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袁敬秘密上报浙江承宣布政使司,报告了倭寇盘踞龟岛的事情。布政使闻报,立即找来了浙江按察使、浙江都指挥使商议对策。先问清楚这件事的消息准不准确,确认无误后。都指挥使道:“这件事要准备兵马,要准备船只。兹事体大,需要上报朝廷批准。”
布政使道:“上报朝廷,未免耽误事情。难道不能权宜行事?”
都指挥使道:“这不是耽误不耽误的问题,这一次剿灭倭寇,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必须要调动几个卫所的兵力,我虽然掌管一省军事,但调动兵力,派遣将领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布政使和按察使无奈的摇摇头,算是同意了都指挥使上报朝廷的决定。
上报的事情交给了都指挥使。布政使为了做好迎击的准备,极力配合都指挥使,要钱出钱,要物资出物资。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但是要等到朝廷的批文,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也许龟岛上的倭寇已经根基立稳,扩充实力了。
另一方面,许少儒离别朱瑶三人,来到杨府大门口。他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像是从远方流亡到这里一样。
大门口有人在打扫,他不认识许少儒,立马拦住了要进门的许少儒,道:“你是谁?要饭等明天,今天已经结束了。”
许少儒道:“我不是要饭的。”
打扫的打量了一下许少儒,道:“你不是要饭的,你要这里做什么?”
许少儒道:“我也是府里的下人,还是一个仓库的管事,我叫大牛,不信的话,你去报告方总管。他知道我的。”
打扫的哪里会相信,道:“你要是管事的,我就是管你的。滚!”说着就驱赶许少儒。
许少儒厉色道:“我可是方总管亲自任命并安排出去做事的。要是耽误了方总管的事情,你担待的起吗?”
打扫的一听,脸色一变,眼珠子不听转了几圈,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通报。”
许少儒不耐烦的道:“那就快去。”
打扫的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出来了,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恭敬了,似乎知道了许少儒的身份,道:“方总管在偏厅等你。”
许少儒总算进了大门,来到偏厅。方总管早已就坐,端着茶,摇着茶盖,嘴里不住吹着茶杯,茶杯冒出来的白气散开,然后他呷了一口,做出那种品味的姿态。他气定神闲的,旁边的下人却一个个手持木棍,气势汹汹。
许少儒发现情况不对,立马上去,见了方总管就跪下,哭诉道:“方总管,我可回来了,你可不知道我这些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方总管一听,放下茶杯,道:“说吧,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要是没说明白,你小心你的命。”
许少儒顿时道:“是是是。小的一定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是我没有说明白,方总管怎么处置我都行。”
方总管很不耐烦的道:“废话就免了,说吧。”
许少儒这才说道:“方总管,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眼看所有货物就要搬上船了,突然想方便一下,就去方便了。谁知道突然身后出现一人,然后我就被打晕了。然后,就感觉全身一凉,发现自己竟然是被扔进了海里。还好我自己会游泳,不然真的就死了。于是我就游啊游,终于游上来了,费尽千辛万苦才回到这里。”
方总管有些不相信,道:“你真的是被人打晕了让饵内功惊海里,而不是自己一个人跑掉了。”
许少儒赶紧道:“天呐!方总管,我哪里敢。再说我也不会啊。我一个人,无依无靠,我要是跑掉了,谁给我饭吃啊。我可是对亏了方总管的提携,才谋上一份差事,我尽心尽力坐还来不及,我哪里还会跑掉呢。再说,我跑掉干什么呀?”
方总管将信将疑,然后屏退了下人,道:“你起来吧。”又道:“听张管事说,你有可能是被劫走了。所以这次我就相信你了。现在,你已经知道我们和倭寇又勾结了。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去官府报案,还敢回来。”
许少儒一怔,道:“不不,我不会这样做的。方总管对我如此信任,我要是这样做,岂不是猪狗不如了吗?”他又在心里道:“我要是不拿着证据办了杨府,办了你,那才是猪狗不如。”
方总管点点头,道:“很好。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你回来就好。你依旧是仓库的管事。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回去整理一下,然后先休息吧。”
许少儒道:“是。小的这就先行退下。”说着就走出了偏厅。
方总管看着许少儒离开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微微的邪笑。
许少儒在路上暗道:“没想到这个老东西这么好骗。可是接下来,我该怎么拿到证据呢?”
