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万万不可啊!”蔡逸云惊呼,他的脸上堆满了焦灼与讪笑,慌忙的摆着双手说道:“流云宗与紫霜宗虽然分处两州,但却是深有渊源,小辈们不知道也就罢了,武堂主您是肯定知道的吧?我们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伤了祖辈们的情分啊!”
武星河愣了一愣,蹙眉凝思了片刻,冷哼道:“你说得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看在祖辈们的面子上,本堂主就饶你们一次!但你记住了,下不为例,若尔等还有下次的话,就别怪本堂主手下无情了!”
“现在,趁我没反悔之前,收拾行李赶紧滚吧!”
武星河的话语非常难听,但蔡逸云闻言却是如蒙大赦,忙不迭的朝众人使了个眼色就拽着蔡新月向门外走去。
蔡新月虽然心有不甘,但却挣不开蔡逸云的手掌,只能满面羞恼的快步赶上,随着蔡逸云向客栈外跑去。
然而就在队尾的郁星剑即将行过那矮个儿少年面前之时,一抹刺眼的寒光陡然于虚空乍现,瞬息间便来到了郁星剑的身前!
郁星剑毫无任何准备,根本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违抗师命的无耻偷袭,他瞳孔急缩,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声惊呼,脚下猛点,想要避开这一道锋锐无匹的寒芒。
“哈哈哈,去死吧!老子说过要让你开膛破肚,就一定说到做到!”少年身如鬼魅,手中匕首迅如闪电,完全不给郁星剑逃避的机会!
而急于逃出客栈的蔡逸云虽然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危机,但却是鞭长莫及,已然跟不上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陡然出现在了郁星剑身旁!
那人手掌如刀,猛然猛然刺出,也不阻拦那柄即将让郁星剑开膛破肚的寒光,却是直接朝着手执匕首的少年刺了过去!
锋锐的金系灵力在掌中吞吐不断,刺的虚空发出一阵阵嗤嗤嘶响,没人会怀疑这记手刀的威力!
少年手中寒芒并未后撤,但脚下却是连点带搓,一瞬间他的身影竟是在虚空中扭曲了数次,恍若鬼魅般难以追寻。
但令少年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的手刀就像是未仆先知似的,看似并未改变轨迹,实际上却是将他直接逼到了绝路!
“多管闲事,找死!”少年一声阴唳,终于收回了手中匕首,寒芒一转,调转个头直接就朝着那记手刀刺了过去!
“小心!”郁星剑刚刚死里逃生,来不及喘气,心脏就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儿。
手刀虽然凌厉,但毕竟仍是血肉之躯,又怎么可能和那柄神秘的匕首相拼呢。
众人心脏都仿佛漏跳了一拍,仿佛都已经见到了断肢白骨的可怖景象。
然而令众人心中再次一沉的是,匕首刺来,那记手刀竟是丝毫不避,仍是直直刺向少年!
“呵呵呵,无知的蝼蚁!”少年冷笑一声,手中寒芒暴涨,更是迅疾。
锵!
另众人绝望的刺耳炸响之下,那记手刀和匕首碰撞在了一起!
然而让众人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的是,血肉之躯与神秘匕首悍然交锋之下,众人预想之中的断肢白骨并没有出现。
相反,刺眼的火花之中,那柄锋锐无匹的匕首竟然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这怎么可能!”
少年瞠目结舌,近乎嘶吼。
不单单是少年,客栈之内,无论是流云宗还是紫霜宗,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就连不懂修行的客栈掌柜,此时也是张口结舌,只觉得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竟然能看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
出手的人正是余生!
半晌沉默之后,蔡逸云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他第一时间冲到了余生的身前,青筋暴起的怒视着少年身后的武星河,怒声喝道:“紫霜宗都是这么言而无信吗?枉你们自封名门大宗,原来都是这般言而无信之徒!”
武星河浓眉一竖,刚要发火,但眼角却瞥见了满脸不甘与震惊的矮个儿少年,他眼珠一转,顿时压下了怒火。
他这个徒弟天赋是好,但就是太过自傲,这种目空一切的性子迟早要吃大亏。他多次点拨,但效果甚微,此时若是留这个神秘少年一命的话,对于他这个徒弟来说,绝对是一块顶好的磨刀石。
“咳咳,小纬,不得胡闹!”武星河先是装模作样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徒弟,随后转头看向余生,在打量了余生半晌之后,这才瞥了瞥满脸怒色的蔡逸云,敷衍的微笑道:“我这徒弟实在是顽劣了一些,刚才是应该只是一时兴起,和阁下的弟子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哈哈哈,阁下莫要见怪啊!”
听闻这话,别说是弟子,就连脾气一向是好到了极点的蔡逸云也不禁气的浑身发抖。
余生笑了,气笑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就已经是挺无耻的,他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着这种颠倒黑白而面不改色的无耻之人,他余生和这个武星河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啊。
面对如此羞辱,流云宗诸人除了羞怒,却仍是没有丝毫办法。
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没有实力,就只能苟活。
在用眼神讨伐了对方许久之后,蔡逸云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无奈的带着几人逃离了客栈,连夜赶路向甘兰郡的下一站行去。
这是为了防止对方报复。
几个时辰之后,夜已渐深之时,余生等人终于来到了甘兰郡最南边的南鹤森林之中,风餐露宿的休息了起来。
一路上蔡新月这个娇蛮任性的小姑娘,居然出奇的没有任何抱怨,吃过晚饭后,诸人开始休息,长途奔波下来,几人都是非常疲累,不一会儿就全部睡死了过去。
就在几人熟睡之后,余生却悄然睁开了眼,他起身后悄无声息的向着来时的方向行了过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
皎洁的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入森林,让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变得影影绰绰起来,在这片枝丫横生的阴影之下,一个身影像是一只迅捷的狸猫一般,在黑暗与月光之下迅速穿梭。
这人的手掌平摊着,在他的手掌上空悬浮着一柄巴掌大小的玲珑宝剑,宝剑无声的在手掌上空翻转闹腾着,就像一个出了私塾狂奔向家的稚童一般,若不是有着那张手掌牵引禁锢的话,恐怕它早就撒着欢儿的飞出去了。
这柄玲珑宝剑正是太阿,而手御太阿的这人正是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