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没好气道:“直指黄龙?你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了吗?”
陈东错愕道:“不是范家吗?”
韩金龙刚才还以为陈东很有信心对付,没想到他练敌人是谁都还不知道,真想把耳机取下,然后下车回牢房里蹲着。
陈东笑了笑道:“开玩笑,不就一个江家吗?孤狼大队从来还没怕过谁。”
听到这里韩金龙更是想退缩,陈东是不是疯了,连江家都想搞?
“你准备怎样做?”韩金龙忍不住问道。
陈东激动起来,恨不得马上作战,回过头盯着韩金龙大声鼓励道:“打,想害孤狼大队的敌人就必须把他打服。”
韩金龙心想对方可是江家,可能连大门都进不去就被炮弹轰炸成灰。其他人心里也是跟韩金龙一样的想法,他们不知道京城的水有多深,但是经过一轮的较量,他们已经感受到江家的手段和力量。
如果孤狼是强龙的话,江家就是京城的地头蛇。想跟江家斗可能要有很大的力气和智谋才行。
孤狼大队开着悍马车缓缓离开司法部,大院爆炸的地方浓烟滚滚,瞎子特地降低了炸弹的杀伤力而加进了燃烧弹的持续能力。燃烧弹的大火可不是那么轻易扑灭,而且大院的大火没有扑灭,司法院大楼又响起了好几处爆炸声。
司法部的人向来只有他们欺负人,那想过有一天被人欺负上门。
周长青当时坐在办公室里面幻想着自己的升迁,傍上江家这颗大树好乘凉,升官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一声爆炸声把他拉回现实,看着大院的熊熊烈火。
周长青心中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想冲到封禁陈东的牢房,没想到刚打开门就被门口的炸弹炸飞,强劲的冲击波让他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陈东等人已经驾着悍马车离开司法部。
周长青摇摇晃晃地穿过混乱狼藉的司法部大楼,所有人都在忙着收拾眼前的手尾。
他迷糊地意识到司法部所有重要部门都发生爆炸,心里对策划这起事故的人又惊又怕。如果他想杀掉司法部的重要任务几乎是如探囊取物,不过他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有人员伤亡,他想被炸弹冲击最严重的事他自己。
监控室的电路被炸断,所以里面的监视屏都是关闭着。
周长青看到这里已经心如死灰,已经不敢再走下去,去到牢房一定是看到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景象。
但是他还是走过去,不是因为心里还存在意思侥幸。而是完全因为内心的震惊,想了解陈东越狱的整个过程。
周长青见到牢房的门开着,他已经不惊讶。他继续往里面走,依稀记得自己将陈东关进113牢房。可是里面已经没人,不对应该是说还有一个只穿着内裤,内裤还有点潮润的狱卒。
周长青没有精力去责骂狱卒,转身看了一眼关押韩金龙的牢房,牢门也已经被打开。
他这时已经从迷糊的状态中逐渐清醒过来,却已经不想再走。司法部被人炸成这样,他这个身为大队长的人已经无颜面对。
周长青感觉就像自己被人扒果衣服一样羞辱,不单止如此,江红女士要是知道陈东从司法部逃走,他今后想在司法部立足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刚才他内心幻想的升迁之路已经荡然无存,就像灾难场里的火苗被人扑灭掉。
司法部发生爆炸之前,孙爱民将军正在前往范家的路上,江红女士的行为已经让整个京城感到恐惧。
军队很多人敢怒不敢言,内部讨论让孙爱民将军去跟范家磋商,孤狼大队的作战能力是军队所有推广学习的,无疑将会提高华夏军队的整体实力。他们不愿错过陈东这样的人才,用尽一切手段都要保住陈东的性命。
可惜他们的影响力只限于军队之中,无法跟京城的世家相比。
自古以来华夏都是文武分治,乱世之中武道当先,如今和平盛世武将没有多少话语权。
孙爱民开着红旗车驱进范家大院,迎接他的是范家管家。他来之前已经跟范增通过话,希望面谈陈东的事。
虽然明眼之人都知道抓捕陈东背后是江红女士,孙爱民理应找江红女士商讨。不过华夏人很注重辈分,不管江红女士手段如何厉害,孙爱民最先拜访的是范增。
孙爱民这样做还有个原因就是江家不可能会接见他,到时必定会让江家的人打太极,一时说江红女士不在江家,一时又说江红女士是范家的人。
管家不是带着孙爱民到范家的会客厅,而是范增的寝室。
因为范增不想在会客厅和孙爱民会面,就连孙爱民将军到访范家也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
孙爱民上次见范增还是六七年之前,范增是主管国家内务经济,这和军队接触不上。而且那次见面大家双方都没有怎么说话,可以说像是在集市逛街的两个陌生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已。
但这次范增的热情超乎孙爱民的想象,这让孙爱民无法理解。
按孙爱民的想法,他这次来是为了帮陈东,而陈东把他的大孙子范自强逼疯,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剑拔弩张,互不相让的地步。
范增的寝室古色古香,风格完全是按照明朝的家具布置方式摆放。进门的时候可以看见一面长大的屏风,屏风画着山河图,不过图中的景象并不是风和开明。而是小雪纷飞的朦胧景象,取景正是京城的煤山。
如果孙爱民再看仔细点就会发现其中有更深的奥妙。
这个屏风范增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今天得知孙爱民将军要来特意换上去的。
可惜孙爱民心急,心里只想着怎么说服范增网开一面,放过陈东。
屏风后面是书房,书房中间摆好桌椅,方方正正的黑褐色檀木制作。方桌上陶瓷碟子盛放着热腾腾的小菜,白瓷曲径酒壶,白玉酒杯。
范增拉着孙爱民往屋内坐下,管家守在门口外面。
孙爱民面对范增的热情,有点受宠若惊,他一个武将出身,没有被人这样拉扯款待,内心觉得有点抗拒和拘束。
但是他这次是有事求人,所以不得不听之任之。
范增给孙爱民倒酒,正是嘉兴陈酿女儿红。
香醇的酒气让孙爱民觉得自己恍如身在明朝的感觉,若不是自己身穿笔直坚挺的军装真会以为自己是一个古代人。
孙爱民无形之中已经被四周的古朴环境洗了脑!
