你说什么?没有强女干?!就算司徒佑宁是受人蛊惑,可是,他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也不可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我震惊之余,又想起了那间凌乱的宾馆房间。
突然意识到,跟曾苗儿一起进来的那个中年女人,身上的衣服很眼熟。
再看之下,发现她竟然就是那家宾馆的员工。
我惊愕地盯着她看,有点儿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中年女人胆子有点儿小,不过,却是个直脾气,看了洛云川一眼,又迅速垂下了眸子,说:“哎呦,我把事实的真相,都跟这位大兄弟说过啦!怎么还得让我来作证呢?昨天,确实是地上的这位小哥,带着这位苏小姐来宾馆入住。小哥说,苏小姐有嗜睡症,不过,不喜欢穿着衣服睡觉,让我帮忙替她脱光衣服。我在酒店做得挺久,什么奇怪的客人都见过,既然客人开口了,我就帮忙脱呗。没想到,好心帮忙,还帮出这么大个麻烦来!早知道,我就真不该那么好心!唉!”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却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
“……浴室里洗澡的人,是不是你?”我脑海中乱极了,沉默了半天,问司徒佑宁。
司徒佑宁一声轻笑:“苏米,还好你没有进来。”
“现在真相大白了吧?”曾苗儿愤愤地瞪了我一眼,做了最终的解释,“肯定是,有人骗这个蠢货,说你是洛云川的契约情妇,为钱出卖尊严和自由,受尽折磨那种。这个家伙知道说不懂你,就傻乎乎地策划了这么一个假的强女干现场,力图,以此给你试压,威胁你嫁给他!好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佑宁哥,我说得没错吧?”
司徒佑宁没有回答,身体慢慢有了知觉,仰躺到地上,圆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车间顶棚,裂开大嘴,傻乎乎地笑。
“笨蛋,你笑什么?”曾苗儿气得粉拳打在他身上,疼得他直咬牙。
虽然疼,但他却似乎更开心了:“苏米说,她和洛云川是真爱。我很高兴,自己是个怂包,没舍得碰她!幸亏……幸亏……”
“笨蛋!”曾苗儿又是一拳,打在司徒佑宁的胸口上,起身,开始穿衣服。
怎么会是这样?
我颓然地向后倒退了一步,完全不敢相信,事实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洛云川,你一早就知道,我和他之间,并没有发生关系。为什么还要对他用这么重的刑?”我不可置信地望着洛云川,那个女员工说了,一早就告诉过洛云川真相。
他眸色阴沉,不错眼地回望着我:“迷晕我的女人,带我的女人去宾馆,剥光我的女人,竟然还妄想娶我的女人?!小女人,你倒是帮我挑一挑,这些罪行里,哪一条不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