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统计出来,江野游到了五分十秒之内,甩开其他人一大截。
其他人全都惊叹出声,“厉害了我的哥,五分四秒可就是国家二级运动员的水平了,这还没算上人工计时的差值呢!”
连一贯严厉的教练,都破天荒地夸了一句,“你这小子,平时不声不响,把本事藏到现在来了。”
围在一众兄弟之间,江野还是一贯嚣张臭屁的表情,笑嘻嘻地同他们插科打诨。
趁着他们不注意,他凑到我面前,冲我炫耀,“要不是你在,我才不用赢的这么认真呢!”
我又无语又好笑,这家伙,搞得和幼稚园小朋友一样,还学会邀功了。
换好衣服,我们一伙人从游泳馆离开,准备去附近的自助餐厅搓一顿好的,权当庆祝。
没想到,刚走出校门口,就迎面被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打头的几个我认得,是刚刚和江野一起游泳的选手。就是他们故意激起水花,试图扰乱江野的视线。
现在他们堵在这里,只要我脑子不坏,都不会认为是来道歉的。
双方互相瞪着眼睛,谁也不让着谁,看上去就要一触即发。
作为打头的,江野环抱双臂,有点不耐烦,“输了就是输了,要是输不起,也别在这里挡道。”
“就是,嫉妒也没有用,老天爷赏谁吃这口饭,想抢都抢不走!”
对方脸色青白,十来度的气温,只穿着一件贴身的无袖运动服,被皮肤上的水渍浸湿。这难看的脸色,也不知道是气出来的,还是冻出来的。
那人冷哼了一声,“江野,你别狂过头了。搞不好这次比赛前,你的腿又会再断一次呢?”
我一愣——听这意思,上一次江野受伤,也是出自这些人的手笔了?
大头气不过,“你们试试看,看谁打断谁的腿!”
一把拦住了大头的动作,江野比所有人的表情都冷静,“别中他们的套儿,要是赛前打架,搞不好就要被禁赛了,岂不是让这些废物捡了便宜?走,我们去吃我们的!”
“慢着!”
对方居然还是不依不饶,眼神里带着恶劣的戏谑色彩,打量着我,“这就是你那个干姐姐吧?”
他刻意将干念了四声,猥琐之态毕露无遗,“我说呢,怎么隔着老远就闻到骚味儿了……哈哈!”
“大哥,你这就说错了,野鸡不是骚,是臭!”
几人故意一唱一和,惹得江野双拳捏紧,紧紧绷着下颌的线条,处于爆发的边缘。
“来来,不是想打人吗,我等着你!”
江野双眸阴沉,怒气四溢,“好,老子成全你!”
“江野,你别胡来!”我出声呵斥,“你们把他拉住!”
大头和青春痘听从我的话,一把拽住了江野,一左一右地拴住胳膊,生怕他暴走发飙。
对面几个混混嬉皮笑脸,口中还在调笑,“怎么,姐姐舍不得我们挨打了?是不是想男人,所以春心荡漾了……”
我不为所动,反而露出了饱含深意的笑容。脚下踩着细长的高跟鞋,走起路来,纤腰袅袅。
看着这些“人形垃圾”,我笑得更加灿烂了。
“江野呢,是不能打你们——那不代表,我就会放过你!”
话一落音,我蓦地从包里掏出了胡椒喷雾,对着他们的脸上一通猛喷。
眼睛吃了一辣,他们瞬间捂住了双眼,痛得大叫。没想到口鼻里的呛味儿又开始发作,顿时鬼哭狼嚎一片。
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有人气急败坏地想来抓我,偏偏睁不开眼,只能抓个瞎。
冷笑一声,我捏紧手里的背包,朝他们的小腹狠狠给了几下。
一边打,我一边大骂,“说谁是野鸡,说谁要断腿?躲,还躲……看我不给你们揍得喊爸爸!”
反正我又不是什么选手不选手,管你什么校规院规,只认谁的拳头更大就行!
趁着他们眼睛又痛又辣,一时看不见,江野他们也涌上来,从天而降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一群人被打得抱头鼠窜,头也不敢地回了跑了。我们一群人喘着粗气,相视着哈哈大笑。
虽然中途出了个插曲,不过大家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
找了一家物美价廉的自助餐厅,几个小伙子将两张大桌拼成一排,敞开了肚皮开始吃起来。
果然和江野说的一样,个顶个的是肚皮赛水缸,看得服务员都时不时侧目,一脸惊讶。
江野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很轻松,也是很自在,俊脸上挂着嚣张的笑容,偶尔笑起来,露出齐齿白牙,多了几分青涩稚嫩。
看着他们围在一起,边吃边打闹,那画面又是搞笑,又有点温馨。
我看了看,时间不早,不忍心打扰他们,便悄悄地提起包离开。
在前台结完了账,我托老板留了个口信儿,打算先走了一步。
同一时刻,餐厅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外卖员走了进来。
她卸下一个巨大的送餐包,放到了桌子上,对老板说,“两份牛排套餐,赠饮装第一层。”
站在旁边,我伸头喊了一声,“袁琅琅?”
她对上了我的眼睛,也微微惊讶,没想到会遇到我。
“真巧啊。”
可不是真巧吗,刚刚和秦桑通完电话提到了她,结果现在又遇上了。
我点点头,看她一身外卖员的打扮,问,“你辞职之后,就换了这份工作?”
“是啊,暂时顶替一下。你知道的,我对工作不挑剔,工资够多就行。”
确实是,袁琅琅只问薪资,随便什么临时工作都可以胜任。
一边说着,袁琅琅看了看手表,似乎在确认时间。
我说,“你要是着急,就先走吧,别耽误了事儿。”
她点点头,想想,解开了自己颈间的围巾,主动走上前来。
“不用不用,我不冷……”我受宠若惊。
她瞄了我一眼,转而系在了我的腰间,双手灵活地打了个结。
后退了一步,袁琅琅确认了一眼效果,“刚刚好……你小心点,别又把口子撑大了。”
我尚不明白,低头看去。
红色的羊绒围巾松松地卡在我的腰际,流苏挡住了大腿一侧。
那里的腿缝处崩开了一个裂口,有食指那么长,估计是刚刚打架的时不小心弄出来的。
等我再抬起头,袁琅琅已经背着大包走下了楼,没回头地冲我挥了挥手,权当告别。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无奈的微微一笑。
真是个奇怪,却又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