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门外的守军不过一万人,而突然袭来的蒙古大军足有四万多人。这一次,明军算是被蒙古军彻底的包围住了。
王阳明已经得到报告,他看了看城下被包围的两万蒙古军,他叹了口气。
“将军,何故叹气?”刘藏不解地道。
“可惜了。”王阳明摇摇头,仍旧哀叹道。
刘藏明白王阳明在叹息什么,道:“将军,这里有两万敌军,以一万换两万,这笔买卖很划算。”
王阳明神情不悦,道:“人命不是买卖。”
刘藏听言,噤若寒蝉,不敢再说。
只见王阳明传令下去,调令德胜门三万人马驰援安定门。有调令其它七门再派出一部分兵力驰援德胜门和安定门。
俺答见走了三万,压力顿减,突然发起反攻,原本收缩的展现立即张开,另明军一时间难以抵挡。
安定门增援了三万,终于挡住了蒙古大军的围攻,双方僵持在一起,一时间胜负难料。
就在这时,德胜门外又起了一阵杀喊之声,为首的正是吉囊,他率领剩余的近两万兵力,亲自督战,冲向了德胜门外的明军。
王阳明皱了皱眉,道:“终于要到最后的决胜阶段了吗?”
有一名小校上前来,道:“将军,贼军势大,德胜门恐怕不保。”
王阳明看着下面的情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只见小校嘴角抹过一丝神秘的色彩,突然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刀来,刺向王阳明。
王阳明见此大吃一惊,慌张地往后退去。他才退一步,只见小校的脑袋突然飞走了,然后身子直直地倒下。
王阳明更是大惊,见刘藏已经收剑,抱剑单膝跪下,道:“将军,在下保护不周,让将军受惊了。”
王阳明见是刘藏出手,长舒了一口气,神色才转好,道:“不打紧。”
刘藏恭敬道:“将军放心,有我在,一定保护将军安全。”他招呼几名弟子,守在王阳明十步之外,任何人靠近都需要经过他的允许,自己更是寸步不离护在他左右。他刚才也是心有余悸,想着这里应该不会有刺客。要不是自己察觉到了小校的杀气,出手足够快,后果不堪设想。别人不知道,此时的他背后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
城下,蒙古大军势如破竹,已经一路杀到德胜门不足三十步的距离,再过一会儿,可能就可以用攻城的器具搭在城头上攻上来。
“什么人?”有人道。
“向大将军报告。”来人道。
刘藏招呼一下,那人跑了过来,却被他挡住,道:“请在这里说。”
那人看了一眼旁边的被砍头的小校,吃了一惊,这才支支吾吾地道:“禀……禀告大将军。城下已经支持不住,再这样下去,城下恐怕会全军覆没。”
王阳明道:“吩咐下去,死战,不可退,退者杀无赦。”
那人道:“是!”赶紧跑下去了。
又有人过来,道:“将军,援兵集结完毕。”
刘藏心念一动,赶紧道:“将军,我有一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阳明道:“讲!”
刘藏正色道:“贼军势大,一时半会儿不会退走。恳请将军让我带援军下去,把守军撤回来,依托坚城守护。”
王阳明狐疑道:“你?”他现在其实已经有这个想法。但是,城外士兵与敌军胶着在一起,一旦在这时候退进城里,敌军也可以趁机进入城里,那时候就不好办了。
“将军,我愿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保证所有全军退入城中,我愿意引颈待戮。”刘藏严正道。
王阳明皱了皱眉,道:“你知道军令状是不可以随意立的,一旦立下没有完成,那就真的只有死。”
“将军,军令状以立,无需多言。”刘藏豪迈地道。
“好!”王阳明被刘藏的豪情所感动,道:“就让你带兵下去,救出被围困的军队。”
“得令!”刘藏拿过一支令箭,对那些弟子道:“寸步不离保护将军,否则提头来见。”弟子不敢有懈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只见刘藏下了城墙,带领援军来到德胜门,亮出令箭,声若洪钟,叫道:“开门。”
守城门的士兵见令箭,赶紧开门。
刘藏带着援军冲杀出去,手中之剑连杀两名蒙古士兵,高举令箭,叫道:“将军有令,全部人马退进德胜门,城头迎战!将军有令,全部人马退进德胜门,城头迎战!”连声呼喊,声音洪亮,震耳欲聋,在场之人没有一个听不见的。就连城上的王阳明也听得清清楚楚。
王阳明闻此,颇为赞许。
守军得令,纷纷退进城门,出来的援军也徐徐而退。