到了晚上,许少儒又悄悄溜出去,把自己成功再次混入杨府的消息告诉了朱瑶她们,然后通过朱瑶,告诉了杭州知府袁敬。
许少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在想如何才能拿到证据。突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么久了,为什么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杨府的主人呢,甚至没杨府的主人叫什么名都不知道。
“明天可以打探一下,这杨府的主人叫什么,在干什么?”想到这里,许少儒才渐渐地入睡。
第二天,许少儒找到仓库管账的,道:“我来了杨府这么些天了,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杨府的主人,就连杨府的主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管账的道:“我们杨府的主人叫杨名。你之所以见不到他,是因为主人身体欠佳,拒绝一切俗事。所以现在杨府里头大大小小的事物,全部由方总管搭理。”突然又神秘的对许少儒道:“你知道吗?”
许少儒莫名其妙,皱了皱眉道:“我知道什么?”
管账的道:“别人都再说,方总管想做杨府的主人。主人现在只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有几房太太,但都管不了事。所以,现在的杨府不叫杨府,叫方府了。”
许少儒听到了一个了不得消息,道:“真的。”
管账的赶紧捂住许少儒的嘴巴,道:“哎呀小声点,这种事情,管事可不要芳别人听到,不然可就麻烦了。”
许少儒点点头,道:“我还会注意的。”他琢磨了一下,这到底是方总管通倭寇呢,还是一开始就是杨名通的倭寇呢,这可要好好查查。于是又道:“你可知道现在主人现在在哪?”
管账的道:“就在府里东边的小庵堂里。不过现在那里,一般人都不许接近,如果是我们接近那里,肯定会被驱离。莫非,管事想去看看?”
许少儒摇摇头,道:“我就是好奇主人怎么从来都不出现。既然这样,不看也罢。好好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知道了。”
管账的点点头,突然又神神秘秘的说道:“你知道吗?”
许少儒看向管账的,知道他又有秘密想分享出来,道:“我知道什么。”
管账的笑道:“管事当然不知道。管事也一定不知道府里头的那句话是怎么来的。”
许少儒顿时好奇道:“什么事?那句话?”
管账的道:“就是那句‘该问的别问,不该问的也别问’。”
许少儒小声道:“难道这句话有猫腻?”
管账的道:“当然有,而且还很大。这杨府有我们不能触碰的秘密,而且与倭寇有关。”
许少儒假装吃惊道:“真的!”
管账的有捂住许少儒的嘴巴,道:“小……小声点。”
许少儒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管账的道:“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这在杨府很忌讳。也没有人会把这个消息告知在外面。”
“为什么?”许少儒问道。
管账的道:“很简单,杨府一旦出事,我们又何去何从呢?好不容易有份事做,杨府出了事,我们还能在外面做什么?”
许少儒笑道:“你会算账,出去了不怕没有人请你去做账。”
管账的也笑了一下,道:“管事知道就好,可千万别对别人说。不然我可就真的要去外面找事做了。”
许少儒又笑道:“知道。”他知道了杨名这个人,想一探究竟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在养病。当然打探消息这种事情,他只能在晚上做。
晚上夜深人静,连巡夜的人都偷懒不知道去哪里了,黑幕中有一轮弯月悬在上空,醒人注意。
许少儒来到小庵堂附近。小庵堂里面灯烛摇曳,但是大门紧闭。他小心过去,用手指戳开窗户纸往里看。他看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方总管。
只见方总管对着一张床,但是那张床上的人,许少儒看不到。
方总管突然出说了,道:“老爷,我已经处理好这件事了。你放心好了。”
许少儒没有听到床上有人说话。倒是方总管又说道:“那我这就退下,老爷先请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