“范老,饮酒吃饭这事我们是不是往后放一放。”孙爱民先开口道。
他实在不想拒绝范增的一番美意,可是陈东以窃取国级机密罪起诉,而且孤狼大队成员大多身陷牢狱之中。如果不快点有所行动,以江红女士的行事风格,随时都没法保全陈东。
范增苍老的手轻轻摁在孙爱民的手背上安抚,圆正的老脸微微一笑,轻松道:“陈东的事我知道,我那孙子落成这样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孙爱民没想到范增这么好说话,感激涕零道:“陈东下手不知轻重,他也是罪有应得。范自强的病我会四处托人医治,一定让贵孙恢复正常。”
范增收回手,道:“你准备让我怎么做?”
孙爱民道:“我希望能撤销陈东窃取国家机密的罪名,这可是死罪,他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范增砸了咂嘴,道:“但是这个罪名是我儿媳妇加在他身上的,你也知道江红女士是个什么样的人?”
连范增也直呼儿媳妇为江红女士,可见那女人在范家的地位有多高。
孙爱民也听出范增言语之中对江红女士的无奈,说道:“我只希望你能在她面前劝说几句,让她收回指控,我孙某感激不尽。”
范增叹气道:“你有所不知,范家能说话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她。我和她之间不好说,二十多年来几乎没谈上几句话。”
孙爱民见范增愿意帮忙却是有心无力,顿时像泄气的气球,抓起桌面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他是那种一沾酒就会满脸通红的人,所以现在范增看不出他是生气还是喝酒导致。
范增又将孙爱民的酒杯倒满,看似想把孙爱民灌醉在这里。
“你真的那么想救那个陈东?”范增忽然问这句话,这让酒气上来的孙爱民以为自己听错。
范增之前已经知道陈东和孙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这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因为那个视频已经将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表明,很大程度上江红女士也是为了这个视频大雷霆。
孙爱民朗朗道:“陈东是个好孩子,不单是我,军队上下很多人都希望救陈东。”
范增若有所思地听着,不停地点头,像是在认可陈东。
“我听说陈东在岛国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范增道。
一提起岛国,想起陈东的孤狼大队英勇神武的表现,孙爱民将军就来了精神,道:“可惜你没有亲眼看见,不然你就会被他的能力折服。我还没见过那个人能像陈东那样,勇敢、果断、机智过人的。”
孙爱民一连用了三个赞美词都不能把陈东的优点说清。
范增似乎也被孙爱民的热烈情绪感染,道:“华夏子民若都像他那样痛打倭寇,扬我国威,华夏强大指日可待。”
孙爱民没想到范增也是个惜才之人,两人互望许久。
房间的氛围沉默下来,忽然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可惜!”
“可惜!”
他们两人一时之间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都为陈东感到惋惜。
范增道:“可惜陈东不该把那视频放出来,如果视频没有流露出来事情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孙爱民皱着眉头,他也知道那个视频确实让范自强丢了颜面,江红女士发怒也是情有可原,护犊之心人皆有之。可是那个视频不知道是谁流出去的,他不清楚是不是菩提,但他不敢肯定。
一来菩提做事不会没有分寸,二来视频拍摄的角度和菩提给的不一样。
孙爱民手中的视频和网上流传的视频不是同一份,他不知道陈东是不是从另一个角度拍了另外一个视频。
范增道:“我会尽力帮你们,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利用军队的影响力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