蒙古士兵见此,奋力杀来,想要在混乱中退进城里去。
但是,刘藏眼力何其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都把他们杀退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所有的守军全部退入城中,但是地上还是留下了遍地的死尸。
刘藏已经杀红了眼,死在他手里的蒙古士兵已经不下百人,还斩杀了两名千夫长和四名百夫长。他背城而战,城门还没有关上。但此时的他,只要退入城中,一定会被无数的蒙古士兵涌入。他又高举令箭,叫道:“令箭在此,关门。”
守军得令,厚重的大门被七八名士兵推动,发出吱呀……的声音,大门徐徐合上。
此情此情,有些悲壮。他微笑了一下,心想:“原来带领千军的感觉是如此之美妙。”
“哈哈哈……”刘藏笑了起来。大门终于关上。
“还不投降。”有蒙古士兵用不太熟练的中原话道。
“我刘藏,当今朝廷封的国师,其实你们想杀就能杀得了的。”刘藏很是自负地道。
王阳明看到这样的场景,很是动容,但是,他已经不能派兵救援了。这一次,刘藏只怕是必死了吧。
谁也没有料到,德胜门突然起了雾,雾气越来越浓。
“怎么回事?”有士兵见突然起雾,不解地叫道。
不但蒙古士兵也开始惊讶,就连城头上的士兵也因为看到在火把的照映下,平白的起了雾,也是一阵诧异。
在雾气的中蒙古士兵还在惊讶之中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莫名其妙的杀死了,一阵阵叫喊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发生了生么事情?”城头上的明军听到叫喊声,他们惊讶道。
在雾气外面的蒙古士兵,听到了雾气里的叫喊声,很明显雾气里的士兵正在被杀。
一名千夫长马上招呼士兵把对准城头的弓箭对准了雾气。
“里面有我们的人。”有人不忍地道。
“射!”千夫长没有多余的话。
士兵得到命令,无数的箭射进了雾气里。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声音躲过无数的箭,飞跃出了雾气,攀在了城墙上。
千夫长咬牙切齿,手指那个身影,叫道:“射!”
又是一通箭射了过去。只见那个身影身形一闪,又是一跃,又上了一些城墙。
守在城头的弓箭手看到了有一个身影飞跃出来,攀在城墙上也是吃了一惊,但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刚才在大门口独自拼杀的那个人吗?不由得大喜,本来准备射向他的箭也对准了下面的蒙古士兵。
刘藏不等再有箭射来,他已经跃上了城头。
众人看得分明,见刘藏一人守城门,还使出绝世神功,大杀一同,不由得敬佩,见刘藏安然从城下跃往城头,各个心生神往。
刘藏一路小跑,来到王阳明面前,道:“将军,在下完成了任务,回来复命。”然后交还令箭。
“国师果然神勇。”王阳明赞许道。
刘藏听到王阳明的赞许,内心无比欢喜,但是他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自然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谦虚道:“将军真是过奖了。”
在安定门外的明军还在和昆都力哈部胶着,也没有看出谁胜谁负的趋势。但是,将领已经得到命令,说是立马从东直门撤进城里。
将领不敢恋战,率军且战且退,退往东直门。
昆都力哈追了一阵,也就没有继续追,而是架起攻城的器具,准备就地从安定门攻上城去。
吉囊和俺答已经备好了攻城器具,很多的士兵架起云梯就开始攀城。
“将军,接下来的守城战愈发混乱,还请将军不要留在这里,要提防流矢。”刘藏担心王阳明的安危。
“不用,我就在这里指挥。”王阳明道。
刘藏本还要说,但是王阳明挥了挥手,他也不敢再多言。他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护王阳明。
正真激烈的攻城守城战已经拉开了序幕。所有的战斗都集中在德胜门和安定门。其它七门的守军也不敢妄自调动。要是一旦还有敌人从其它七门中的任何一门攻上来,后果不堪设想。原本从东直门退进城中的守军,立马回到安定门的城头。
就在这时,刘藏看见城下,有一人躲过层层箭雨和火器,来到云梯下,脚踩着云梯,就迅速往城头上来了。
“方续。”刘藏脸色一变,暗道。
方续在上来时,头看向了刘藏,阴阴地一笑,像是志在必得。
“快,护住将军一边去。”刘藏急切的命令道。